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断肠剑断肠人 [2]
木兰目光及处,脱口一声道:「侯爷」」」
「应该叫师兄的。」徐廷封微叹道:「人在江湖啊。」
「师兄怎会跑到这里来?」
徐廷封道:「只是路过抽空,想不到萧三公子也住在这里。」
一提到萧三公子,锺木兰不由得四顾一眼,徐廷封随即道:「我只是一个人来找你。」
木兰松了一口气,徐廷封接道:「胡大叔若是那样的大好人,怎会卖给客人掺了水的酒?」
「师兄就是因为喝了渗有水的酒而生疑?」
「那只是更加肯定,这是一间怎样的客栈,老板是个怎样的人,一进来其实便应该清楚的了。」徐廷封又摇摇头道:「连我在这种心情下也瞧得出来,萧三公子这样的一个老江湖却竟然一无所觉。」
木兰一声叹息道:「师兄不是跟我……」
她突然想到钟大先生,徐廷封立即截住了她的话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木兰鉴貌辨色,追问下去。
徐廷封没有回答,将木兰引往停棺的地方。
看见钟大先生的棺木,锺木兰终于痛哭失声,一路走来,徐廷封已经将近日发生的事情对她说一遍,她虽然相信徐廷封绝不会说谎,但到底太过突然,实在很难一下子完全接受。
待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徐廷封才安慰她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用太伤心。」
木兰流着泪道:「我实在太不孝了。」
「事情也实在来得突然。」徐廷封感慨得很。
木兰喃喃自语道:「不听父命是不孝,离开南宫世家必被视为不贞,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容身?」
徐廷封沉吟道:「以我看老太君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没用的,南宫世家的其它人可不是这样想,但不管怎样,了却了我的心愿,我总会回去的。」木兰的眼泪又流下来。
「你是说萧三公子?」
木兰无言,徐廷封又问道:「一路上你都是在暗中照顾着他?」
「我不能让他知道。」
「又何苦?」徐廷封摇头叹息。
「你是不知道的了,我既然不能跟他一起,可是又不忍心在他这个失意伤病的时候袖手旁观。」
「你却是没有考虑到你这样离开南宫世家,无论怎样做,别人也是认定你是跟萧三公子一起的了。」
「他们怎能够……」
徐廷封截口道:「他们是胡乱猜测,与其如此,你何不与萧三公子向世人坦言真心相爱。」
「我可是一个……」
徐廷封挥手截口道:「萧三公子所以这样消沉大半是你的关系,既然分开两个人都痛苦,何不抛开一切,放开怀抱……」
「师兄的意思?」
「我只是心里有一句说一句,应该怎样做,还是由你自己去决定。」
木兰沉吟不语,徐廷封突然回头道:「萧兄何不进来?」
「什么?」木兰不由一惊。
门开处,萧三叹息着走进来,目注徐廷封道:「我其实也不太笨。」
徐廷封淡然一笑,道:「你到底看出我对那个老板的怀疑了。」
萧三公子微一颔首,目光转向木兰,就像个傻瓜也似的,木兰有意无意避开了他的目光,垂下头去。
徐廷封看看二人,悄然退出,反手将门掩上。
萧三公子仍然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我应该怎样多谢你?」
木兰凄然摇头,萧三公子上前方待将她拥入怀中,她已然倒退到一角。
萧三公子停下脚步道:「你既然离开了南宫世家便不要回去了,我一定会照顾你的,以后我们也不要再分开……」
木兰摇头道:「你知道这是没有可能的事。」
「你却是一路上照顾我?」
「那是我不忍心……」
「难道你忍心盲着我们两个人一生一世都痛苦下去?」
「要是不认为那是痛苦又怎会有痛苦的感觉?」
萧三公子一怔,木兰接道:「这些日子以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实在太多,也所以我想得也很多,虽然未能想透,到底已想通了一点,不再介意别人再说什么,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
「那你我之间……」
「虽然不可以长相厮守,但总可以做一双能够坦诚相对的好朋友。」
「好朋友」」」萧三公子沉默了下去。
「你不妨想想,若是你认为这样不可能,我也不会勉强的。」木兰说话态度很认真。
萧三公子茫然望着她,好一会,终于点头。
第二天早上,徐廷封、萧三公子、锺木兰一齐离开云来客栈,来到了路上才停下来。
木兰一直走在钟大先生棺木的旁边,这时候不由一声叹息道:「师兄,你看我真的不适合上昆仑?」
徐廷封道:「一来萧兄需要人照顾,二来这个时候你实在不适宜在江湖上出现,师父是一个明白人,在天之灵,是不会怪责你的,你既然已经想通想透,又何需再拘束于俗礼?」
木兰颔首,浅然道:「要孝顺生前便应该孝顺,死后是谈不上的了。」
「在师父生前你不是已经做得很好?」徐廷封沉吟接道:「对于师父的死我一定会查清楚,列水落石出为止,有消息」」」
萧三公子接道:「华山后山有一间再生草庐,有消息送到那儿去好了。」
「振作一点。」徐廷封这句话说完,吩咐起行。
目送马车去远,萧三公子、锺木兰才转身走向另一条路。
朱菁照的偷走已经不是第一次,对于她的胆大妄为,身为父亲的宁王虽然生气,但到底已经习惯,何况另外有一件事情更加严重。
那是南京兵部尚书王守仁的突然到来。
与王守仁同来的还有一道圣旨,皇帝以南蛮作乱,着王守仁领兵讨伐,而为了方便调兵遣将,千旨请宁王暂时让出三省的兵权。
他尽管心里愤怒,表面仍然装作若无其事,王守仁表面看来,也看不出宁王的心意,待读过圣旨,问道:「这是皇上的旨意。」
「我知道。」宁王极力装作毫不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