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杀人如麻 三塔魔影 [3]
只听智禅闷哼半晌,翻滚於地,李仲华身形并末稍停,疾然划空前扑,右手迅如电光石火向肩头一搭一翻,冶电青光宛同匹练神龙,卷向分列众僧。
众僧骤不及料李仲华竟会闪电出手制住智禅,一怔之间,剑-寒光已劈面而至,未及闪身出招,已自剑芒及身。
惨-声大作,十数侩人不是折肢断臂,就是身首异处,只见血雨溅空,肢腿横飞,那-叫之声宛若枭号猿啼,夜月迷蒙下,分外阴森恐怖。
冯丽芬见阵仲陪向众僧突然发难,又如此手辣心黑,一时之间大感茫然,两道眼神,紧紧盯在阵仲降身上。
只见降仲降缓缓将青霜剑回鞘中,走至下少断肢残腿尚在挣命的群侩身前,二点上了死穴,长吁了一口气,再走至智禅身前,一把抓起。
智禅已是满头冶汗,如雨淋下,他被李仲华点上阴穴,缩筋之痛苦,有如千百蛇蚁,在全身穴脉中蠕蠕爬行,不停呻吟出声,眼中显出惊悸之色。
李仲华冷笑道:“智禅,你敢在我面前要花枪,还当我认你不出么?在大佛寺中我曾见你与众僧立在檐下。”说出突变厉声道:“你们把崇圣寺中众人怎样了?”
智禅瞪目不答,李仲华大怒,左手一按“颊车”穴,猛感触手冰冷,发觉阶禅自噎气绝而死。
李仲华狠狠地骂了一声,将智禅尸体撩至丈外,面带幸幸之色,向冯丽芬道:“不料大佛寺澄明方丈,清净无为,也与盗匪沆瀣一气,曷胜浩叹。”
冯丽芬面带笑意,低声道:“李少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李仲华愕然不解道:“姑娘此话在下委实难解。”
冯丽芬抿嘴笑道:“澄明如非与杜陵沆瀣一气,杜陵怎可潜隐在大佛寺疗伤?”
李仲华用手猛敲了一下脑袋,自责道:“我竟如此糊涂,怎么想不及此。”继又道:“大概崇圣寺中等人已遭了毒手。”
冯丽芬低垂螓首,思索了一阵,才叉说道:“我看未必,现正在僵持中,不然群僧死前-叫,他们均是武功高手,耳力异常锐敏,怎不出来援救?”
李仲华微笑道:“还是冯姑娘聪明急智,在下自愧弗如。”
冯丽芬听李仲华赞她,芳心大感受用,娇靥口绽起如笑容,道:“少侠夸奖了。一李仲华道:“我们去寺中查看一下。”
冯丽芬螓首微点,一挺腰,飞燕穿林,身同流星斜射,向寺墙落去。
李仲华紧随著电疾飘起,转瞬,同踏足寺墙,一瞥寺中,灯火全无,死沉沉地悄无声息,心中大感疑讶,一拉冯丽芬穿空而起,落在大殿屋脊上,塌身紧伏,游目四瞥搜望。
一盏热茶时分过去,李仲华正感不耐,忽然瞥见侧殿之上有两条人影冲霄而起,直拔起四、五丈高下,倏地同蜷腰曲腿,凌空一个倒翻,向大塔之下电泻落去。
李仲华暗惊道:“怎么天南道上来的都是绝高身手的人物?自己如无‘矮仙’所授‘-花接木’绝学,相形之下,大为逊色。”-
听吗窿防悄声说道:“看来,崇圣寺中等人,一定事先闻惊藏匿大塔中,寺中三塔机关重重,我被禁於东北方小塔之内,想尽方法脱逃只是不能,如非杜陵率众散放瘴毒迷药,声东击西,此刻我只怕仍禁於塔中。”
李仲华点首说道:二垣样说来,在下稍为宽心,此际他们被困塔中定然忧心如焚,在下欲前去解救。”
冯丽芬急拉著李仲华,目中满含忧急之色,道:“双拳难敌四手,少侠虽然武功绝伦,也敌不过他们人多,何况,杜陵尚同著一不知名的老叟,显然是此匪众主持人,听说武功高不可及,与‘七星手’浦六逸可对抗不败,少侠岂可轻身涉险!”
李仲华惊诧地逼视著冯丽芬,心说:“她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恍悟出姑娘与他们本是同来崇圣寺参与围袭大举,被遣派在寺外巡视,不由想起姑娘为何要自己同行才愿回浙,後来因瞧出自己不愿,要测出自己对她心意,倘或发觉自己并不爱她,则假手於人杀却自己。
思念至此,不由脊心冒出一丝奇寒:心说:“好险!难怪智禅见到姑娘,迟迟不向自己动手,坚拒自己入寺,原是冯丽芬示意唤智禅如此做。”
内中尚有许多矛盾处,一时不得其解,当下脑中闪电般转了数百念头,智计-生,忖道:“我暂不说破与她,如若斥责,她心意旁徨不定,万一她犯了小性,於事有害无补,不如暂稳住她,自己蹑在塔侧相机行事。”心中一定,微微笑道:“姑娘这般爱护在下,人非木石,在下岂能不知?但我辈身在江湖,自命英侠,扶危济困本所应为,岂能不顾而去?在下自信无虞,不如姑娘留在此处,免得在下分心,有此青霜剑相助,姑娘大可放心,事毕必护姑娘返里。”
冯丽芬不禁大为感动,星眸含泪欲滴,语带凄楚道:“那么少侠请小心为是,下敌则回,免小妹悬心。”
李仲华答道:“在下谨遵姑娘之言。”说完突然长身立起,疾振双臂“嗖”地一鹤冲天拔出三、四丈高下,旋身头下足上,流星斜坠,落向大塔之下而去,耳中但闻得一声暴-,下禁一怔……冯丽芬见他如此不避形迹,不禁芳心焦急如麻……大塔之下,每距丈余挺立著一人,宛如僵尸望月,目光如枭,蓄势待击,夜风鼓拂著衣袂飘飘出声,使人下寒而栗。
西北方站立著一背部微驼,浓须魁梧锦衣老人,神态威猛,似对著塔门思索入塔之策,双目启合之间,吐出慑人寒电。
忽然有人发话道:“左老前辈,这瘴毒迷香无孔不入,奇毒天下,这么久了,可以大胆进去,将他们统统杀却後,及早赶往点苍与杜少堡主相会,倘法慧上人秃驴与峨眉掌门人察悟赶返此处,则我们统盘失算矣。”
老者鼻中浓哼了声道:“申贤侄,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瘴毒迷香虽然厉害,但塔内之人只须用龟息之法,街可苟延一、两个时辰,老夫现正设法欲引他们出来,且稍待一时,瞧瞧情形在说。”
那唤做申贤侄的人,正是那“铁扇飞星”申公泰。
“铁扇飞星”申公泰虽对此驼背老人尊称左老前辈,却心中隐怀不忿,原因是这姓左的老人在武林中其名并无所悉,但左姓老者对授艺先师身世、来历熟之能详,语里话间似与先师有极深的渊源,然而对左姓老者颐指气使的神情,极表不满,闻言只微微笑了一笑,向立著七、八尺外“断碑手”向青云投了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