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考场杀官 [2]
刘君保看见王本栋的表情,心里已经明白几分,朗声说道:“晚生并不是要抢夺状元,不过试试自己臂力,能不能够举起千斤铁鼎罢了!”他不等王尚书答应,立即伸手持住鼎脚,向上一举,只见他双臂振处,竟然也把千斤巨鼎举过头,众人看了不禁一阵呐喊!
刘君保这一举起铁鼎,马上看出破绽来!原来这只铁鼎虽然镌着千斤数目,铁鼎本身也很巨大,可是铁鼎分量却是轻飘飘的,极其量不过七八十斤左右!刘君保恍然觉悟,这鼎的铁是中空的,实际不到一百斤重。所以这姓彭的可以轻易的举起来,这场典试分明有作弊!
刘君保一声狂笑道:“大人,这只鼎有一千斤重吗?依我看弄错啦,不过百斤左右罢了!”
众举子不禁大哗!王尚书尴尬异常,彭占鳌面色铁青,一个箭步由台上跳下来,喝道:
“小子!”举手一拳,向刘君保劈面打去,刘君保用擒拿手一搭,接住他的拳头,喝声:
“躺下!”这个力举千斤的勇士,竟然不堪一击,扑通两声,一跤跌倒在地!
这一来更加拆穿了西洋镜,几十个举子合拢过来,试着用手一拈铁鼎,果然只有几十斤重,大家鼓噪起来,异口同声喊道:“岂有此理!我们十载苦练,不远千里到来考试,谁知道主考官竟然作弊!”有的还大喊道:“有这样混帐的主考,咱们把他宰了吧!”
王尚书起先还发起官威,一连串叱喝着,要手下把这些鼓噪的武举驱逐出场外,可是武举人数有三千多人,镇场的兵弁不过二百人左右,众寡悬殊,如果真真正正的动起手来,这点兵弁,恐怕不堪一扫,斩瓜切菜般把他们杀掉了呢?个个踌躇着不敢动手。
刘君保更不客气,一个飞身跳到台上,劈胸一把,抓住了王尚书骂道:“你这混帐狗官,朝廷取才录士,你却收受贿赂,只手遮大,选取这样脓包的武状元?”左右武弁正要拔刀来救,刘君保把王尚书一抛一托,高高的举起来,厉声大叫:“你们哪一个胆敢上前,老子先把主考杀了!”
这几句话响如霹雳,那些兵弁果然不敢动弹了!王尚书起先还摆官架子,连声喊叫拿人,可是看见势色不对,便改口道:“这这这,这个不关下官的事,是彭总兵许了我五千两黄金,叫我点他的儿子做状元呀!”
刘君保听了这几句话,不禁怒火上冲,他霍地回过身来,向台下高叫道:“你们听见没有?这贼官收了什么彭总兵五千两金子,让他的儿子中状无,咱们十载寒窗,要想报效朝廷,这瘟宫为了贪财,闭塞贤路,各位说他该杀与不该杀?”
在场的武举全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人,听见王尚书私下受贿,擅点状元,不禁群情汹涌,齐声叫喊:“该杀该杀,宰掉了他!”
刘君保少年气盛,在众人鼓掌哗叫之下,竟然失了理智,振臂一抛,把王尚书头下脚上的飞掷下来,砰的一声大响,摔了个头破脑裂,死于非命!
大家见刘君保摔死了王尚书,巨雷也似喝了声彩,人丛里又有人喊道:“咱们杀了奸官,一不做二不休,连考场也给他拆掉了吧!”一呼百和,那些武举一窝蜂跑到校场边,动手拆除篷帐,捣毁木栅,刹那间一座考场,被捣毁得乱七八糟,不成样子,最无辜的还是那些兵弁营勇,被那些盛怒的举子打得落花流水,肝脑涂地!
这一场大乱并不打紧,不久汴京城也接到报告,举子杀死主考,捣乱校场,那还了得?
汴京留守使立即派出大队京城禁军,开向校场,捕捉那些滋事的举子,可是大队人马开到考场的时候,众举子已经跑得没影无踪了!只剩了一百几十具血肉模糊的尸首,和委弃满地的栅木和营帐,正所谓鸿飞冥冥,弋人何落,禁军收拾了校场的尸首,返回汴京向留守使报告。
道君皇帝据报之后,勃然大怒,太师蔡京更上疏说这次举子捣乱考场,目无纲纪,如果此风一长,朝廷颜面无存,野心不轨之徒乘机窃发,便激成叛乱了!
这时候正值方腊之乱最猖撅的时候,徽宗皇帝当然接纳了蔡太师的奏章,下旨各省地方官府,把这次入京赴试的举子,尽行逮捕,解交汴京发落,这样一来,天下为之骚然京城也兴起了宋朝有史以来的一次大狱!
刘君保是杀死主考宫的魁首,他当日逃离汴京,返到偃城故里之后,自己知道杀官如同造反,匆匆收拾了一些细软衣物,遣散家人,便自逃离偃城了,刘君保忽然想起自己有一个远房叔父在湖南岳州城,经管木材生意,自己何不到那在投靠他?虽然岳州也有宫府耳目,逃到那里未必安全,但也顾不了许多,见一步走一步,刘君保离开了河南省境,直向湖广进发。
一路上有话便长,没话便短,不经不觉,在路上走了七八天,进入河北省境,他沿着小路经过桐柏山,来到襄江河岸,这时缉捕叛逆刘君保的海捕文书,已经在河南沿湖北各县镇张挂出来了,还有花红赏银,刘君保触目惊心,他只好用画汁搽了自己面孔,又买了许多肮脏药膏,帖在身上脸上,遮掩庐山面口,这天来到襄江渡头,他知道凡是渡口要津,都有官府耳目,自己在大白天,众目睽睽之下,实在不能过河,只有趁黑夜偷渡过去——
雷霆大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