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独创绝技露锋芒 [1]
那一片风吹来,牟道上了高山。在他眼里,所有的风都是蔚蓝的线,丝丝缕缕,千断万连。他轻轻闭了一下眼睛,仿佛看到戈剑挥舞的长剑,闻到黄花岗醉人的花香。
百花团,白少年,迷住多少好汉。
牟道星行电疾,犹一道青烟奔向黄花岗。他的身法极轻,心里却挺重,沉沉的,凉凉的。他十分清楚,如果戈剑遇上了麻烦,自己无论如何都赶不到出事前了。他知道术心的剑术造诣,一般的高手绝对伤不了他。铁神教里的人物能否制得住他就难说了。”
张严馨的功力就深得出奇,他领教过的。
牟道一边奔,一边揣度,脑中充满剑光,仿佛戈剑就舞剑在他的眼前。
只要别碰上功力奇深的高手,戈剑不会有事。他的感觉很对,然而戈剑碰上的正是要命的高手。紫袍人正是神秘的铁神教教主张坤吟。张严馨是他的女儿,美妇人是他的妻子,人称“花心夫人”。
“花心”非指淫荡,实乃嫩生动人之意。若你盯着她的眼睛看下去,你能看到她的少女时代。
她耐得住近看,越看越美,越年轻。在她身上找不到属于她这个年龄的皱纹。
戈剑的剑芒刚要刺中张坤哈,变化突生,张坤吟双手旋转一抖,一股极强的内劲激流飞旋般冲向戈剑的剑端,戈剑的剑顿时走偏,剑芒立敛。
戈剑碰到了与牟道灯似的情况,道衍与郑和使的也是这样的手法。
用内劲冲搅对方的剑,这是很高明的打法。
戈剑使剑不灵,心中没了主意。他刚要转动念头,张坤吟晃身一旋,移形换位,身影乍然不见。
戈剑挥剑后扫,剑尖仅划了个残弧,“命门穴”突然一麻,他动不了了。
戈剑心一酸,差一点落下泪来。倒霉,自己怎么出道就被人擒呢?他弄不清牟道的运气怎么那么好。难道是……名不正,言不顺吗?
张坤吟冲他和气地一笑:“年轻人,好俊的身手。你的剑术得自何人?”
戈剑道:“这有什么要紧?”
张坤吟说:“这剑术颇不寻常,神奇得很呢。”
张坤吟哈哈大笑起来:“剑术在人用,若使得恰当,拿你并不容易。我所以胜了你,是因为我的功力深,这是你没法儿比的。”
戈剑低下了头,知道张坤吟说的是实话。他从没碰到过功力这么深厚的人,深得没道理。
他觉得三个师傅的功力加在一起也没有张坤吟的功力那么可怕,令人不敢与之相抗。
张坤吟在他身边走动了两趟,轻声问:“你打的赌还算不算?”
戈剑无法回避,对他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他果看了张坤吟一会儿,不快地说:“你别小看人,我的话自然算数。”
张坤吟轻轻一挥手,一股温柔之力在戈剑后背上向下一滚,穴道顿时开了,他恢复了自由。
张坤吟笑道:“你就在本教做一名杀手吧,随叫随到,我不会亏待你的。”
戈剑叹了一声,退到一旁去。
九原师太乐了:“妙极了!张教主,你不想见识一下这个少年人的剑术吗?”
张坤吟功参造化,却不是自满的人,于是笑道:“师太有些雅兴,那是再好不过了。”
他平静地看了戈剑一会儿,温和地说:“师太是剑学大师,你就把刚才所使的剑法练一遍吧,让她也好指点你一二。”
戈剑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张坤吟让他练“昆吾剑”,他是决计不干的,因为师“傅叮嘱过他,剑术是不可示之给外人看的。这他用不着惊慌。
牟道传他“太阳剑”却没有这一说,这让他为难了。
“他正犹豫不决,九原师太笑道:“张教主,你别住我脸上贴金,指点可不敢当,瞧着好看,想见识一下倒是真的。”
她没有谦虚,“太阳剑”给了她相当份量的震撼,她可不希望再碰上这样的剑术依然糊里糊涂。这剑可怕。
张坤吟笑道:“师太,再好的剑术也有毛病,白壁有暇,逃不过你的法眼的。”
九原师太乐得合不上嘴,身子轻颤起来。
张坤吟并没有过分地恭维她,九原师太在剑上的修为确实有过人之处,说她识货,那是不会错的。她的经验全在眼睛上了。
她是个大杂家,“峨嵋剑”已达登峰造极之境。
这也许还不足以让她雄视武林,但近日她修成了“鬼学三篇”上的奇学,情形就不同了,她觉得任何一柄剑在她手中都是活的,充满灵性。
一把剑若有了“生命”,那就可怕了。
她的剑术精湛极了,用不着怕什么人了,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也许是一个能说得通的理由。但戈剑的剑术几乎刺伤了她剑坛独尊的美梦,这使她很不舒服。她不能让一个疑问活在自己心里,她要看一个究竟,到底戈剑的剑术有什么好。
戈剑在张坤吟的催促下,没法不练了。
霎时青光起,疑是月流寒,灵光冲天去,斩断日用路。光气一片。
戈剑完全忘记了心中的不快,与剑合一了。
一趟剑练完,他出了木屋,走到一棵树下。
戈剑练剑不过极短的时间,九原师太却觉得过了许久。呆然无语。
戈剑的“太阳剑”几乎无懈可击,这让她心中不是滋味。她已达到极高的境界,竟想不出破剑之策,这实在说不过去。
她瞥了张坤吟一眼,淡淡地说:“张教主,这少年的剑术毛病就挺难找呢。”
张坤吟点了点头:“好剑。不过用它来对付我们似乎还不够。
九原师太忽地一纵身,仿佛一片旋摆的乌云落到戈剑身边,轻笑道:“少年人,你的剑术端地不坏,跟问人学的。”
戈剑说:“跟一个少年人。”
“那少年又学自何人?”
戈剑沉默了一会儿,叹道:“他喜欢别出心裁,这剑术是他创造的。”
九原师太的脸色顿时僵在了脸上,一颗心狂跳不已。创剑并不是难事,这她十分清楚,但要创造辉煌壮丽的剑术来,那就需要不同寻常的大智慧了。一个少年人有这等豪举,那他一定十分可怕。
她细问了戈剑一阵,心情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