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潜龙脱困 [4]
沙千里朗朗一笑,说道:“老怪,废话少说”
他口中虽是在讲,手中双锏立化“双龙出海”,黄光一闪,一锏横封,一锏捣向霍勿邪“笑腰”穴。
剑锏相触,立时爆起一串火花,沙千里双锏一沉,心说:“这魔头臂力惊人。”
左手锏原式不动,右手锏趁一荡之势,化作弧形,如石火般奔向老怪“肩井”穴。
霍勿邪知道对方功力不如自己,方自嘿嘿一笑,谁知笑容未敛,倏见黄光已奔向左肩。
来得太快,闪已无及,老怪大惊,赶快沉肩错步。
饶他应变奇速,左肩仍被锏梢扫中,一阵火辣巨痛,激起了他的怒火。
一时之间,剑如雨发,全是厉害杀招,将红石堡主沙千里罩入重重剑幕之内。
大怪霍勿邪没有想一时失算,输给一个乳臭未干少年,如不将他料理,自己一世凶名,便会付诸东流。
沙千里为兄报仇,经过半年苦练,已非昔日吴下阿蒙,把一套家传锏法的威力尽量发挥。
但见两条金龙飞舞,道道银虹迸射。
说时迟,那时快,只闻两声惨叫,大怪霍勿邪,一剑划伤了沙千里左腿尺多长一条口子,殷红的鲜血,洒满一地。
大怪霍勿邪更惨,右目被千里锏梢点中,眼珠已碎,痛得昏死过去。
双方各将受伤之人,扶回阵内包扎伤口。
二怪霍守正见乃兄负伤,而且跌翻在一个少年手中,羞怒交加,虎吼一声,便绰剑上场,怒喝道:“还有哪个小子上来领死?”
司马紫燕娇叱一声,说道:“恶贼们,还我父亲的命来”
声到人到,玉腕一沉,子母离魂剑,蓦地施展开来,这是宇内五奇逍遥散人司马无忧独门武功。
崆峒二怪惊噫一声,心知遇上强敌,倒也不敢大意,立即收敛心神,把一套崆峒周天剑法使出,银虹乱窜,招式猛辣至极。
司马紫燕展开了家传轻功“逍遥游”,右手母剑,震出朵朵金花,护住全身,左手子剑,抖腕满空掠飞,不时从二怪霍守正剑幕内透入一道金霞,疾袭要害。
这两人,一个以功力见长,一个以奇妙的招式取胜,一上手,便是五十招过去。
站在一旁的巴岳茶客卢不同说道:“燕儿功力已然突飞猛进,真所谓虎父无犬子”
幽灵教主樊素素,对这崆峒二怪的功力,知之甚深,怎的今晚一上场,全都失常,连一个黄毛丫头都收拾不下,太湖五邪,黄河大蛟,面上却露出轻蔑不忿之色,心说:“这些脓包,也配列名七厉魄!”
五十招一过,二怪更形狼狈。
原来司马紫燕,仗着特异轻功,配合子母离魂剑,满场游走,子剑嗖嗖,母剑霍霍,举手投足之间,妙招迭出,霍守正全身剑伤累累,而无法撤退。
又是二十招过去,司马紫燕玉腕倏沉猛摆,子剑呼地一声,一招“母子相倚”,划了一个九十度半弧形,插入崆峒二怪腹中,一声惨叫,血如喷泉飞洒,紫燕子剑抽回,霍守正立即倒地毕命。
紫燕姑娘将子剑血迹在小蛮靴上拭去,向着玉立桃面妖狐身旁的地阙公主,冷冷地说道:“贱婢,汝只知支配别人杀戮侠义领袖,罪不容诛,要是有种,何不下场来见过高下。”
地阙公主樊白玉脆笑一声,说道:“本公主何等身价,你岂能配与我交手”
“哈哈!”司马紫燕仰天狂笑,说道:“想不到汝竟是这般厚颜无耻,一个骚狐狸之女而已,也居然端起架子”
桃面妖狐桃面飞霞,哪堪爱女受此侮辱,说道:“谁能生擒此女者受重赏。”
话音才落,人丛中已响起一声俏笑,只见一道红影,飞落场心。
且说那红影一闪,俏笑声里,飞落场心,现出一个身材丰满,蛇腰隆臀的一位妖冶妇人。
这妇人,也是最近才投效幽灵教,而被编入厉魄四号的桃花坞蛇蝎娘子阎玉姣。
她莲步微移,面含诡笑,说道:“你大概就是司马无忧那死鬼的女儿吧!子母离魂剑,倒真有几成火候。我蛇蝎娘子不揣冒昧,特来领教几手”
话声一落,掣出一支蛇形剪,月光下,显出闪闪金辉。
这也是奇门兵刃,蛇蝎娘子曾仗以成名,巴岳茶客卢不同知紫燕姑娘,已是疲态之师,怎当强敌?心中方自着急,天台病书生阮无义呵呵一笑,一摇三摆地走了出来,说道:“紫燕姑娘,这妖妇与我有一段过节,请退下如何?”
紫燕姑娘自是不好推拒,向蛇蝎娘子瞪了一眼,然后说道:“既是前辈吩咐,自当遵命。”
“命”字一落,立即姗姗退下。
蛇蝎娘子阎玉姣娇笑一声,说道:“病鬼,别人怕你弹指神功,我阎玉姣么,嘿嘿,却丝毫不把这点放在眼里!”
病书生哈哈一笑,从怀中摸出一把两极折扇,这扇子一面黑色,一面红如珠砂,说道:“久闻桃花坞蛇蝎娘子‘追魂毒蕊’,与贵教主桃面妖狐的‘断魂桃花,无独有偶,小生这点微末之技,算得了什么?”
阎玉姣得意地一笑,说道:“呆子,算你见多识广,只要你能接下姑奶奶一招‘轻薄桃花逐水流’,便会给你重赏”
天台病书生“呸”了一声道:“要战就战,谁耐烦受你的重赏!寡人虽有疾,但寡人绝不好色!”
话声一落,刷地一声,折扇张开,攻出一式“乌云蔽日”,寒涛陡涌。
蛇蝎娘子扭腰错步,一声俏笑,蛇形金蛟剪漾出一道金霞,一引“天孙剪锦”,向着病书生阮无义右腕奔去,招式谲异。
病书生沉腕一抖,摺扇猛闪,化劈为点。
两人一触即分,旋又缠战一起。
且说幽灵鬼府中的幽灵九号,临时诈称有病,被命留守。
而金阙公主呢?桃面妖狐见她神思恍惚,也没有要她同行。
她自从一连服下两次青衫美侠龚钰暗中给她的“还魂丹”后,更能想到她那天是从幕阜山巅坠下。
同时,她依稀忆起了曾经在山上悲哭,好像因为自己曾受重大刺激,究竟为什么?竟是一点影子也记不起了!
根据这些新的记忆,更给她证实了自己与樊素素并无母女关系,她自从有了对自己身世的疑惑,便对一切事物留心,从旁观察,她已能辨别出母亲,对她毫无深情,而且有时还掠过一丝仇恨之色,这使得她芳心为之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