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铁老鼠暗藏玄机 [1]
“不”李春绸凄然叫道:“你不能死,你不要死,我要替你报仇,我不放过他。”
“我和我娘,两个人……替了他,你……你就饶了我……爹……求你……”
钱宝死命扯着李春绸,将她裤管扯破了,他就死在她裤管前。
李春绸骇呆了!
这血海深仇,竟在一刹间千变万化。
虽然钱宝罪有应得,钱夫人却是无辜的。
她对钱宝早已心许,如今他为救自己而死,这一片情,算是欠他吗?他临死的要求,实在叫她为难。
钱小蕙哭了半天,红肿着眼哀求道:“你和哥哥一向恩爱,这是他最后一次的哀求,你可怜他吧!”
李春绸是痴心多情的少女,给钱家兄妹这么一闹,又把喇叭王方才狠毒给忘记了。
她怔怔望着沙瑶姬,良久才问:“瑶姬姐姐,我该怎么办?”
“阿沙力(干脆)一点!”
沙瑶姬只回答了这句话,就背转身去,不再开口吭声。
李春绸也自知过份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助她报仇雪恨,她竟在最后关头犹豫不决。
她低头望了望钱宝,他已经气息全无,但仍然睁着眼睛。
她感到他是在盯住自己,恳求自己。
她用手去拨他的眼帘,要他闭目而逝,可是连拨两三次,他仍然张着眼睛。
李春绸流泪道:小宝,你死了还惦记着你那恶毒的爹,你是在求我免他一死吗?如果我答应你,你就闭上眼睛吧!”
说完,再用手拨他的眼帘。
玄啦!
他果然闭上眼睛,而且头一侧,倒歪在一边,喉间咕嘟一声,现在才真正的断了气。
李春绸骇然惊叫道:“瑶姬姐姐,你看见了吗?”
沙瑶姬仰天摇头。
“沙姑娘,我……”
喇叭王欲向她道谢不杀之恩,沙瑶姬背转身不理他。
李春绸知道沙瑶姬非常不满,放下钱宝尸体,站起对喇叭王沉声说:“为了小宝,我对不住死去的两家人,对你这老贼我算是极尽宽容,虽然免你一死,不给你些教训也无法对瑶姬姐姐交代。”
.说着,她抬起钱宝的刀,朝喇叭王刺去。
喇叭王惊骇向后退,沙瑶姬叫道:“软鞭给我。”
李春绸忙将软鞭抛过去。
沙瑶姬接过,一扬鞭,扫向,喇叭王背后,喇叭王若是再退后,势必被扫中。
以沙瑶姬的功力,给她扫中,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喇叭王急忙向前纵出避开,正好李春绸的刀刺到,一下子刺在他的左肩窝。
“臭丫头,你竟下毒手。”
喇叭王狂吼声中即向后退,沙瑶姬又一鞭扫到。
他又急向前避,李春绸正好手起刀动。
“哎”
喇叭王混身酸麻,他左半身立时瘫软,一条大筋已被挑断了。
习武之人,任何皮外伤都不是致命之伤,容易治疗,只有挑断大筋是无可奈何的,即使华陀再世也无能为力。
喇叭王惊怒若狂,大叫大骂。
“贱女人,烂婆娘,我儿子死也不会瞑目的,你对老夫下毒手,算你狠……”
他越是乱叫,李春绸便越易下手。
她咬紧牙根,千仇万恨涌上心头,不能生杀喇叭王,要他终身残废也是好的。
她迅速挥刀,沙瑶姬用软鞭挡住去路,瞬间便将他双肩双腿的大筋完全挑断。
喇叭王晕死过去。
钱小意见母亲、哥哥死去,父亲又成了废人,自己虽保得性命,却已万念俱灰。
她抢过李春绸手上的刀,往头上一挥,一绺长长的秀发掉了下来,一言不发,返身离去。
“小蕙,小蕙……”
李春绸痛心地追着钱小蕙不停呼叫,钱小蕙几个纵身,离开了钱家堡。
沙瑶姬叫住她说:“由她去吧!自己打算要紧。”
李春绸凄然道:“没想到我满心以为是正人君子的钱伯伯,竟是蛇蝎心肠,真教人心寒。”
“这下好了,你菩萨心肠放过了喇叭王那老头,看你如何对陈兴交代?”
“再说吧,瑶姬姐姐,你陪我去向兴哥哥交代好不好?”
沙瑶姬心想:“算了,算了,反正已经耗了这许多时间,多个一天半天也没要紧了,就陪她去吧!”.她俩带了那根棒棰,便回山洞。
*.**一人山洞,李春绸便将棒棰丢给陈兴。
陈兴叫道:“棒棰?”
“当然是棒棰,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真的是棒棰,就是我们要找的棒捶?”
“是呀,天底下还有几根这种怪物。”
陈兴大喜道:“太高兴了,贺你大功告成,报了血海深仇。”
李春绸黯然不语,半晌,才说:“瑶姬姐姐也在场,她会告诉你一切。”
陈兴兴冲冲要求沙瑶姬,述说报仇经过,沙瑶姬一五一十把方才的事说了。
说到钱宝死的要求,就顿住了,反问:“若是你,你会怎样?”
陈兴听了虽也动容,但却摇摇头说:“大丈夫是非分明,该放的放,该杀的杀。像喇叭王这样的坏蛋,作恶多端,留在世上有害无益的。
我知道阿春为报两家二、三百口血海深仇,必定杀了这恶贱。”
李春绸插口道:“我没有,兴哥哥,我没有。”
陈兴猛然一惊,他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急问:“你放过他?”
“我答应了小宝,我下不了手。”
“你为了一己之私,竟忘却血海深仇,太令我失望了。”
沙瑶姬忙道:“她已挑断喇叭王四肢大筋,此后他已是废人一个。”
“会做恶的人,即使剩下半条命,他还是照做不误,你听过狗改不了吃屎吗?”
“不可能!”
“你们等着瞧好了。”
李春绸十分尴尬,直向陈兴求恕,陈兴全不理会。
李春绸只好使性子道:“你不理我,我就坐在这里,直到你理我为止。”
陈兴是牛脾气,赌气说:“我一辈子不会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