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乾天指 指搜魂? [3]
秦婉玲点了点首,柔声道:“此寺无人,暂免进入,贱妾与相公还有话说。”皓腕一伸,抓着吕松霖左臂如飞投入一片暗林中。
吕松霖笑道:“玲妹有什么话要与在下说,为何这么慎秘!”
秦婉玲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如非紧要,就无须如此郑重其事,相公不是多此一问?”
吕松霖展齿微笑道:“在下失言,夫人休怪。”
秦婉玲瞪了吕松霖一眼,道:“相公,你知七星帮主是何许人物?”
吕松霖摇首道:“在下不知?”
秦婉玲叹息一声道:“贱妾瞒了相公已久,七星帮主就是霓裳公主!”
吕松霖闻言,不禁大感惊愕,摇首长叹一声道:“在下虽有点疑心七星帮主来历,似在下曾经相识,但未想到就是霓裳公主。”
秦婉玲道:“公主在松茗小筑峡口外本想下手杀你,却为情感所动,不忍遽下毒手,心内爱恨交加,矛盾异常,乃胁迫你效力七星帮,无非使你苦恼煎迫,日久成……”
吕松霖不禁自言自语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不算毒,最毒妇人心。”
秦婉玲嗔道:“相公,你连贱妾也骂在内了。”
吕松霖微笑道:“在下岂敢骂夫人。”
秦婉玲幽幽出声叹息道:“其实霓裳公主爱的正是相公,一见钟情,怎奈柳凤薇插足其间,相公言里语间不免流露倾心柳凤薇之意。女儿家最是矜持,不好明白相示,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柳凤薇陈玉茹二女又向公主毒手猝袭,怎不令霓裳公主由爱生恨……”
吕松霖道:“此乃皇天冤枉在下,岂知柳凤薇有不利于霓裳公主之用心。”
秦婉玲道:“本可当面力辩其屈,误会不难冰释,但又添一朱玉琪与贱妾在内,无异雪上加霜。”
吕松霖道:“在下与朱玉琪并无儿女之私,玲妹与霓裳公主情若手足,她竟将你亦恨上了么?”
“横刀夺爱怎能不恨?”
吕松霖不禁默然,须臾出声道:“这话是方才所救三人与玲妹吐露么?”
“正是!”
“那么霓裳公主欲将在下如何处置。”
“眼中之钉,非拔之而后快。”
“那不是太狠心了么?”
秦婉玲不禁格格娇笑道:“贱妾忖测,公主话可是这么说,但亦未能忘情于相公,爱恨交杂情绪下,谅公主不忍施出绝情之举,何况相公自负绝伦武学,未必惧怕公主,但公主却能对相公事事掣肘,恐怕相公降伏群邪,取得紫府奇书未必如愿。”
吕松霖呆得一呆,道:“如此将怎么应付?”
秦婉玲道:“无如孤立霓裳公主是最上之策。”
吕松霖愕然道:“如何孤立,愿闻夫人高明卓见?”
秦婉玲妩媚一笑,密语附耳一阵。
吕松霖面露为难之色,摇首道:“乘人之危,这如何使得!”
秦婉玲娇嗔道:“相公不听贱妾之言,贱妾只好返回七星帮了。”
吕松霖长叹一声道:“夫人这杀手锏使在下无法招架,此事慢慢再说吧。”
秦婉玲知道吕松霖已允依她之计,忍不住响起一串银铃娇笑。
吕松霖不禁耳根发热,忙道:“玲妹,你我去找毕青松去。”
秦婉玲道:“贱妾还有话说。”娇靥上笑意仍盈盈未收,星眸中含蕴着一丝神秘之色,似是看穿了吕松霖口是心非。
吕松霖不知怎的,竟不敢正视与秦婉玲目光相接,讪讪说道:“玲妹有活,在下洗耳恭聆。”
秦婉玲正色道:“冯紫萼三女并未失踪,现仍在七星帮总坛,日后必有见面之时,贱妾之计相公不能丝毫违忤。”
吕松霖不禁皱眉道:“这是当然,唉,料不到霓裳公主知在下素重然诺,决不反悔之习性,竟以三女失踪为胁迫与七星帮效力。”
秦婉玲道:“君子可欺之以方,这是相公自愿,不能怪她,但公主族叔端木骅为金狮毒爪擒去,确属实情,无论如何相公要助她救出。”
吕松霖点点头道:“明晨再决定行止,眼前却不能放弃搜觅金狮毒爪淮阴分堂确址所在。”
说时,一双佳侣身形疾展而去。
苏北地脊民贫,与江南景物大不相同,丘陵阜上白扬墓坟处处,星月闪烁下不胜荒凉。
吕松霖照着匪徒所说地方来回搜觅了数趟,却未发现金狮毒爪淮阴分堂所在,心内暗暗诧异不已。
突闻数丈外秦婉玲惊呼出声,认作秦婉玲遇上暗算,心中一惊,身形疾射而去。
只见秦婉玲眸中余悸犹存,四外并无人影,存身之处是一片垒垒荒坟,乱草杂杂,枯骨半露,吕松霖瞧不出有何可疑之处,诧道:“玲妹惊呼何故?”
秦婉玲手指一处泥土尚新墓坟上,低声道:“相公你听,墓内似有怪异声音传出。”
吕松霖不禁一怔,仔细打量这座墓坟,只觉这坟似为慌乱所堆成,墓土松散,但听坟内似有呻吟之声传出,细闷黯弱,如非留神凝听,无法察觉。
他面色微变,望了秦婉玲一眼,道:“此人似未死去,就为慌乱埋葬,显为民间谋财害命之举。”
秦婉玲道:“无论如何,总不能见死不救。”
吕松霖折下一枝白杨树枝,拨开坟土,露出一付腐朽棺木,棺木之旁躺有一具,骷髅骸骨狰狞恐怖。
秦婉玲不禁毛骨悚然,别转面去,不敢正视。
吕松霖喟然叹息道:“不言而知此骸骨被人搬开,再将未死之人装入,罪大恶极。”
说时,已掀开棺木,星目惨淡映射下,棺内赫然呈现一具半僵人体。
吕松霖目睹棺内之人,惊叫道:“怎么是他!”不禁愣住。
秦婉玲亦为之骇然,道:“他就是仇宗胡!”
吕松霖颔首道:“不错,正是他,内情大有蹊跷。”将仇宗胡扶出棺外后,只觉仇宗胡心脉虽未断,但功力已被废去,全身骨骼筋络亦被错开点断,面上不禁变色道:“毒手暗算仇宗胡之人是谁,这等心狠手辣,如非深仇大怨,焉曷出此。”
仇宗胡目光黯淡,已失去神采,眼前吕松霖秦婉玲只是一团模糊人影,但已感到有人开棺救出自己,而且耳力尚未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