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4]
魏苇趁势往仇恨怀里一倒,两眼半睁半闭地说道:“仇哥,你是真想念我呀!”
仇恨为了要从她口中探出翠姊姊消息,不得不伪装爱意,只见他双手轻抚魏苇肩头,道:“真的!”
魏苇明知他口是心非,却又不愿揭穿,反身投入仇恨怀中,双手一抱,陶醉在那短暂的温存之中。
仇恨任由她紧紧地抱住,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候。
蓦地,仇恨轻轻将他推离胸前,低声细语地说道:“好妹妹,翠姊姊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魏苇正陶醉于平生初尝的爱意中,突被仇恨推醒,很不高兴地说道:“你就忘不了你的翠姊姊!”
仇恨道:“并不是我忘不了翠姊姊,一个人总要知恩报恩。翠姊姊对我好,我总不能听说翠姊姊有难而置之不理呀!再说,你对我好,我将来还不是同样忘不了你,是不是?”
最后两句话,魏苇听来颇为入耳,但仍装着生气地道:“算你嘴利,我说不过你……”
仇恨见有机可乘,急道:“永生永世,仇恨决不忘你对我的好处。”
一阵甜意,掠过心头,魏苇低垂粉面,缓缓言道:“翠姊姊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被爹爹擒住,现在已被送到鹰游山长眉道长那里去了,不过闻说长眉道长另有一秘密之所,外人不知,难以踏入。”
说话之间,魏苇突然双手一抱,搂着仇恨颈脖,骤然凑上小嘴,在仇恨脸上“啧”的一声,旋即离怀纵身而去。
仇恨被她那忘形的举动,搞得心中怦怦而跳,茫然地摸着被吻过的脸颊,不由他又想起身陷险境的翠儿,和那多情的苹苹。
晚风之中,只听他轻轻说道:“翠姊姊,我会救你,我会救你,纵然是龙潭虎穴,我也不怕,然而苹苹又到哪里去了?”
仇恨木然地站了良久,忽听身后有人叹道:“孽缘!孽缘!”急忙回头,空旷之中,除了晚风,哪里还有人影。
仇恨被那一语惊醒,连忙返回客店,驼侠已是人去床空,叫醒店伙,问明前往东洞庭山之路径,展出绝顶轻功,似箭离弦,疾奔而去。
且说驼侠虽是酒后睡意正浓,然而屋顶衣抉飘风之声,早已入耳,只因闻声辨明来者仅有一人,是以仇恨跃身出窗,驼侠佯装不知,未加阻止,倏然,屋面二次风响,而且来人竟达四、五个之多,不由驼侠气愤填胸,一个“鲤鱼打挺”,足不着地,已然打从床上穿窗而出。
驼侠窜上屋顶,身形甫落,五、六条黑衣大汉,已从前后左右,同时扑到,驼侠双足挺立,凝如山岳,眼看黑衣大汉来得近前,骤然手腕一翻,推出一掌,但听“砰”的一声,前面的几条大汉,已是“哎唷”连声,一个个“哗啦啦”地滚下屋面。
后面一个,而被前面的人挡住掌风,得以幸免,三十六着,走为上策,拔起身形,抽腿便跑。
驼侠微微一笑,暗道:“俺正苦不知你巢穴呢!”
悄悄跟着,遥遥随后,循着黑衣汉子所过路径,不消一个时辰,已到山下,展眼望去,山峰虽不峭立突兀,倒也阴森怕人。
思忖之间,已失贼子踪影,不觉微愕,只好施展绝顶轻功,扑上山去。
山路崎崎岖,怪石嶙峋,草长过腰,甚感难行。
走了约有数里,突现一条羊肠小道,眼看四下无人,顺着小道奔去,只见东曲西弯,怪异之极。
再走里许,眼前一片松林,隐隐透乩灯光,驼侠飞身入林,但见一排平房,傍山而建。
驼侠放轻脚步,朝那灯光隐射之处悄悄走去。
行不数步,修然“呼”的一声,路旁大树后闪出两个持刀黑衣汉子,一声不响地拦住去路。
驼侠心想:“要是交手,势必打草惊蛇。”心念之间,已然出手如电,只见他手指一伸,点了两点,施出“隔墙点穴”神功,封住两人穴道,旋即跨步上前,抬腿将两人踢入长草之中,直奔灯光之处。
走到临近,平房原来是一排三间,灯光乃是发自当中,驼侠掩身近前,悄悄从窗缝中向内一张望,只见室内正中,装了一只宠大竹笼,笼里横七竖八躺着五六个七八岁的女孩,旁边倚壁坐着一个老头,正在七歪八倒瞌睡朦胧。
蓦地,一声惨呼,声音虽细微,但却难逃驼侠神耳,似是出自老头身后,只见他一语不发,“噗”的一声,人已穿窗而入,正在瞌睡的老头闻声惊醒,头还未及拾,已被驼侠点了穴道。
驼侠拖开老头,凝神注意石壁,仲手探摸,果然老头椅后,有道暗门,如不留神,实难发现。
驼侠轻轻一扣,暗门随手而开,一阵寒风,沁人肌肤,不由驼侠打个寒噤。
放眼看去,门后有条甬道,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而且,狭窄之极,仅容一人出入。
驼侠一步一探,走入甬道,甬道弯弯曲曲。而且深达里许,似是通往山腹之中,走了约有盏茶时分,眼前已现微光,驼侠不敢大意,附身贴壁而行。
甬道一转,斜向西下,一级级的石阶,少说也有百十来级,灯光即从下面射出。
走尽石阶,下面十分宽敞,显然是个大洞,可是经过人工改造,隔成左右两间,有门有窗,与普通房屋无异,右室石门半掩,隐隐传出谈话之声,一洪亮之声道:“道长正在练功,不容吵扰,稍后当即禀告。”
又听一人说道:“怎么连一个老头都对付不了?”
驼侠知是适才逃回之人在向他人谈论大败经过,不看也罢,旋即掩到左室窗下,探眼看去,这一看,直吓得驼侠心里抨怦直跳。
原来室内有个丈来见方的池子,池中堆满了一块块巨大的冰块,池旁堆着两具血淋淋的小孩尸体,似是刚被剥皮,浑身仍在抽搐不已。尸旁一个老头,光赤上身,将那两具尸体一抛入池,只听“嗤”的一声,热的尸体,顿遇寒冰,冒出一阵冷气。
那老头旋即闭目盘膝,坐在池旁,用力吸那冒出的阵阵冷气,吸了一阵,随又双臂高举,忽地弯腰向下,双手猛插入池,让那双掌在那寒冰之中熬炼,直到忍受不了,这才拔了出来,“啪”的一声,向对面池边的一块巨石击去。
池上巨石,少说也有千斤,但被老头一掌击去,巨石竟应掌向后倾斜,老头双掌向后一收,巨石又跟着倾斜向前,就象是纸糊的而有线拉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