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碧海青天夜夜心 [5]
“的确,你是清白……”他微微吐一口心中的闷气,说道:“‘地狱神君’用计害了你,地狱神君走了?”
“被他逃跑,不过他也中了我一掌。”
钟振文开口又止,他默默地看着庐玉莲……,他好象要在庐玉莲的脸上,找回往日里所留下来的温香!
庐玉莲幽幽道:“如果不是你钟振文,我也不会有今天。”
钟振文心中一痛,叫道:“庐姑娘,你不应怪我,你不知道我是多么伤心。”
钟振文这句衷心之言,同时,他也并不是想说这句话而得到庐玉莲的谅解,只是,他要把存在心中的话说出来。
庐玉莲冷冷道:“你会伤心,我是自甘下贱的呀!”
“庐姑娘……”
庐玉莲控制了悲伤的情绪,道:“钟振文你可以走了!”话落,她看也不看钟振文一眼,转身向谷中奔去。
钟振文想张口叫她,然而,他说不出来,他只是呆呆看着庐玉莲的背影,渐渐消失……
她没有变!
仍然是体态动人,柳腰轻摆,所不同的是一种悲冻的气氛,包围着她。
庐玉莲一生也不会谅解钟振文对她的所为,她仍然爱他,然而还爱的成份中,占了百分之八十的恨在内。
她是多么希望再回望钟振文一眼,就是一看之下,能缩短她十年的生命,她都乐意,但,她没有回头,怕在这一看之下,在她以后的生命中,留下永远不可忘记的印象。
没有言语,悄然而别。
这时刻多么值得珍惜,他们不知道,只是在无言语中,结束他们短促的相集。
她的娇影,终于消失在这茫茫的盲人谷之中——
钟振文一声长叹,使这寂默的空气,又增添了一俗悲渗的气氛。
钟振文在这刹那之间,好象是全部失去了一切,他喃喃言语道:“他既然不谅解我,我又何必有求于她?”
话声未落,他转身向着盲人谷之外,举步走去,他的背后,许月霞的声音叫道:“掌门人,要走了吗?”
钟振文回头望了许月霞,说道:“是的,我们走吧。”
“不再去安慰她吗?”
钟振文苦笑着摇摇头,道:“这只有增加她的伤感,何必呢?走吧。”
“去哪?”
“我不知道。”
许月霞一叹,道:“那么,我们能找到几个人,再找阴冥真人算帐。”
当下两人一腾身,转眼之间,已经消失在盲人谷外。
盲人谷中却永远住着一个女人,她曾得到一切,又失去一切。
钟振文不曾给她安慰,吴智也没有谅解,茫茫岁月,无休止的等待,她又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得到什么呢?
钟振文心情沉重,是以往他所没有受过的,他个人之力,无法与阴冥真人对抗,冒然行事,只有白白送命而已,自己何不多约几个人,然后,再去找阴冥真人。
于是,他此时不打算救他母亲雪美人,他准备约到胡台章、许岳青、宇宙一绝公孙明,再与阴冥真人算帐。
当天中午,钟振文沿潼关东行至洛阳,当下两人在“白风酒楼”打尖。
钟振文与计月霞一进入酒楼,便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因为这酒楼之中所坐的酒客,绝大部分都是武林人物。
钟振文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见状之下,便知道这里要发生一件事情!
钟振文心念间,许月霞已经低声问道:“掌门人你是否发现事情有异?”
“不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钟振文正待回答,一个声音说道:“掌门人,还认识老夫吗?”
钟振文一抬头,急忙恭声道:“原来是公孙老人家,请坐请坐。”
“宇宙一绝”公孙明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在这见到掌门人,真是幸见了。”
宇宙一绝公孙明也不客气,坐了下来,他看了许月霞一眼道:“这位阁下已经加入地狱门派?”
许月霞道:“正是。”
许月霞此时仍然是面蒙纱,女伪男装,可是声音一出,公孙明一愣,半响神秘一笑,道:“掌门人,你又走红运了。”
这句话间得钟振文的脸色一红,茫然道:“你这话是?”
“是什么意思还要我说。”
钟振文与许月霞会意过来,钟振文缓缓道:“我们没有什么!”“她……”
公孙明哈哈大笑道:“只要以后不要忘记请我吃喜酒就是了。”
许月霞娇声道:“你不要取笑了,如果真有哪一天,我一定请你就是了。”
“宇宙一绝”公孙明得意的笑一笑,吃了几口猛酒,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钟掌门人,你看那是谁?”
钟振文随他指望去,在楼角,坐着一个人,在独斟独饮。
钟振文心中人惊,开口说道:“那不是胡台章吗?”
“不错,是他!”公孙明叹一口气,道:“他无数的日子里,便沉淀于烈酒之中,整天昏昏迷迷的……”
“为什么?”
“他要激呀!”
“激?”
“是的,他忘不了马秀君,可是,他又不能,他只是寻找寄托,他明白,酒不能使他忘记过去,然而他无法自制。”
许月霞惊道:“老人家,你说马秀君?”
公孙明一望许月霞一愣再钟振文道:“是的,许姑娘,他是你母亲的恋人,可是,他与你母亲之间是清白的。”
“他不是害我父亲那个人?”
“不是的,他没有害你父亲……”把经过简单的告诉了许月霞一遍,感慨说道:“他是一个情场失意之人。”
公孙明道:“他对你母亲的感情太深,一个人想忘记一个人,谈何容易,酒只能暂时解决问题,去不掉心中的创伤。”
钟振文想到庐玉莲,这不是跟胡台章有些相似,他有同样的感情,道,“我去叫他来跟我们一起吃酒。”
话落,起身向胡台章走去,胡台章没有看到钟振文,他只是喝酒。
钟振文恭声道:“老人家。”
胡台章酒眼蒙松,抬头看了钟振文一眼,张开口笑了,这笑不但勉强,而且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