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凯歌声中悲沥血 [2]
敢情,他已完全相信了柳玉瑶。
柳玉瑶道:“不过,我们先小人后君子,有几件事得预先申明:第一,我不入茅山教。”
太上真人道:“这个当然。”
柳玉瑶道:“第二,你不能干涉我的行动。”
太上真人道:“此话怎讲?”
柳玉瑶道:“明白地说,我们只互通信息,你干你的,我干我的。”
太上真人想了一想,道:“得!你我既在一条路上,你的利益即是我的利益,我的成功,也就是你的成功。”
柳玉瑶道:“还有一事,我需要人手时,你必须马上支援。”
太上真人道:“这个自然。”
柳玉瑶道:“以后我们怎么联系?”
太上真人想了一想,自怀中取出一本羊皮小册子,道:“这册子内是本教的联络信号,乃是最最机密之物,姑娘绝对不可遗失……”
柳玉瑶插嘴道:“你给我瞧瞧即可,不必交我,以免丢失。”
太上真人道:“只怕姑娘记不了这许多。”
将小册子交与柳玉瑶。
柳玉瑶接过小册子,从头至尾看了一遍,仍还给太上真人道:“你收回去吧。”
太上真人道:“这一百二十种联络方式你都记熟了?”
柳玉瑶道:“与你联络的记几种就成了,其他记着何用。”话毕,一福为礼,道:“我先走了,后会有期。”太上真人忙稽首还礼,道:“后会有期。”
柳玉瑶拉着白紫燕的手,疾步而去,直走出五十余丈,白紫燕才道:“姐姐,怎么不把他那本小册子带走?”
柳玉瑶道:“妹妹,你把太上老道估计得太低了,他那肯就会完全相信我们?”白紫燕道:“你是说他那联络信号是假的?”
柳玉瑶道:“那倒不是,但他会马上更改,现在我不要他那本小册子,他不但不会更改联络信号,反会以为我们真诚与他合作。”
“再说,姊姊在其他方面倒也寻常,但在记性方面,却不错,刚才我已记上数十种了。”
白紫燕道:“姊姊真了不起。”
柳玉瑶微微一笑,转向八仙镇而去。
太上真人目送二女去后,也即收集手下而去。
这一切情形,都已落在林元生眼中,他若有所失,觉得很是难过。
柳玉瑶在机智上,武功上,都非泛泛之辈,尤其对他林元生,可以说是情深义重,但为了与梁芳娥不睦,却改变意志援他的敌人茅山教,尤其是白紫燕,乃是他父母作主的未婚妻,又是他的义妹,竟也为了不愿看梁芳娥的冰冷脸孔,投效于杀母仇人。
白紫燕幼缺母爱,现又遭丧父之痛,本还可投奔伯父凌望之,但凌望之又受刺激而患了疯病,亦可谓时乖命蹙了,他林元生,不说与她有夫妻之约,就是在上代的关系上,也不能让她浪迹江湖,该有个妥善的照应才对。
然而,苍天弄人,月下老人又把他与梁芳娥系在一起,梁芳娥性情偏激,醋劲又大,不肯效娥皇女英之美谈。
林元生慢慢地站将起来,见茅山教人员已远去,便欲往回古松之下。
他刚一回身,见五个化子匆匆而来,道:“公子,梁姑娘请你回去。”
他暗叹一声,情意萧条地走了回去。
斗酒神丐吴为非道:“他们有无后约?”
林元生道:“有是有,不过尚未订定,九门派预定在一月之内通知茅山教。”
斗酒神丐吴为非道:“既这样,我们也该回去了。”话毕,吩咐吃八方陆云中下令回城隍庙。
初春日短,斗酒神丐吴为非等到达城隍庙时,已是日落西山了。
当他们正要入庙之时,蓦地,一阵血腥气味随风自庙中飘了出来。
梁芳娥柳眉一蹙,忙喝道:“帮主止步!”
斗酒神丐吴为非一愕,道:“什么事?”
梁芳娥道:“帮主不觉得有些不对么?”
斗酒神丐吴为非探首内望,只见庙中静悄悄地,有如鬼域,毫无动静。
梁芳娥道:“我们有二十余人留守庙中,此时,尚不出来迎接,必有缘故。”
林元生一拍大腿,道:“糟!必出了事,你们有否嗅出血腥气味?”
吃禄丐邓化龙,湖江郎中陈善仁,同声道:“不错!”
斗酒神丐吴为非道:“你们在此稍等,我先进去瞧瞧。”
林元生道:“吴爷爷我陪你去。”
二人凝神蓄势,进入前殿,仍是静如鬼域,毫无发现,但血腥味却越来越浓。
斗酒神丐吴为非,双目圆睁,脸上肌肉,因心情激愤而跳动,继续朝中殿走去。
他陡然的喝一声,向前扑去。
林元生忙一把将他拉住,低声道:“吴爷爷不可过于激动,说不定尚有敌人埋伏暗处。”
原来,留守庙中的二十余人,均已死在中殿。
斗酒神丐吴为非目眦欲裂,浑身颤抖,一甩林元生的手,一跃三四丈,进入中殿。
林元生恐尚有敌人埋伏殿中,急忙随后跟去。
殿中一共死了二十三人,有的尸首异处,有的断腿缺臂,有的肚破肠流,完整的尸体只有二三具,狼籍不堪,惨不忍睹。
但细自观察,却像经人有意摆布过似的,一时却看不出摆的是何名堂。
斗酒神丐吴为非,见此情景,禁不住老泪如泉,放声痛哭起来。
林元生定了定神,手执铁棍,在中殿的四间偏房查察了一番,均无埋伏敌人,方才放胆,细心检查尸体。
他再细察二十余俱户体的摆布,登时。看出些名堂,似是一个“九”字,越看越像,果然是一个“九”。
他点头自言自语地道:“不会错,是他们干的了,哼!倒也不失英雄气慨,敢作敢当!”
斗酒神丐吴为非闻言,停止哭声,道:“孩子你说什么?”
林元生道:“你仔细瞧瞧,这些尸体是否摆成一个‘九’字?”
斗酒神丐吴为非依言细细一看,果然是个“九”字,登时,化悲痛为愤怒,发须皆竖,冷笑道:“九门派!好狠毒的心肠,我若不索回这笔血债,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