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欲擒故纵 [1]
“花豹子”任三成连连拍马疾驰,耳边风声“呼呼”响,两边树干“沙沙”地倒向马后面,而后面却传来更为急骤的马蹄声。
蹄声雷动,扣人心弦,任三成隐隐听身后面的尖声冷笑传来,他心中已拿定主意——除非被追上,否则绝不勒马,娘的老皮,就看谁的马壮腿长跑得快了。
一连绕过三道山岗,远处已见枫叶一片,道旁的大树沿着两边往坡上蔓延,东升的阳光从树隙里洒下来有些刺目,任三成已听得身后面有人冷笑,道:
“小子,你逃不了啦。”
话声刚落,身后面的链子声“哗啦啦”地响。任三成回头望去,正看到两丈远处那个灰青脸的年轻壮汉链子枪单直地往背心击来。
猛地伏身向前,任三成脊背泛凉,大声疾喝:
“咳!咳!”
怒马狂奔,任三成的戟斧已握在手上——
又一次尖声冷笑,第二次链子枪抖然又在身后响起。
戟斧在任三成回头时抡向身后面,差半寸未砸上背后的银枪头,而后面已有人开口大叫,道:
“老四,往马屁股上招呼。”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个急转弯,弯道绕着山坡转向另一面,一山的枫叶树簌簌响中,前面的道路中央却见一棵大树倒在正中间——
任三成心中一喜,回头看去,果见链子枪第三次笔直地扎向自己坐骑——
回身,拧腰,任三成已双足离蹬,便在他怒戟横挑银枪同时,空中连翻三个空心筋斗,人已落在那棵挡道的大树横干上面坐下,他的怒马人立而起,唏律律一声怒鸣,差一点没撞上大树。
就在这时候,任三成已看到身后五骑相继赶到,其中白鹰收缰不及,连马带人“哦”地一声摔在倒地大树另一边,所幸被大片树枝一弹,人马无伤地刹时又站了起来。
链子枪已在空中盘旋,丁泰嘿嘿笑道:
“小子,我们这是二次碰面吧。”
“花豹子”任三成嘴角一牵,道:
“不错,是第二次。”
丁泰冷冷道:
“落单了?”
任三成道:
“你以为?”
一边,“笑罗刹”凤依依冷眸四下观望着,道:
“这小子在诱我们上当了。”
路万里一惊,道:
“二当家是这么以为?”
手指着倒地大树,凤依依道:
“你们看好树根处,明明是被人砍断,可不是根腐倒了的,所以……”
“独臂阎王”石厚沉声道:
“别管他是不是诱爷们上当,眼前先做了这王八蛋。”
丁泰点头,道:
“小弟有同感。”
树干上站的“花豹子”任三成却突地仰天大笑,道:
“姓凤的臭娘们儿,你确是比之这四头猪聪明多了,竟然心细得看出这是陷阱,只可惜你发觉太晚了,因为你现在已身陷其中了,哈……”
就在任三成的狂笑中,来路的斜坡道上,“轰”的一声倒树声响起,一股尘土激溅半空。
虽未看到树倒,但回路已堵,应是不争事实。
“笑罗刹”凤依依马上面拔出弯月刀,冷哼一声,道:
“出来吧,姓君的。”
一声高吭大笑传来,未见人影却听得大笑的那人道:
“凤二当家的,昨夜风流未尽兴吧,怎的大早起来便死追我的属下,干吗呀。”
枫树丛里面有了脚步声,是起自斜坡一个坑洼处,然后……啊,从山坡两边传来了更多的足音……
树干上的“花豹子”任三成已喘了口大气,道:
“二当家,姓凤的领着她的四个枕边人想捡拾便宜,属下差一点就……”
那面,大树后面闪出一个人来,不错,正是“追魂老六”君不豪——
他一袭紧身灰衣,腰插子母双剑,英挺俊拔却又慢条斯理的走到路中央。
“笑罗刹”凤依依那原本满面寒霜的俏脸上突然一松弛,便咭咭笑道:
“哟!君不豪,你看起来哪会像是个丧家之犬呀,光景是混的不错嘛。”
哈哈一笑,君不豪道:
“好说,好说,勉强过得日子,虽说是苦了些,但心境上还是十分惬意的。”
凤依依咭的又一声笑,道:
“心里话?”
君不豪道:
“当然说的心里话,不过……”
凤依依紧迫盯人地问道:
“不过什么?”
耸肩一笑,君不豪道:
“不过比之你凤二当家的可就差远了。”
凤依依道:
“怎么说?”
君不豪道:
“别的不说,单就拿昨晚而言,我这里忙乎得顺背流汗,为的是讨债,而你可舒坦,东后街的小楼上施展出浑身解数,可把那姓褚的吃得死脱,两下里一比较,我可就满身不自在了。”
“笑罗刹”凤依依不怒反笑地道:
“昨晚你可是躲在我的床下面喝露水了?怎的我没有发现,要不我定准会拉你上床的。唉!这方面你是觉着令人可怜,我的乖!”
“追魂老六”君不豪淡然一笑,道:
“也不尽然,君某只要看着褚家油坊被烧得一堆焦土,那比看你光屁股还令我赏心悦目,你说呢?”
“笑罗刹”凤依依双目煞气一现又隐地道:
“君不豪,你可别被我揪住小辫子,那时候我准会叫你尝到你连想也想不到的乐趣,那,嗯!何止是横生的乐趣,而是……”
君不豪伸手一拦,道:
“别逗,真有那么一天,那就算是‘缘份’吧。”他四下望了一眼,又道:“而眼前,只怕你没有这种机会了,因为你已经入了我为你而设下的牢笼,你走不了啦。”
尖声一笑,“笑罗刹”凤依依道:
“说说看,你准备拿我怎样?”
君不豪道:
“食之无味,杀之可惜。”
凤依依咭地一笑,道:
“错了!”
“追魂老六”君不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