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循天回地 [7]
离祥山镇客店后施鸣峰不禁迟疑起来!
“吕姑娘中途失散,目前行踪不明,我自己现在该上哪里去呢?!”
他辗转一想:“九嶷山‘南天堡’堡主‘雷火金轮’吕奎六十寿庆,过去有听莫大哥说过在中秋后数天,照日子算来快到了?”
他犹疑的问自己:“我是不是取道往九嶷山?”
这时白龙坡凉亭遭雾林黑狐罗玉英皮鞭毒打之辱,陡然涌起眼帘:“唉!我施鸣峰所怀之学,不过如此而已,岂能周旋在黑白道高手,天下群雄之间,到时自己容忍不住,反而自取其辱!”
“尸骨?”施鸣峰想起自白龙坡凉亭沿途来,瑶池玉女吕宗凤所说的话:“一具人体尸骨中的‘脊椎骨’,乃是一味稀世珍药,习武之流服下此药,可以平添甲子年的内家修为!”
施鸣峰迟疑了半晌,才点头自语地说:“尸骨中的‘脊椎骨’,既是一味江湖中人梦寐所求的稀世珍药,我不去取,日后给人发现,自有人来取走,我既知道这宗稀世异珍的下落,何必平白的拱手让给别人呢!”
施鸣峰登上来的山道,往“松沟岭”的树林找去!
他过去埋尸骨时,自己曾暗中立了标帜,所以进入过去跟酒肉和尚吃喝的树林里后,很快找着藏骨地方。
施鸣峰用树干掘起这具赤紫的尸骨,照了吕宗凤所说过的话,用“子剑,青虹剑”,剔出尸骨上的一根“脊椎骨”,他小心翼翼藏入腰袋后,接着,照式将这具尸体推入坑里,掩埋入土。
施鸣峰出树林,顺着蜿蜒曲折的山道而去,把吕宗凤说的话重复的念了一遍:“把‘脊椎骨’碾成粉末,泡酒服下……”
他悄声念到这里,不由暗暗自语地又道:吕姑娘身怀绝技,熟悉武林掌故秘闻,据我看来,她可能就是目下江湖谈虎色变的‘飞燕刀’!”
施鸣峰来到一处颇热闹的小镇上,在街尾一隅静僻处,找了家客店歇下!
他吩咐店家端上荤素数碟,一壶上好白干后,扣上房门,运用自己内家真力灌输右掌食拇两指,把“脊椎骨”碾成粉末,放进白干的酒壶里!
这时,时间尚早,不过日薄崦嵫,黄昏时分,他把“脊椎骨”粉冲入白干里后,边吃边喝起来!
酒入愁肠,添醉三分,施鸣峰万感交集之下喝完这壶白干,已醉意深浓,倒床就呼呼甜睡过去!
待他睁眼醒来,已日上三竿,这时他霍然想起昨晚将“脊椎骨”碾粉,冲饮白干之事!
施鸣峰周身运气流转一番,没有一丝异状发生,不由心里狐疑起来:“听吕姑娘说来,服下“脊椎骨”碾成的粉末后,能添增甲子年内家修为,怎地一夜过后,未见一点异状发现?!难道我用五两黄金买下的,不是‘铁瓦寨’寨主范主儿子的尸骨……?或者会不会吕姑娘把拣用尸骨的部位弄错了……?”
施鸣峰在满腹狐疑下,整了整衣衫,开门出客房而去!
刚出客房门口时,跟人撞了个满怀!
施鸣峰定神一看,是位衣着儒衫,年有六七十岁的老者,这时他满堆笑脸,拱手致歉的道:“在下不慎撞了您老人家,真对不起……”
老者踉跄跌退两步,正要大声怒责时,见这位文生少年公子,一直认错,拱手道歉,这股无名之火亦就平息下来!
这位老者抬头朝施鸣峰注目看去,突然惊诧的轻“哦!”了声!
“小兄弟,看你不像是本地人氏?!”老者两眼锐利地逼视在施鸣峰脸上,不胜狐疑地问:“你家居何处?”
施鸣峰见这位老者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突然问出此话,心里暗暗嘀咕:“哦!这位老人家别像过去在邵阳‘玉壶春’酒店时莫大哥一样,‘错将冯京当马凉’,认错人了!”
他微微一笑,道:“在下施鸣峰,来自鲁东胶州湾……不知您老人家有何赐教?”
老者两眼直瞪了施鸣峰脸上,顿足惋惜道:“啊……可惜!这么说来已来不及啦……”
说到这里,摇头叹息地又道:“唉!这么一个英姿挺拔的少年人,竟……竟会成了异乡孤魂……”
施鸣峰听得心头一怔:“这位老人家衣着儒装,道貌岸然,看来不会是个疯子……方才无意中撞了他一下,已向他道歉了,怎么素昧平生说出这些骇人听闻的话来!”
他脸色一寒,冷然道:“敢问老人家,您此话怎讲?”
老者又朝施鸣峰脸上流转地看了半晌,喃喃地说:“眉宇变色,鼻尖发黑,……小兄弟,你自昨天十二个时辰来,吃下过什么东西没有?”
施鸣峰诧然一震:“这位老人家问出此话,不知他用意何在?”
他淡淡一笑,道:“多蒙您老人家关心,在下仅是吃喝些酒菜而已!”
老者叫奇不迭地喃喃说:“哦!误食毒物,剧毒攻心,才有这等现象发生……难道我‘佛心毒医’虞冲老眼昏花……”
施鸣峰听他脱口说出自己名号,不由暗中打量了他一眼:“以他名号听来,敢情这位老人家乃是一位武林中人物……”
他一念落,心里又嘀咕起来:“‘误食毒物,剧毒攻心’……我昨晚把尸骨中‘脊椎骨’碾粉,冲饮白干喝下肚里,如果有毒物之说,那该是‘脊椎骨’粉了!”
这时施鸣峰感到周天并无不舒服的情形发生,是以认为这位老人家无风起浪的故意说这骇人话来,拱手含笑道:“多蒙您老人家关注,在下多谢了!”
说着,往柜台处付了帐,出店门而去!
后面隐隐传来,老者惋惜轻叹的声音!
施鸣峰缓步踱出镇甸,来到郊外……
“荒唐至极!”施鸣峰想起方才客店里,自称“佛心毒医”虞冲的老头儿,心里几分别扭:“这老头儿信口雌黄嘴上不积德,竟说我施鸣峰回转故乡来不及,要做异乡孤魂,真岂有此理!”
他在路上边走边自语时,突然感到发觉周身火辣辣的发热起来,好像一股无法泄吐的力量,流转在周天筋脉里!
他舒了舒筋骨,诧异地说:“这是怎么回事?!好像有东西在身体里作怪似的!”
他舒伸了下懒骨后,仅刹那间,好像舒服一点,不多时,流转在筋脉里的这股潜力,像要裂破筋脉的又向外间脐胀出来!
这时,他觉得自己像掉进火炉里一样,混身一阵火辣辣发烧,周身筋脉却像炸裂似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