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性好争斗 [6]
“哇噻!我知道,你不要醉得一个婆婆两个妈妈好不好?”
少年接过葫芦拨开瓶塞,一股浓烈酒香,夹着另一种不知名的药香,立刻弥漫室中,少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哇噻!好香好浓的味道!”
“小子,你是在做奶粉广告的吗?”
“哇噻!我是说这猴王可真懂得享受,这猴儿酒可真香!”
其实少年哪会知道,这哪是什么猴儿酒,这根本就是老酒鬼花了无数心血泡制的培元益气的高贵药酒。
少年一仰头,嘴对嘴如长鲸吸水,咕咕几声,竟把一整葫芦酒,喝得点滴无存!
老酒鬼拦阻不及,不禁跳脚大骂:“死臭小子,烂臭小子,臭臭小子,说好只喝一点,竟把整葫芦喝得精光,太可恶了,快还阿拉老夫酒来!”
少年满足的拍拍肚皮,仍然嘻皮笑脸:“哇噻!老酒鬼,干嘛这么小鼻子小眼睛,待会我到一号去还给你就是了,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呢?”
“罢了罢了!”老酒鬼气呼呼的左手夺过葫芦,右手提起食篮,转身走到洞口,再回头吩咐道:“火螭虬出世之期已在不远,可用的时光无多,臭小子要好好加紧用功,此外,也要当心有不测之变。
最近这几天,阿拉老夫发觉峰顶不时有不三不四的武林人物出没,来去之间飘忽如魅,好像身手颇高,可能火螭虬出世的消息已经外传,这些人物必定是觊觎火螭虬身上的宝物而来的。
阿拉老夫虽然已经令小白小心严密监视,并不准生人入谷,但是畜牲毕竟不如人类,惟恐会有闪失,所有阿拉老夫特别要提醒你,随时要提防他人暗算……”
老酒鬼“暗算”两字方才出口,冷不防射出三道银芒,暴袭少年胸前“乳中”、“幽门”等三大要穴。
老酒鬼一手葫芦,一手食篮,实在不知道暗器从哪方出,令人防不胜防。
少年倒也警觉,大喝一声,扬腿“魁星踢斗”踢开正面银星,两手分张“追云拿且”,分别接住另外两颗银星。
但觉入手湿腻腻冰凉凉的,原来只不过是三粒指大的冰珠而已,但是在老酒鬼的手中发出,却传出破空厉啸,不亚于钢珠铁弹!
少年踢得美妙,接得也很漂亮,因此露出满脸得意的笑容,颇为自满,心想:“哇噻!
这回老酒鬼该没话可说了吧?”
谁知老酒鬼却像发了酒疯似的大表不满,厉声叱道:“蠢材!三声蠢的蠢材,真是‘竹子不可叫’(孺子不可教)!阿拉老夫已经提醒你提防暗算,臭小子你仍如此‘小心大意’,纵然是九命怪猫也不够死!“
少年笑容一僵,满面委屈的道:“哇噻!我不是已经小心提防了吗?而且也成功的阻挡了你的暗算……”
“成功个屁!”老酒鬼更怒:“你以为你能够接到别人的暗器就是破了暗器吗?臭小子,看你接了暗器之后的洋洋得意状,简直就像屠宰场被吊起来待杀的猪,正好让敌人的第二波暗器把你射成刺猖!”
“哇噻,我……”
“假如敌人不只有第二波,甚至有第三波,乃至于第四波暗器不停袭来,你又要如何再避?”
“哇噻!我……”
“何况武林中的暗器千奇百怪无奇不有,有淬奇毒而沾肤立死的,有破皮即见血封喉的,也有星型还锐角伤人的,有加装弹簧通阻力而弹出暗针的,有子母式双重杀伤力的,有打中目标后突然伸展扩张伤口的,甚至还有内藏硫黄火药硝酸的,你以为每一种都可以随便乱踢吗?”
“哇噻!这……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知道?废话,你不是不知道,而是太大意了,像你这般粗心,将来怎么死都不知道,只能做个糊涂鬼!你要知道,你一家十余口人还得靠你的生命来维持,为你一家人的安全,你还是要珍惜这条狗命,不要再‘小心大意”了!”
“哇噻!我……”
“你还要强辩吗?说你笨你还不服,莫非你读书读到屁眼里去了吗?这些种种在书本里都有记载,你竟辩称不知道,阿拉老夫觉得不可思议。”
“哇噻!我知道你的话字字‘猪鸡’,可是……”
“读书要能活用,读死书,死读书,只能成为一个书呆子,倒不如不读,干脆‘毒舒死’算了!”
少年嘟着嘴不敢应声。
老酒鬼意犹未尽,继续哇啦啦的教训:“你要知道,在江湖中能接的暗器不多,不能用接的可多得很,名之为‘暗器’,可见是不太光明的。”
“哇噻!你说暗器不太光明,可是当今武林各名门正派,不是也照样在练暗器,这不是矛盾吗?”少年忍不住反驳。
“臭小子,你真的是‘猪只者为猪只,不知者为笨猪’,武学一道本无正邪之分,用之正则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毒能死人亦可医人,千古不变的只有真理,暗器其实也算是正统武学之一。
正道武人练暗器,目的在偶遇危急情况之时,可以紧急用来自救救人,或研究各种暗器手法,也可以防范别人的暗算。”
“哇噻!我明白了。”少年终于恍然大悟:“所以说有人在发射暗器之时先大喝一声:
‘照打’,敢情是表明自己的暗器发得十分‘光明”的意思?”
“不错!小子也终于开窍了,只是当今大部分人练暗器的目的,早已偏离了武学轨道,只求如何能够达到快速杀人的目的,不择任何卑鄙手段,所以就在暗器中大作文章,居心十分恶毒,早已失去武人的风格了。”
“哇噻!这么说来,暗器未免太可怕了!”
“岂只可怕,简直比五爷爷的帖子更恐怖……”
“哇噻!这就奇了,人生除死无大难,怎么会比阎五爷的枯子更可怕呢?”
“五爷要勾你的魂,三下五除一,一了百了倒不打紧,有些武林人的暗器,比如说龙须针,在打中人体后突然伸张,那种痛苦,能使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说对于你不明其‘底裤’……呃,不.阿拉老夫是说不明其底细的暗器,千万不可‘感冒’轻忽,最好敬鬼神而远之,命是你自己的,正是所谓的留什么‘柴’在,不怕没什么‘山’烧的……”
“哇噻!老酒鬼,以后别喝那么多,醉得连成语都说反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家‘烧柴’,没事你‘烧山’干嘛!”
“臭小子太也无聊,没事专抓阿拉老夫的话柄,阿拉老夫生平只爱‘烧刀子’,不爱‘烧山’!”
说到烧刀子,老酒鬼又犯了酒瘾,举起葫芦嘴对嘴倒了半天,才发觉早已空空如也,不禁焦躁起来。
“阿拉老夫酒虫大造反,正在喉头自力救济,总而言之,一切中的两切,两切中的一切,江潮中人尔虞我诈,阴险恶毒又岂止暗器一项而已?阿拉老夫‘解酒’(瘾)去也,小子自行领悟就行!”说完急转身就走,好像酒瘾一刻也熬不住。
老酒鬼人影已消失,满室酒臭依旧在,还依稀传来老酒鬼的狂吟:“自古生鲜皆煮肉,唯有银子最分明……”
少年独自发了一会怔,眉头深锁喃喃自语。“哇噻!江湖啊江湖!真的是如此的险恶吗?”
他又哪会知道,江湖中的人与事,风险浪恶波汹涛涌,比暗器更难缠的事情可多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