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姐临危助英雄 行善救民乃不幸 [6]
凌鹤实在无法容忍,他和麦俐在一起时,几乎什么都作了,就是没作那件事,而他也绝对不信她会另有男人。
如果说是麦俐在被掳之后被污而有了身孕,也未超过两个月,那么余大彩说的和画的都是四个月的身孕,他怎么不火?
他的攻势凌历,余大彩似乎不敢硬接臧者无意硬接,此人的身手,应该和八大家掌门人不相上下,甚至高些。
“凌老弟,你越是不信,越表示你是个正人君子,但是,越是你这种君子越容易上当,君子可以欺以方嘛!”
凌鹤自信可以收拾此人,可是十招以后,手又颤抖,浑身乏力,而且逆脉上冲起来,长此下去,非但收拾不了别人,还会被人所收拾。
“姓余的,你不说出侮蔑她的原因,咱们就没有完。”
余大彩道:“凌老弟,有些事目前在下不便多言,却又不能不适时忠告,老弟身在极端危险之中而不自觉,切勿大信任接近你的人。至于敝人所画之像,日后如有不验之处,余某项上人头可自取去……”
“大言不惭,荒谬无耻,即使你工于丹青,又怎知未谋面之人已经怀孕了?”
“凌老弟,在下如果没有别走溪径的玩意儿,这‘鬼手丹青’之名岂非浪得?”
凌鹤越发怒就越是不济,空有精良招式,施出来却无威力,而余大彩也不和他硬于,如果此刻余大彩真打的话,凌鹤自信讨不了便宜。
“老弟,你想想看,我为人画像,收取费用,目的已达,你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侮辱别人?”
“你必然受了奸人的诱惑。”
“老弟,你不妨打听打听,我余大彩在武林中虽不敢自诩为正人君子,一丝不苟,可曾有人说余某是个无耻的小人吗?”
不错,凌鹤听说过“鬼手丹青”之名,风评不恶,想他这么作必有原因。
“照你这么说,这女人对我不贞了?”
“老弟,古人说:‘十邑之内必有忠信,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大丈夫何患无妻,而我们素日经常会有先人为主的固执,好在不久便知。只是余某必须再次提示老弟,世道人心险恶,千万别把余某的话当作耳边风,这道理和老弟不信这位姑娘已经怀孕一样,一个人在你身边造成了良好的形象,要毁掉这形象是很难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如果我所言不实,这顶上人头愿为你保留……”
“余大彩,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当然也听说过巨书的事。”余大彩道:“我相信所谓巨书就是那秘贫的第九本,我也相信当年入洞的三人,令尊光明磊落,他绝不会藏匿了第九本。东海渔樵粗直,也不是贪婪之辈,唯有麦老大麦遇春,为人狡狯,城府极深,那本书必在他的手中,而藏书之法,必然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
凌鹤想想也对,但麦俐在他心目中绝不是那种人,还是忿忿不已,道:“如果以后证明你是一派胡言,别忘了你欠我一颗人头……”说完掉头就走。
余大彩道:“老弟,至少我也把这位姑娘的面貌画得很像了,那五两金子你不该照付吗?”
凌鹤掷出五两金子,出馆而去。
余大彩掂着手心的黄金道:“这小子和他死去的老子一样,光明正大,只是有点刚愎自用……”
在华容县住了三天,每天深夜二人都到破庙去研究武功。
第四天北上,当他们来到河南境内,知道黄河水患,实情到处可见。
凌鹤道:“江兄,人溺已溺,好歹咱们也要尽点心意。”
“当然,当然,不过凌兄你大仇未报,巨书尚无下落,而且强敌环伺,明哲保身,咱也们要留点盘缠。”
“少留点就成了,咱们去看看有没有赈灾的……”
走出不远,发现墙头上贴着招贴,大竟是黄河水灾,仅山东及河南即有灾民数百万,朝廷已决定赈灾,但赈银还在押运来此途中,远水难救近火,今有无名氏善人二人出赈银各十万两预赈,在此孟津县城东西关外即日发放,每口五钱,有一口算一口……
凌鹤道:“十万两银子可以救二十万人,可见为富未必不仁了……”
江涵道:“的确,世上好人还是不少的,看来我们也不必操这份心了……”
“不,江兄,既然来了,反正不远,咱们也去看看,是哪一位大善人人?”
江涵道:“那告示上不是写明是两位不具名的大善人吗?咱们怎么会认识?”
凌鹤道:“善欲人知不是真善,这样的善行才是难得哩……”
二人来到东关外,果见灾民排成三行,迤逦一里之外,领取赈银,发放赈银的有五六个汉子,其中一个汉子看来颇熟。
搭了个临时的小帐篷,里面有位姑娘坐在桌边拨算盘,凌鹤望着那个面熟的汉子,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那不就是洞庭居士萧辰的船夫吗?
因而他向帐篷内望去,这才发现这姑娘正是萧娟娟。
“怎么会是他?难道吝啬刻薄的茹辰会……不,不,绝对不会……”他立刻进入帐篷,小江摇摇头,似乎不同意他这种不顾自己专管别人“闲事”的行为。
“萧姑娘……”
萧娟娟微微一震,他的父亲交代过,不可暴露身分,怎么会有人认识她呢?抬头一看,原来是凌鹤。
“凌大哥,真巧,居然又遇上了……”
“是啊!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萧姑娘,这预赈的大善人是……”
“凌大哥……我们是代人效劳的……”
“谁呀?”
“凌大哥,何必多问!”
“莫非是萧前辈?”
“凌大哥……小声点,家父交代不要宣扬……”
“真是萧前辈?这……这……”他实在不愿相信,但娟娟在此综理预赈,这善人还会有谁?看来“八臂嫫母”高丽花对萧辰的看法是对的,这个人不拘小节、紧要关头作善事绝不后人。
“凌大哥,其实西关外也有人大开善囊预赈哪!”
“萧姑娘,令尊真正作到了‘直躬不畏人忌,无恶不惧人毁’的境界,在下佩服之至哩。”
“凌大哥,家父每年都有这类赈济,只是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当然……”他取出二两金子道:“萧姑娘,我是借花献佛,也捐二两吧!”
“不,凌大哥,我知道你并不宽裕,还是留着用吧!如果十万两不足,家父说可以再加五万到十万……”
凌鹤还是留下二两金子离去。
“凌兄,捐了多少呀?”
“二两。”
“二两。”
“凌兄,盘缠用完,再去找送十两金子的人可就难了!”
“金钱为身外之物,何必介意,咱们去看看西关外的预赈者……”
哪知来到西关外一看,这主事人也似曾相识。
四个汉子也好像在哪里见过,而这主持人居然也是一位年轻的姑娘,他猛然想起,这少女正是张不幸身边的小翠,而那四个汉子,不正是四个轿夫吗?
“小翠姑娘,想不到你是一位大善人哩!”
“噢,是凌少侠,这可不敢当,善人不是我……”
“是张小姐吧?”
“本来小姐是绝对不许我说的。”
“有你们这些善人,灾民有福了,也是十万两吗?”
“小姐说,赈灾嘛!虽然我们不是富可敌国的人,但如果尚有少数灾民未得到赈济,小姐会考虑酌加五到十万两的。”
凌鹤心想:“两个为善不欲人知的大善人的意向完全相同。”这时想起小江,回头望去,不知到哪里去了。
“凌少侠,我们小姐希望见你一面。”
“张小姐在何处?”
“在兴隆客栈的最后左跨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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