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2]
这名亲随则让着李慕凡走向了带客大厅。
大厅里落了坐,那名亲随倒了一杯茶,双手递给李慕凡,含笑道:“您先生请先喝口茶,师爷马上就出来!”
他没说错,李慕凡欠身称谢,刚接过茶杯,大厅外已经来了匆忙的步履声,随即还听得徐文渊诧异地道:“三贝子府的姓李的,我怎么没听过三贝子府时候有个姓李的……”
有人接了话,想必是适才那名亲随。
“回您,是老吴说的。”
徐文渊没再说话,他人已到了大厅门口,李慕凡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徐文渊适时急步进了大厅。
他不愧是位师爷脸上没有诧异色,只有笑容,他老远地就像见了熟人一般,笑道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让老兄久等了,让老兄久等了。”
李慕凡含笑说道:“不敢,师爷好说!”
两句话工夫徐文渊已然走进,他两眼凝视着李慕凡,微一拱手,道;“老兄是三贝子府的,以前见过了?”
李慕凡微一点头,道:“跟师爷见过一面!”
徐文渊一怔,道:“见过一面,嗅,懊,那也许是我忘了,真失礼,真失礼,人老了,眼睛跟脑子都不管用了。”
李慕凡淡然一笑,道:“师爷当真健忘,在外城乐家老铺,有一夜师爷跟着张大人……”
徐文渊两眼一直,“哦”地一声忙道:“你老兄贵姓是……”
李慕凡道:“李,木子李。”
徐文渊神情一震,急道:“莫非是李,李……”
李慕凡含笑点头道;“正是,师爷终放想起来了。”
徐文渊“哎呀”一声,忙道:“我说三贝子府那来的姓李的,原来是……”
嘴里着话,两眼却直在李慕凡脸上转。
李慕凡心中了然,笑了笑,道:“师爷,江湖人,尤其像我这种江湖人,身上总有些易容化装的东西。”
徐文渊“哦”,“哦”了两声,侧转身一摆手,道:“你们退下,没我的话不许进来打扰,大人回府的时候,进来告诉我一声。”
那两名亲随就声而去,临走还诧异地多看了李慕凡两眼。
眼看着两名亲随出了大厅,李慕凡含笑道:“师爷,不得已,只好骗骗他两位来请师爷……”
徐文渊忙道:“这什么话,是该这样,是该这样,李大侠,请坐,请坐,咱们坐下谈,坐下再谈。”
李慕凡谦逊称谢,分宾主落座后,李慕凡为免徐文渊再有那不好说出口的怀疑,抬手摘下了面具。
徐文渊脱口说道:“果然是……李大侠,这趟多亏了你,辛苦了。”
李慕凡含笑说道:“好说,李慕凡当初既然点头答应,这就是李慕凡的份内事,只未负张大人重托,幸未辱命,已是我……”
徐文渊一摇手,道:“李大侠,别这么说,这件事错非是李大侠,换个人绝办不成,大人已经接到先皇帝手诏……”
李慕凡点头说道:“我知道,就是我托人送进来的,师爷该知道昨夜以前京田一带的情势,我实在很难……”
徐文渊点头说道:“是的,是的,这个我知道,京能一带简直成了铜墙铁壁,像是只飞鸟也难以飞渡……”
李慕凡淡然一笑,道:“师爷,说句大胆的话,我还没有把那些从放在眼里,我可以闯,也有自信他们拦不住我,可是那样会打草惊蛇,给朝廷奸佞一个准备,所以我……”
徐文渊忙道:“李大侠顾虑的极是,也晨常周到,令人好不佩服。”
李慕凡淡然笑道:“好说,师爷夸奖。”
徐文渊目光一转,笑得神秘,道:“李大侠,昨夜送先皇帝手诏的那位巾帼女英豪是……”
李慕凡只觉脸上一热,道:“是我一位红粉知己。”
徐文渊拇指一挑,道:“李大侠好福气,这位姑娘我有幸见了一面,不但人长得好,有一身好武艺,就是那胆识也们煞发眉。”
李慕凡脸上又一热,赧然说道:“师爷夸奖了。”
“不,”徐文渊一摇头,认真地道:“徐文渊向来只说真心话,据了这大把年纪,我还没见过这么美貌的巾帼奇女子。”
李慕凡笑子笑,没有说话。
徐文渊话锋一转,道:“李大侠不知道,李大侠为朝廷冒险犯难,奔波江湖,到了京畿却又被官家的人多方拦截,为此,大人很感不安!”
李慕凡微微一笑,道:“师爷,我不在乎,便是如今四处也仍有缉拿李慕凡不舍的官家人。”
徐文渊忙道:“所以大人深感歉疚。”
李慕凡道:“谢谢大人跟师爷当初有言在先,讲好了的……”
徐文渊道:“其实,官家做事也委实过于……”
李慕凡道:“师爷,我说过,并不在乎。”
徐文渊忙道:“是,是,是……”话锋一转,接道:“李大侠知道么?鳌拜已经削官罢爵,打进天牢了……”
李慕凡点头说道;“我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沸腾了外城,我就是为这件事来见张大人。”
徐文渊“哦”地一声,道:“李大侠就是这这件事而来,难道这这件事还有什么枝节不成?”
李慕凡淡然一笑,道:“师爷,我不知道鳌拜受过审没有?”
徐文渊扔头说道:“据我所知还没有,怎么李大侠……?”
李慕凡道:“就师爷所知,在这件事里被削官罢爵,打进天牢的是只有鳌拜一人,还是另有其他人被株连。”
徐文渊摇头说道:“没有别人,原来对付的也就是鳌拜一个。”
李慕凡淡然一笑,道:“师爷高智,不知师爷有没有想过,假如鳌拜是一个人,势单力薄,他有多大的胆敢兴风作浪,欺上压下?”
徐文渊一怔,道:“这……李大侠的意思是说,他另有同党?”
李慕凡道:“我身为一个江湖草民,不敢随便下断,师爷身处宦海多年,张大人也有不少时日,举凡张大人之一切,莫不出放师爷之口,请师爷明智慎思。”
徐文渊沉吟了一下,猛然点头,道:“对,错非李大侠提醒。”
李慕凡含笑说道:“师爷既然认为浅见尚足采信,我就斗胆再一句,以我看鳌拜的身后另有有力的人在支持煽动,也就是说,塑拜并不是这班佞臣叛党的首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