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海深仇 [14]
仇灵子道:“这万古雷也不知是谁教出来的徒弟,阴司四煞也没能奈何他。虽说我们一方高手多,但他若拼起命来,我方必有死伤。因此各位放聪明些,让金刚掌追风刀那班人去对付他吧,你们说是也不是?”
众人闻言,喝起彩来,都说这主意好。
柳锦霞心想,糟,那家伙说今夜要对万古雷下手,可为什么又在此喝酒呢?必须听个明白,这头陀莫不是喝多了酒,说错日期。
又听仇灵子道:“今夜大伙儿出动,互相照应着点儿,千万别在乱中走了单。遇到万古雷那小子,人不多就别动手,小心为妙!”
沙空道:“仇兄说得是,大伙儿联手,就能把这小子打了,若人少就避开。”
玄木道:“若是这小子死在金刚掌那伙人手上,岂不是让别人夺了头功,各位脸上挂得住吗?贫道以为,各位高估了他,真正难对付的,是胡琴先生那老不死的……”
仇灵子道:“不然,这小子只怕比西门仪还难斗,道兄你千万别小瞧了!”
玄木恼道:“贫道纵横江湖二十余年,什么样的高手没有见过,岂能怕了一个后生?今夜贫道就偏要会会他,看他有无三头六臂!”
仇灵子冷笑道:“话别说得太满了……”
玄木道:“今夜就该我等大显身手,若是畏首畏尾,岂不被白道那几个人轻视了!”
仇灵子冷声道:“谁又畏首畏尾了?……”
少空忙道:“自家人,不必生闲气,再过一个更次,就是动手的时候,大家喝酒喝酒。”
玄木似乎气难平,又道:“皇甫公子手下有这许多能人,为何不早些对万古雷下手,以至被他闹出许多事来,这实在叫人难解!”
沙空道:“道兄来京师没有几天,不知其中缘由。当初并非未对这小子下手,但每次都让他占了上风。他不但明里有人相助,就是暗中也有一伙高手助拳,因此奈何不得。这小子还交上了无尘公子公冶勋这样的权贵做朋友,你就不能让他吃官司。那时间,皇甫公子还没能当上锦衣卫的头儿,所以……”
“慢来慢来,既然不能请姓万的吃官司,今夜不是连锦衣卫都出动了吗?道兄此话……”
“那是因为越狱钦犯张文彦被五毒先生于前天捉到,皇甫公子略施小计就让他招了供,如今有证词在手,自然可以法办万古雷,纵使公冶勋回到京师也无法替他伸冤报仇。”
“公冶勋是皇上的侄儿侄孙,权势极重?”
“不是不是,公冶勋是皇太孙的宠臣。”
“原来如此,这其中竟有这多曲折!”
五毒先生仇灵子道:“那张文彦的供词中,还有公冶勋的妹妹公冶娇的芳名,你们说妙不妙?要是奏到皇上那儿去,公冶一家……”
柳锦霞大惊,总算明白了原委。照这伙人的说法,五更时他们要对万古雷下手,怪不得三更半夜才吃喝。这张公子好糊涂,怎么把公冶娇也扯了进去,我得赶紧去找万古雷报信。
主意打定,没有心思再听,正准备招呼树上的索刚,却听一阵脚步声传来,偷眼一看,是个锦衣卫的官儿,年约四十上下,一双死鱼眼珠子,面上阴沉沉的,正是在锦衣卫衙门见过的人。他后头跟着四个锦衣卫侍卫,正由石砌路面向万堂走来,便只好伏下身子。
五人走过索刚等人潜伏的大树,来到台阶上便站住了,那死鱼眼阴声道:“各位好快活!”
室内人齐扭头向大门瞧,一见是锦衣卫指挥佥事霍继统大人,一个个忙迎了出来。
恶头陀沙空道:“霍大人为何来此,莫非事情有什么变化吗?屋里请、屋里请!”
霍继统道:“并无变化,下官奉命来此,五更时与各位前往……”略一顿,道:“各位只顾吃喝来了客人也不知晓,未免……”
沙空道:“对不住、对不住,我等只顾喝酒说话,不知霍大人要来,慢待了……”
霍继统不睬他,转过身朝树上道:“藏在树上的三位朋友,有什么话下来说吧!”
索刚头一个下了地,任龙王弓也接着从树上跃下,这使恶头陀等人吃了一惊,又怒又恼,真他妈的丢人现眼,一个个脸红筋胀。
霍继统又朝台阶左面的花盆一指:“不知趣的东西,你还不给大爷滚出来!”
柳锦霞火冒三丈,只好从花盆后出来。
沙空气得暴跳如雷,恶狠狠骂道:“姓索的,你好大胆,佛爷正愁找你不着,你却偷偷摸摸送上门来,这叫自投罗网……”
霍继统道:“他们是何人?”
“关东总舵的,来寻柴子奎。”
霍继统皱了皱眉,问索刚:“来此何为?”
索刚道:“找这和尚打听柴总舵主消息。”
霍继统道:“柴当家的在老太爷家中做客,何用担心,你们大老远跑来,多此一举!”
索刚道:“未必如此,这和尚对咱就不怀好意,由此看来,柴总舵主已被软禁……”
霍继统道:“胡说八道,哪有此事……”
“你是锦衣卫官员,何以知江湖中事?”
“这个嘛,不必告诉你……此人是谁?”
霍继统把目光对着柳锦霞打量,起了疑。
柳锦霞不理不睬,她若说话,口音是本地人,那就会露马脚,她只想赶紧离开。
索刚道:“咱的人,不必多问。”
霍继统道:“这样一个书生,也是从关外来的吗?本官横看竖看都不像……”
索刚道:“咱们总舵主在何处,请说。”
霍继统道:“再有数日,他自会回关东。”
“咱要见总舵主,听总舵主怎么说。”
“你在关东总舵是何身份?”
“金盾护卫之首。”
霍继统又打量他一番,道:“久闻关东总舵有四大金盾护卫,十二银盾护卫,皆是武功高强之士,足下年岁不大却位居金盾之首,可谓年青有为,本官欲与足下结识深交,但今夜公务在身,只有改日叙谈。明天下午本官在三山街丰乐楼宴请各位,届时务请光临!”
索刚见此人突然变得和气起来,不好再说什么,便道:“明日下午尊驾能告知总舵主的下榻处吗?”
“当然当然,本官还可以带你们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