第二十九章 抽丝剥茧 [4]
进了庵,韩玉洁、桑傲霜、怡宁都在前头等着,凌燕飞又把情形说了一遍,驼老鉴于明天一早还有事儿,凌燕飞话一说完他就催着大伙儿去睡。
桑傲霜道:“您这么急干嘛呀,也不瞧瞧现在才什么时候。”
驼老道:“不管什么时候,反正我是要去歇着了,你们不睡就在这儿聊吧!”
他走了,龙刚也辞出了,这间屋里就剩了这么四个人儿。
聊着,聊着,怡宁忽然道:“燕飞,十五阿哥跟我提过好几回了,让我劝你留在京里,你自己有什么打算没有?”
凌燕飞道:“你看呢,你愿意我怎么做?”
怡宁道:“两位姐姐都在这儿,你干吗问我?”
凌燕飞道:“我问你自然有我问你的道理。”
怡宁道:“你有什么道理?”
凌燕飞道:“先告诉我你的看法再说。”
怡宁道:“要以我看,我不希望你留在京里,京里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京里,而且我在这个圈子里也待烦了。”
凌燕飞微一点头道:“那你算是知我,你告诉十五阿哥,我不打算留在京里。”
怡宁道:“那么你所以问我的道理……”
凌燕飞道:“因为你跟玉洁、傲霜不同,你是个和硕格格……”
怡宁美目微睁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舍不得这个还是……”
凌燕飞道:“你听见没有,刚才我还说你知我。”
怡宁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凌燕飞道;“怡宁,咱们这是就事论事,我清楚,皇族有皇族的家法,他们也许不放你走……”
“笑话,”怡宁道:“我要走谁拦得了我,你放心,我是跟定你了,天涯也好,海角也好,你走到那儿我跟到那儿,谁也拦不了我,爵位我不稀罕,我不要了总行吧!”
韩玉洁、桑傲霜齐叫了一声妹妹,各抓住了怡宁一只手。
凌燕飞暗暗也很感动,道:“这就行了,到时候我带你走,我也要看看他们谁能拦得住我。”
“不会的,”怡宁道:“有我九叔、十五阿哥、安蒙呢!你怕什么!”
凌燕飞道:“我不是怕什么,我是说万一!”
桑傲霜道:“别说你了,就是我跟玉洁姐也非带妹妹走不可。”
凌燕飞道:“那当然好。”
桑傲霜一怔,转望韩玉洁道:“姐姐,你瞧瞧他,好像是多多益善嘛!”
韩玉洁道:“是有点儿。”
凌燕飞道:“这可真是祸从口出。”
桑傲霜道:“别祸从口出不祸从口出,我这儿有个主意,咱们干脆就别让怡宁妹妹回去了,等明儿个办完事儿,你一个人进内城去,省得哕嗦。”
韩玉洁道:“傻妹妹,那怎么行,怡宁妹妹又不是一个人,她还有父母在,怎么着也得禀明父母一声。”
桑傲霜道:“万一礼王爷跟福晋要不答应呢?”
怡宁忙道:“他二位不会,他二位知道我跟燕飞的事儿,他二位始终也没说什么,现在担心的只是宫里跟宗人府,不过宫里有十五阿哥,宗人府有我九叔,这两个地方应该也都好办。”
韩玉洁道:“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桑傲霜道:“恐怕唯一的麻烦在宫里,万一十五阿哥说不话……”
怡宁道:“宫里真要把这件事交到宗人府,我九叔预备循例办理。”
桑傲霜道:“循什么例?”
怡宁道:“不说远的,就拿近的来说吧,皇上当初还是宗亲王的时候就曾经想娶汉家女子,再说皇族嫁给汉人的前例也不是没有,以前可以这么做,现在当然也可以这么做。”
韩玉洁点了点头道:“这位皇上圣明,他应该点头的。”
桑傲霜道:“他最好点头。”韩玉洁笑道:“干什么,你想造反?他明天一早还有事儿呢,让他歇着去吧,咱们姐儿三个回室聊咱们的去。”
她拉着怡宁站了起来。
凌燕飞摇摇头道:“今儿晚上我恐怕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韩玉洁道:“怎么了?”
凌燕飞目光从她三个那如花娇靥上扫过,一笑走了出去。
桑傲霜道;“讨厌,就知道你没正经!”
只听凌燕飞道:“正经人能娶三房娇妻么?”
桑傲霜眉锋一皱道:“哎哟,姐姐,你听听,好像咱们非嫁他不可了。”
韩玉洁嫣然一笑道:“谁说不是呢?妹妹,你不嫁么?”
桑傲霜微微一怔,也笑了。
口口口
第二天一早,驼老跟凌燕飞就到了胡家大院所在的那条街的街口,他俩刚到,何逸尘带着余少-也来了。
凌燕飞、余少良各向何逸尘、驼老见了个礼,何逸尘道:“等了一会儿了吧?”
驼老道:“不,我们也刚到,你们爷儿俩带家伙了么?”
何逸尘一扬手里的旱烟袋道:“这不就是我的家伙么?少-的在腰带里呢,是把短的,你们爷儿俩呢。”
驼老道:“我由来是这双手,燕飞的是把软剑,走吧。”
四个人顺着大街往胡家大院行去,刚走进胡家大院十丈内,老董从一条小胡同里迎了过来,一欠身道:“禀您,没什么异动。”
驼老一摆手道:“昨儿晚上辛苦了,去吧,记住,没我的话一个也不许放走。”
老董恭应一声又退回了胡同里。
何逸尘道:“桑宠儿,你真行,什么时候成了花子头儿了?”
驼老笑笑道:“他们原是丐帮北京分舵的,丐帮散了之后他们就跟了我,是我一大臂助,我得力他们不少。”
何逸尘道:“原来是丐帮的人,难怪这么灵!”
说话间一行四人已抵胡家大院门口,朱红大门两扇,石狮子一对,挺气派的,驼老三不管,上去就敲了门。
砰,砰,砰响了半天,里头传来了一阵步履声,随听有人粗声粗气地问道:“是谁呀,这么一大清早……”
驼老道:“不早了,开门吧,衙门里来的。”
“衙门里来的。”
里头那人自言自话说了一句,门栓响动,两扇大门开了,衣衫不整,睡眼惺忪是个壮汉子,他眯着眼朝外一打量,道:“你们是那个衙门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