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阎王开赌坊 [4]
面色一紧,阮莫叹道:
“这么说来,你是绝对不给了?”
姚刚抬头咬牙道:
“数目太大,我没有!”
猛的回身便走,阮莫叹道:
“你们准备放火,记住,一定要看看火苗子上了屋顶再出去,哪一个往外面爬,头给我剁下来!”边大步往外大厅外面走去……
阮莫叹刚要跨步出门,管帐的老者已叫道:
“爷,别走呀,你要的数目我们有,有!”
回头一笑,阮莫叹道:
“姓姚的死不给,有什么用,我们又不能下手拿……”
萎在地上的姚刚几乎以头撞地的吼道:
“天下哪会有你这号杂碎呀!”
管帐的期盼的道:
“就算是被人剐肉吧,二爷,也强似丢了老命,姓阮的表面上仁义道德,骨子里心狠手辣,他是说得出做得到的道上老横,今日暂图过关,迟早我们还会捞得回来,更何况赌坊加上十几条人命,二爷……”
姚刚手掌拍地,长叹如夜枭的道:
“阮莫叹,我给你一万两银子,如何?”
冷哼一声,阮莫叹道:
“他娘的,两万一千两你只给一万,这是拦腰斩,算了,留着你的一万两银子带到阎王殿去吧!我说完!”
管帐的老者见阮莫叹又要走,忙招手叫道:
“别走,别走!我们照数给,如何?”
一笑,阮莫叹道:
“姚二爷不开口,你说了不算数!”
姚刚已大叫道:
“给!我照给就是了!”
呵呵笑着走回头.阮莫叹抚掌笑道:
“姚爷,你终于还是想通了吧,早点头说这句话,省得多少麻烦,看看,一大堆血淋淋的兄弟们还在往外淌血,连姚爷也得马上医治——”
姚刚怨毒的望向跌卧在一起的手下,沉声道:
“老毛!”
帐台后面灰髯老者忙应道:
“二爷,你吩咐!”
姚刚已双目灰暗,粗哑的对姓毛的老者道:
“两万一千两,付完了马上叫他们滚,老了不要看到他们,娘的老皮,往后‘财神赌坊’不欢迎你们再来!”
毛管帐似是早已把银票准备好,闻言立刻走出帐台,抖着双手把五张银票托在阮莫叹面前,道:
“两万一千两银票,一个崩字可不少给,你数数!”
阮莫叹接在手上,一张张仔细看,边点头笑道:
“嗯,不错,是两万一千两银子!”边拍拍老管帐的肩头,阮莫叹又笑道:“毛先生,你是十分识时务的聪明人,今晚若非你见机而动,快活集的‘财神睹坊’便完了!”
伸手一让,毛管帐道:
“别多说了,拿了银子你们请上路,我们惹不起躲得起!”
阮莫叹仰天一声哈哈,遂对石逵、袁小七、甘小猴三人道:
“走吧,没听主人下逐客令了!”
四个人走出‘财神赌坊’,附近暗中正有不少人围观,阮莫叹四人跃上马,已有人往赌坊这面走来!
于是,阮莫叹高声道:
“今日赌坊关门,各位明日请早,哈……”
阮莫叹四人刚刚驰出快活集,官道边,他们勒马停下来,抬头仰望天色,道:
“二更天了吧!”
袁小七笑道:
“大哥,可愿去我同石逵住的地方?屋子小了些,可也满舒适的,如果大哥想热闹,桃花院的姑娘我们叫他几个过来,如何?”
摇摇头,阮莫叹道:
“我哪有你们想的好命!”边掏出一千两银票一张往袁小七的手上一塞,又道:
“马上离开快活集找个清静的地方住起来,半个月后到沙河岸的小屋找我去!”
不等袁小七三人多说,阮莫叹拍马疾驰而去——
望着消失在黑暗夜色中的阮莫叹,甘小猴不解的道:
“大哥究意在办的什么事,每次带着大把银子走人,回来却又只剩下三五两银子,真怪!”
石逵摸着头上伤处,道:
“小七,回我所住的地方,我要关起门睡上三天三夜,娘的老皮,头上这一家伙可真不轻!”
袁小七点点头,笑道:
“便我同小猴也要好生歇两天,走,我们回去!”
三个人没有把阮莫叹临去之言细琢磨,几乎丢掉性命,这件事连阮莫叹也大感意外——
现在——
从快活集飞马驰向沙河岸的阮莫叹,心情愉快,精神焕发,不时吹上一阵口哨,他没有过河,因为他那间黄土小茅屋在快活集这边,沙河便是从固县与快活集中间流向东去。
牵马绕过山边,远处山岭上传来阵阵狼嗥声,半圆月偏西,应是四更将尽时候,阮莫叹缓缓往这茅层驰去,那棵他经常坐在下面的老松树,像一把黑伞似的把茅屋遮掩一大半,从外面望去,茅屋顶几乎已碰在树枝丛中,那扇窗……
猛的勒住马,阮莫叹忙将马拴入山边荒林,反手摸摸插在腰带上的“索命笔”,冷笑连连的绕向茅屋潜过去,如果他的模样像头欲扑老鼠的大野猫,那么阮莫叹走路的声音比个猫还轻巧!
暗中在想,才几日不在家,是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敢找上门来鹊巢鸠占?
茅屋附近的地形地势,阮莫叹自然十分清楚,只几个起落便贴身靠在墙边,偏头望向里面,旧木桌面上那盏灯像个铜茶壶嘴,灯光已暗,壶嘴上结了个玉米花似的灯花,往里面看去,阮莫叹心中一阵狂跳,他那个只能睡他一个人的木板床上,我的乖,正睡着两个赤裸裸的人物,两个人睡姿一仰一俯,下面的人头奇大,四脚拉叉的正自鼾声如雷,爬在大个身上的个头小,粉颈低垂在一片草胡子上,双手分垂两边,双腿一垂一伸,光景是两个人就这么凑合着沉入梦乡了。
阮莫叹伸头进窗仔细看,不由得想笑,那个黑不溜粗眼眶深陷而又满面红胡子的,敢情就是黑龙口“叫天鹰”丁尔壮,这时候他出气如猪,把个身上压的人物托得一高一低如坐摇篮,而上面那人,嗯,白得像面缸里爬出来似的,又圆又大的屁股宛似曹操的大圆面,阮莫叹把头侧着看,几乎脱口叫出声来,敢情正是花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