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断肠剑断肠人 [3]
「南蛮屡犯边境,皇上所以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王爷当然明白。」
「我明白。」宁王浑挥手道:「食君之禄,解君之忧,皇上既然是这个意思,我当然也要尽力而为。」
「王爷是完全同意的了?」
「朝廷中人又岂能不以国事为重,我怎会反对?」
「王爷深明大义,实在社稷之福。」
「跟着就要看你的本领了。」
「王爷言重。」王守仁随即站起来道:「如此下官先行告退。」
「我也不送了,三省的兵权到时自会移交。」宁王难得脸上居然还露出笑容。
待王守仁远去,宁王脸上的笑容才消失,朱君照一直在屏风后偷听,这时候才转出来。
宁王也这才冷笑道:「我已经避返江南,你竟然还派人到来找麻烦,苦苦相追,未免欺人太甚。」
朱君照接道:「这分明是要削弱爹你的实力。」
「当然了,这三省在我势力范围,也是我兵马最多的地方,由王守仁接管,无疑断我双臂。」
「这个皇帝也可算费煞苦心。」朱君照摇摇头道:「爹其实应该早就听从孩儿的劝告,挥军北上。」
「你知道这是作反」」」
「却不是出于爹你的自愿,爹你一向忠于社稷,但朝中有一个只知玩乐的昏君,为了天下百姓,不能不取而代之。」
宁王亦自摇头道:「可惜太迟了。」
「还不是太迟。」朱君照鼓其如簧之舌道:「现在开始立即安排一切仍然来得及。」
「是么?」宁王显然心动。
「不过有一点不可不知。」朱君照一字一顿道:「欲除正德,先杀安乐。」
「先杀廷封?」宁王有点诧异。
「当日刘瑾就是因为低估安乐侯的实力以至被乘虚而入,一举击破。」
「要杀他可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爹又忘了南宫世家了。」
「不错,南宫世家」」」宁王扬眉大笑道:「这便先杀安乐侯,除却心腹大患,再取天下。」
朱君照看在眼里,再听这说话,肯定宁王真的有这个心意,亦为之大乐。
钟大先生的棺木送到昆仑,派中已经有弟子听到江湖上的消息赶回来,大家本来都有点怀疑,到看见徐廷封与钟大先生的棺木,知道是事实,无不震惊。
一方面由于未能确定,一方面对断虹子深存畏惧,他们并没有告诉断虹子这件事,也顺理成章地交由徐廷封去通知。
徐廷封意料之中,换转是他也一样这样做,以断虹子的脾性,若是知道钟大先生遇害,又怎会再留在昆仑山上,早已经杀奔下山,追查究竟,那会闯出什么祸来赏在不敢想象,除非他完全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湖上的传说大都是比较失真,他们正准备下山调查的时候,徐廷封已经回来。
也应该没有人比徐廷封更清楚这件事的了,而对徐廷封断虹子一直都颇有好感,这还有什么人去见断虹子比徐廷封更适合?
徐廷封却才要动身,弟子便来报有两个锦衣卫举着圣旨找来。
对锦衣卫消息的灵通徐廷封并不奇怪,只奇怪皇帝又有什么事情找他找得这么急。
圣旨上并没有说明白,只是要徐廷封立即回京有事共商。
徐廷封也没有问那两个锦衣卫,他清楚皇帝的行事作风,圣旨上若是不能够说明白也不会要那两个锦衣卫转告,那也一定是要事。
一问之下,派出去找他的锦衣卫也果然不是这两个,皇帝找得他这么急,当然也不会是小事了。
所以他随即表示昆仑山上的事情解决后立即便赶回去,让那两个锦衣卫先回去告知皇帝。
那两个侍卫却是要与他一齐回去,徐廷封知道这是亦皇帝的旨意,并不反对,着派中弟子替他们安排住宿的地方,自行往见断虹子。
断虹子闭关的地方是接近山顶的一个古洞,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事实上闭关与否对断虹子也没有什么关系,在闭关期间他一直接见派中的弟子,替他们解决武功上的疑难,只是大家都知道他性子刚烈,耐性并不好,可以不骚扰他还是不骚扰。
徐廷封才来到古洞前面他便已知道,从洞内问一声道:「是廷封回来了?」
「师叔耳力果然厉害。」徐廷封一面应一面住内走。
断虹子笑应道:「这算得什么,从一个人的脚步起落轻重最容易听辨出一个人的功力深浅,本派弟子中有这种功力的,只有你一个了。」
到这番话说完,徐廷封已来到断虹子面前。
断虹子也就坐在古洞当中,须发雪白,长几及地,骤看来就象是一头怪物,一双眼睛精光四射,稍为懂得的都应该看出这是一个内家高手。
看见徐廷封,断虹子的目光更这里,突然一声大笑道:「好小子,当真是不见三日,要刮目相看。」
徐廷封恭恭敬散地施体长拜道:「师叔安好。」
「哪里有你的好,这个年纪便已打通了任督二穴。」
到底是内家高手,只看徐廷封的外表便已经看出这一点,徐廷封由衷佩服,方要说什么,断虹子又道:「我也总算没有看走眼,昆仑派弟子中以你的成就最大。」
「师叔言重了」」」
徐廷封一怔,正要考虑怎样说话,断虹子已追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快说」」」
他果然是急性子,一看出徐廷封脸色不妥便追问下去。
「百花洲论剑之后,师父不幸已」」」
「什么?」断虹子拍案而起,那张石案霹雳一声,在他掌下立时四分五裂。
徐廷封一惊,方要说什么,断虹子便问道:「快快告诉我,你师父是哪里一个暗算害死的?」
徐廷封还未答话,断虹子又道:「百花洲论剑,点到即止,以你师父的造诣,若不是阴谋诡计,如何会送命,你快快给我说来。」
徐廷封只好将事情说一遍,断虹子居然有耐性等到他将话说完才再开口道:「以你师父约为人,当然绝不曾在剑上下毒的,以绝师太的身手,也根本不是你师父的对手,赢是赢定了,又何须再用这种卑鄙手段?」
「大家都是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