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贼窟下书 [4]
任云秋自从和这两个疯疯颠颠的和尚道士结成酒友,不但功力精进(上次两人各自贯注了二十年“酒气”,其实是真气),酒量也慢慢的练大了。
就在他左足堪堪跨进门槛,酒肉道士突然右手一推,喝道:“接住了。”
呼的一声,一只酒坛朝任云秋迎面飞了过来。
邋遢和尚连忙“喀”的一声,撕下一条鸡腿,喝道:“还有熏鸡腿。”
抬手朝任云秋掷了过来。
这一坛酒,足有五十斤,虽经两人喝了几斤,至少还有四十来斤,何况酒肉道士这一凌空推来,力道之猛,何止千斤?
任云秋对他们两人这类举动,早已司空见惯,急忙吸了口气,伸出左掌,轻轻贴住酒坛肚上,把坛吸住,右手一捞,同时也接住了飞来的鸡腿。接是接住了,但两人这两股不同的力道何等强大,还是被震得后退一步,他趁着后退之势,举起酒坛,凑上嘴唇,“咕”的喝了一口,左手随即往前一推,朝邋遢和尚面前送去。
酒肉道士看得大笑道:“还不错,只是你卸力卸得慢了一些,不然,就不会被震得后退了。”
邋遢和尚点着头道:“看来他可以胜任了。”
任云秋道:“两位前辈要我到哪里去?”
酒肉道士笑道:“春申君不是要你来打听消息的吗?”
邋遢和尚道:“他要向咱们打听消息,何不自己去跑一趟?”
任云秋心中暗道:“表叔确实要自己来向他们请示的,自己还没开口,他们竟然已经知道了。”
酒肉道士笑道:“你觉得奇怪是不是?咱们怎么会知道你来意的?某实这一点也不奇怪,昨晚桑老妖被人救走,只有咱们两个追了下来,其余的人连老怪的人形都没看得清楚,你一个上午,连跑了三趟,不是来问老怪消息,还会有别的事吗?咱们两个一回来,就喝了一坛酒,喝醉了就睡,就是在梦里讨论如何去对付老怪,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
他们一面说话,一面还是把酒坛推来推去的喝酒,一直没停过,所以他说完了,就由另一个接口说话。
任云秋问道:“两位前辈想出什么办法来了?”
邋遢和尚道:“你先蹲下来喝上几口!咱们慢慢的自会告诉你的。”
酒肉道士左手一推,把酒坛朝任云秋推来,说道:“对,你喝酒。”
任云秋知道自己不陪他们喝酒,他们是不会说的,这就学他们的样,左手吸住酒坛,喝了一口,就朝邋遢和尚推去,一面说道:“两位前辈现在可以说了。”
邋遢和尚道:“春申君不是正在草拟战书么?他总是要派一个人送战书去的。”
任云秋道:“前辈的意思,是要晚辈送去吗?”
酒肉道士道:“不,你不是去送战书,是去盗老怪一件东西。”
邋遢和尚道:“那可不是一件,一共有四十九件。”
任云秋道:“两位老前辈把话说得清楚一点好不好?”
酒肉道士道:“这还不够清楚?”
邋遢和尚道:“不是要清楚,是你要听清楚……”
酒肉道士立即嘴皮微动,以传音入密说道:“如此如此。”
邋遢和尚也接着嘴皮微动,以传音入密说道:“如此如此。”
任云秋一面听他们说话,一面啃着鸡腿,直等两人把话说完,急忙站起身道:“这件事情很大,晚辈必须立即去禀报盟主不可。”
酒肉道士忙道:“这也不急在一时,小友且等喝完酒再去不迟。”
邋遢和尚道:“让他去吧,春申君他们听了还得商量商量呢!”
任云秋不待两人再说,慌忙拱拱手道:“晚辈走了。”
举步跨出门去,一路奔行下山,急匆匆走入第二进东院,只见表叔春申君正陪同少林定慧方丈、武当掌教紫阳道长,和青龙帮帮主铁背苍虬李公健三人,在房中说话。
春申君听到脚步声,目光一抬,看到任云秋,就问道:“云秋,两位老人家醒过来了没有?”
任云秋道:“小侄去的时候,两位前辈正在喝酒……”
春申若问道:“你可曾问他们,昨晚救走桑老妖的是什么人么?”
任云秋道:“两位老前辈说,那是稳迹南荒已有数十年不出的红发老怪。”
定慧大师听得吃了一惊,说道:“红发老怪?那是西门微笑?”
任云秋道:“好象是他。”
紫阳道长道:“久闻此人已经兵解多年,原来还在人世,黑衣教有此人撑腰,倒是不易斗得很。”
任云秋道:“两位老人家说,他练成了七七四十九口化血神刀,连两位老人家都不敢逼近过去,因为化血神刀十分厉害,只要被刀削中,就见血封喉,不出一个时辰,身化一滩黄水,毛发无存……”
定慧方丈吃惊道:“这么说来,无人能够接近他了。”
任云秋道:“所以两位老人家要晚辈去盗他的飞刀。”
春申君听得吃了一惊,说道:“你去盗他的飞刀?”
任云秋笑道:“表叔不用替侄儿耽心,听两位老人家的口气,到时自会有人暗中相助,而且侄儿又不是明着和他交手,只要飞刀到手,就一可以应用,因为两位老人家还传了侄儿接刀使刀的手法,他没有飞刀,就不可怕了。”
春申君道:“他们要你一个人去?”
任云秋脸上一红,说道:“还要两人和侄儿同去,一个是江姑娘,她熟悉环境,一个是叶姑娘,她使的是刀,也可以帮侄儿盗刀。”
定慧方丈道:“两位老人家还说了什么?”
任云秋道:“表叔不是要派人去下战书么,最好请谢大叔送去,先暗后明,侄儿三人是跟他同去,暗中保护,谢大叔回来,我们就留下来不走,暗中行事。”
紫阳道长沉吟道:“有两位老人家作主,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差池的了。”
春申君道:“战书愚叔已经写好了,咱们那就出去,请大家过目之后,顺便签个名,就可以送去,愚叔本打算要陈康和送去的,此人不论他行为如何,和愚叔总是数十年相交,要他送去,也就是放他一马的意思,以后为友为敌,悉凭他自己了。”
刚说到这里,只听有人接口道:“盟主虽有顾全旧友之心,但此人生就劣根性,要他送信去,就会泄漏了咱们这里的机密,这个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