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部 苦来由 [14]
“看那炉灶内的白骨,炉灶烈火在燃,烟道骨灰白里透绿,“尸骨毒灶”已烧了三天三夜,稍一不慎沾上灶毒,我这道医也不一定能救活老弟啊!”
原来为了迎接众多高手,孟僵女早已起炉烧灶,加强毒力,炮制心血毒餐“生割死人宴”向来者显示杀意。
慢慢赶至的五代同堂,只有缠上粗铁链、全身穿锁的老太爷与老爷爷、老婆婆进入大厅,其余数十人皆守在庭院内。功力较低的寒烟翠与吴三,甫入厅内,便显得极不耐烦道:“是煮人肉宴食么?快来快来,本小姐饿得慌,渴得很,没有熟食,先来个冷盘也妙。”
孟母展现出狂笑脸容道:“好!便先来个“人咬人骨”给小姐清清口腔、凉凉舌头、刺激胃口。”
吴四被重重挞在横宽六尺之巨大砧板上,砧板以上等假木造成,坚硬固实,孟母随手拔起插在砧板上的文武刀直割向吴四膝盖,立时惨叫声起,痛不欲生之声撕破先前寂静。
“吴四好象很痛啊,师弟,他的叫声原来如此动听,怎么你平日不拷打杖鞭,带出美妙惨嚎,让我陶醉一下?”胡说八不上前抢救,反而在胡言乱语,一派镇定之色。
“混帐!他给为师朝拷晚杖,痛得死去活来,却从未有过如此动听惨嚎哩,真大逆不道,平素不给师父凄厉惨叫声舒畅暖心窝,如今竟在人前便叫得如此美妙,此子怪不该啊。”身为师父的胡说道也只管说不动手,活像毫不关心徒儿生死。
胡说八大声道:“别只割左腿,忘了右腿,咱们寒大小姐要吃,我俩师兄弟们也希望一同品尝哩。”
孟母也不答话,手中文武刀先以尖锋割开膝盖皮肉,顺破剖开二寸长条口,裂口处皮肉翻开剥抽,疾刀割断筋线,便抽起膝盖软骨,先掉入盛水盆里洗冲一番,便调味以盐,放入碟中,疾射向胡说八道。
“第一道前菜冷盘“人咬人骨”,爽滑甜口,请指正啊!呵……”孟母金睛火目的凝视客人反应,活像十分重视食家赞弹似的。
可怜吴四失去双膝软骨,从此成了跛子,更痛入心脾,血如泉流,可惜全身穴道被封,否则定然嚼舌自尽。
寒烟翠嗅得血腥味仍浓,胃口全失道:“唔,血腥昧倒我胃口,还是留给你俩兄弟分享好了。”
胡说八、胡说道正要张口大嚼之际,小白竟出手咀止道:“人吃人肉,岂不与野兽禽畜无异了如此恶心,枉你俩还能下咽!”
胡说八笑道:“臭小子,要闯“死荫幽谷”,谁都不准备能活命出来吧,绝境死地早晚没吃没喝,食尸吞人肉,饮血解渴,早已有预备了吧,有甚么可惜?”
“适者生存,弱肉强食,这江湖武林大道理怎么臭小子还没想通?既死定了,能给为师滋味饱腹,也算留有功德啊。”胡说道推开小白手,与师兄一同吞下嚼食膝盖软骨,一派滋味无穷,细意品尝。
“好爽、好甜!不愧为天下第二厨,确是道好菜式。”胡说八道相互不停称许,一头热汗的孟母立时展露笑颜,雀跃不已。
吞下美味软骨,胡说八、胡说道立时脸目浮肿,双目血筋凸现,眼角溢血,不消片刻便活像胀大了一半,鲜血不断滴滴而下。
胡说八、胡说道突然各自击出一掌,重重打在对方脸庞上,掌劲澎湃,把血毒尽溅飞轰散出头颅,面目才渐渐回复原貌,眼角不再溢血,浮肿消散。
孟母不悦地拋出砧板上正欲煎皮拆骨的吴四,继而老大不愿道:“不拖不欠,既然两位吞吃得下我的毒菜,臭料子便回赠好了。”
原来孟母的“生割死人宴”早订下规矩,若来人能吞吃下她科理烹煮之毒菜式,她便必不再有兴趣继绩以此人宰割作菜肴。这是强攻以外唯一救人之法,胡说八、胡说道心知难以硬攻杀掉“孟母三癫”,便只好吞食徒儿肉菜,以内力逼出毒来,才救回吴四一命。
失去双膝的吴四,再也走动不了,当然不可能再前往“死荫幽谷”了。师父胡说道一掌轰碎他的天灵盖,吴四再也活不了,但也同时停了痛苦凄厉的嘶声惨嚎。
看见有人死去,疯痴的张三疯竟高兴得头下脚上,双腿在不停碰拍,以手撑地大叫大嚷:“无膝头,笨老头,笨头食膝头,老头杀笨头,早死好意头,呱呱呱!”
“我来喝那“生血阴香大补汤”!”小白踏前一步,竟向孟母挑战来。
“嘻……闯鬼门关也要比快么?要喝当然给你,好香甜的啊!千万别浪费半滴一碗哩!”孟母轰出六尺大铁桶,疾飞射向小白。
横里飞出的苦来由先接住已烧红炙热的铁桶,看了看滚翻冒出白烟的汤水,便递给小白,小白高举火烫大补汤直灌入肚,竟一滴不剩喝个清光,更舔舔嘴唇,连番高呼好味。
一盏茶时间过去,仍未见毒力发作,吓得孟母悚悚危惧,半疯半傻的不停抓那秃头乱想,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白与苦来由相视暗笑,原来在接桶之时,苦来由暗地里已吐了一口浓唾液在汤里,再以内力混和,要知苦来由全身是药,一口唾液能解百毒,小白早与他有了此计,才挑战饮下“生血阴香大补汤”,轻易便能救十两。
疯疯傻痴的“孟母三癫”武功甚高,心肠更是歹毒狠辣,但论及智能,却只是笨头低能,就算是抓破脑袋也想不通透其中关键。孟母无奈下只好放下十两,但秃顶孩童四喜却突然痛哭拍地呼喊道:“我不依啊!娘呀娘,你说过要给我咬一口好姑娘的颈,我要吃她的嫩滑粉颈啊,不要给她溜走,不要啊!呜……”
孩童在地上乱滚痛哭,就是不让盂母放走美味的十两,呼天抢地犹如死去爹娘,已十岁长大仍如此,也实在怪难看的。
张三疯也来凑热闹,弯身拉住孟母左腿死命不放,大嚷:“我也不依啊!不要送走娃娃,我也要喝她奶奶,呜……”四喜诈娇哭叫也就罢了,刘、关、张三人同是六十岁以上白发老者,如此痛哭啼叫于人前,委实太不知所谓,看得众人恶心。
孟母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茫茫然竟乱了性,大怒叱喝一声,提起大菜刀左一劈、右一斩,剁飞了四喜左耳,斩掉张三疯一节尾指,傻傻道:“杀你!杀你!还我夫君来,快啊!杀你,嘻……该死!”
刘、关、张、四喜都不敢再接近疯傻一阵子的孟母,她因六十年前同时失去三位夫君,从此偶有刺激便会疯癫痴傻起来,但一霎间又回复正常,故谁也不敢在此时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