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3]
诗云:
铁甲将军夜渡关,
朝臣待漏五更寒,
山寺日高僧未起,
算来名利不如闲。
人生在世,爬得愈高,禁忌愈多,害怕愈多,虽明知日后入土为安什么也带不走,但已经不可能回头,因为他习惯了锦衣玉食,习惯了受人阿谀,害怕有朝一日,一切都没有了,受人冷落嘲笑,有诗为证:
贫居闹市有钢钩,
钩不住至亲骨肉,
富住深山有木棒,
打不断无义亲朋。
世情冷暖,如人饮水各自知,夫复何言?
黄河九鬼均是江湖亡命之徒,虽然风老九和殷小七因为误会被打成一死一重伤,其余七人一点也没有退缩的意思,照旧打着发财的主意,说不定心中反而高兴少二人分润,毕竟十万两不是小数目,分摊下来也够过下半辈子了。
熊予、翟圣铃、焦海苹、紫千红、周远竺及孙甘梅六女也打着相同的主意,只是不愿朝上面,均各显神通。
只是,刘家村就只琳儿家兼营客栈,不得不住一起,尤其黄河九鬼的马被宝宝玩花样,害他们吃了苦头,各自跑了好远,待回到刘家村聚合,正巧六女光临,熊予脸含讽刺笑意,花二妹以女人特有的细心怀疑道:
“会是她们想陷害你我夺不得生辰纲?”
梁阿森就是发现风老九被拖去埋葬而跑来告发,引得黄河六鬼前去,卫紫衣亦跟踪着,才使宝宝遇上海鲲而发生一连串的事件,此时也道:
“大姐的怀疑不是不可能,说不定七哥、九弟的死也同他们有关。”
汪世禹老练道:
“现在别轻举妄动,生辰纲要紧。”
白二突然细声道:
“大哥!明天正午,运送生辰纲的人就要上船过黄河,照说我们兄妹以黄河为名,在渡船时劫夺最是干净俐落,不过,不能不防着人家提早下手。”
赵凤山接着道:
“没错,咱们水性好,别人可未必,必然不愿在江上和咱们争夺,要提防别人今晚或明早先夺走。”
汪世禹颔首道:
“五妹、六妹盯牢那六女的举动,其余的注意生辰纲的动向,十万两不少,说不定有扎手人物护送。”
赵凤鸣看他一眼,道:
“大哥你呢?似乎有任务。”
汪世禹笑道:
“四弟恁地机灵,没错,愚兄要去牵住卫紫衣。”
白二奇道:
“他关我们什么事了?”
汪世禹沉吟道:
“卫紫衣一向很少出门,这时突然出现和咱们碰面,我怕……”下面就不用说了。
陆虹妙道:
“他生意遍布南北,偶尔出门巡视各地状况,也是无可厚非,大哥何苦自先烦恼。”
赵凤鸣幽幽的道:
“卫紫衣财大势大,本身长得俊,武功又好,这样的人,我瞧着也是心动,也不怪有人为他说话了。”
陆虹妙刚硬的脸上呈现怒色,怒喝:
“赵凤鸣,你嘴里放干净点!”
赵凤鸣哈哈一笑:
“自己人说说笑,何必恼羞成怒,好象真有那么回事。”
陆虹妙双目怒火燃烧,死死盯在赵凤鸣脸上,大伙儿都知她性格刚硬,说不得笑;一推兄弟肩膀,赵凤山道:
“兄弟!别闹事!赔个罪吧!”
赵凤鸣一样嘻皮笑脸的道:
“老哥,别这么严重,五妹在生自己的气啊!”
花二妹不悦道:
“你就爱嘴头上占人便宜,难怪人家不喜欢你。”
这次换赵凤鸣变色,道:
“我喜欢谁了?”
花二妹学他方才的口气;幽幽的道:
“你因为嫉妒才出口伤人,你讽刺谁就是谁了。”
赵凤鸣豁然起身:
“你胡说些什么?”
花二妹咯咯一笑,道:
“自己人说说笑,何必恼羞成怒,好象真有那么回事。”
白二大笑道:
“六妹,你记性真好。”
这无异火上浇油,赵凤鸣的脸有如烧盘儿的红了。
汪世禹见闹得不象话,喝道:
“够了!什么事都留到以后再讨论。”
梁阿森道:
“大哥!你真要去碰卫紫衣?”
汪世禹道:
“不是正面接触,只是去观察他有没有这个意图?”
花二妹看了陆虹妙一眼,道:
“我想五姐说的也有道理,卫紫衣只不过适逢其会,而且以他的身份,又怎么干这种勾当?”
汪世禹哼道:
“没有人会嫌钱多,小心总是没错。”
花二妹和陆虹妙互望一眼,都觉此人未免小心得过份。
七人出了汪世禹房间,来到外面厅堂,就见一个人对他们嘻嘻一笑,却不是秦宝宝还有谁,身旁除了卫紫衣,还有展熹、禹泰、战平、唐虎三人,更增强汪世禹的警觉心。
秦宝宝有意无意的高声道:
“这地方很美么?怎么有人逗留不去?”
汪世禹朝卫紫衣拱拱手,七人出门而去,秦宝宝道:
“我们也跟着去!”
卫紫衣摇头道:
“不用,护送生辰纲的人也不是呆子,那会明目张胆的来,他们如果打算在渔码头等着,那就错了,宝宝,你如果真想要那笔生辰纲,在往东十里的枫林镇必能得手。”
秦宝宝称道:
“声东击西之策呀?”
卫紫衣颔首道:
“十万两不是小数目,路途遥远,洛阳郡太守不得不防范未然,派二名小将和十二名官兵,以商旅脚夫打扮运送,绕个圈子到枫林镇渡船;另一路以镖局为幌子,黄河九鬼和那六女只知后者不知前者。”
秦宝宝咋舌道:
“好厉害,探得这么清楚。”
卫紫衣笑道:
“人多的好处就在这里,什么消息也瞒不住。”
展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