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4]
「咦?」洪小蝶觉得嗟异,难以想像得到徐如飞竟能请到这个帮手,她怀著奇异的心情,紧跟在徐如飞背後,二人离开地牢迅速返回大厅。
还在大厅内决战的侯若英和阎君二人,已拚斗了廿数招,阎君虽难以获胜,但还未有败色,心中却时刻暗自盘算取胜之法。至於站在一旁的霍万龙,面对两大高手过招,自然不容他有插手的馀地,於是呆立一旁观战。
这时阎君正苦思战胜良策,他突然心念一动,好像有了主意,随後更施展浑身解数,使出几招杀著,迫使侯若英血脉贲张,侯若英心想刚才自己处处留有馀力,却让对方乘机占这便宜,於是不再留手,剑如雨下,反把阎君的气焰压迫回去。
阎君见势色不对,情况犹如把熟睡中的狮子唤醒一样,他感到有所畏惧,慌忙後退,却是奔向霍万龙之处。侯若英怒气未消,大喝一声「看掌!」,十成功力往阎君背後拍去,这一掌力度千钧,怒涛般袭来,那知阎君身法乖巧,一个侧身,不但避开此掌,更把站立在那儿的霍万龙捉著提手一拉,往侯若英的劲掌冲去,避无可避之下,霍万龙的胸口被轰得隆然巨响。
其实侯若英在那千钧一发之№已撤掌收势,无奈霍万龙本身武功平庸,内功更不能与天下第一的侯若英相比,可怜的他捱了此掌便哼闷一声昏死过去。事实上,霍万龙自始至终对阎君未能表现出心悦诚服,或许正因为如此,只有经常换来阎君对自己的轻视,甚至在最後关头被利用作为达到胜利的工具。
这时的侯若英不禁怔了一怔,自己多年来不曾杀人,今日却因此而犯戒,就算对方是穷凶极恶之徒,也应留有馀地。她百感交集,心中懊悔不已。
阎君把握著对方心理上松懈的一刻,飞身而上,双掌直迎向侯若英面门,企图一击制胜。侯若英因先前强收内劲,经脉未能瞬即回复畅顺,眼看逃不过去,但机灵的她以左臂奋力迎接阎君双掌,右手剑却如疾电般向前一刺,贯穿了阎君的腹部,由於阎君的劲力被剑势所阻,侯若英只是左劈骨折,似乎并未伤及内脏。
她那负隅顽抗的反击,粉碎了阎君的美梦,只见阎君脸容惨白,按下了穴道止血,然後双方出现短暂的沉默。
侯若英强忍著左臂痛楚,厉声责道:「你为何使用这堋卑的手段,利用手下来作掩护,然後又暗算我?」
阎君答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为求目的当然要不择手段,今日我败在你手上,任凭你处置就是了,不过……」
侯若英道:「不过什堋?」
阎君道:「前辈答应若在三十招内不能胜我,便不再追究,刚才那一剑已在三十招之外,这样又该如何算法?」
侯若英道:「好吧,我们有言在先,我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而且你中了我这剑,非得休养三个月不可,你就用这段时间来反省一下,不要再做坏事了,快走吧。」
阎君拱手别过,便带著几个地狱门的弟子踉跄地离去,其馀大龙帮的弟子见师父被杀,个个也落荒而逃。
大厅内只剩下侯若英一人,她待阎君等人走远,才松了口气,艰难地移向椅子上坐下,此时喉头却按捺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原来阎君刚才那十成掌力内劲直透肺腑,只是她强行忍著,瞒过了阎君,才不致把自己陷於危机当中。
事实上,侯若英为人极重信义,但她那疾恶如仇的性格比之更为强烈,若果两者只能选择其一,她宁愿背弃诺言,也绝不放过任何万恶之徒,现在因受伤而不能诛杀阎君,心底难免添上几分无奈。
徐如飞赶回来时,看见虚弱的侯若英便心知不妙,急忙上前慰问道:「前辈,你的左手……」
侯若英较先前安心下来,容貌祥和道:「我遭阎君暗算,幸好他亦有伤在身,才能把他骗走。」
徐如飞忙道:「好,让我追赶过去把他杀了。」
侯若英道:「不可,所谓穷寇莫追,而且你不在这,万一他折返回来,我和洪姑娘便性命堪虞。」
徐如飞道:「前辈所言极是,那就让我运功替你疗伤,好吗?」
侯若英道:「好吧,我们在此过夜,明天一早离开此地再作打算。」
是夜,洪小蝶和徐如飞轮流看守,慎防阎君再度来袭,入夜後天气转凉,房内三人虽有被褥暖著身子,但外面那呼呼的寒风,吹得木门吱吱作响,寒气由门渗入,令人难以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