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8]
应珍珠有气无力的说了一些客套话,进入内室,留下小豹子和卜四姑面面相觐。
“令姊太客套了。”
卜四姑正待说什么,小豹子骤然推开她,接住一只突来的飞刀,上头绑着一张纸条。
卜四姑拍着胸膛,心有余悸的道:“是谁这般恶毒想杀我?会是那老怪物么?”
“不,飞刀志不在伤人。”
“若不是公子推了我一把,我岂非被它伤了?”
“飞刀是针对我而来,它的主人也知伤不了姑娘。”
“何以见得?”
“江湖人才玩飞刀,跟姑娘扯不上关系,再则这把飞刀是用来带讯的。”
说着展开信笺,直看得瞠目咬牙,小豹子恨声道:“要是这事是真,我要你们化为飞灰烟灭。”
“信上说些什么?公子好像很生气。”
小豹子将信笺递给她,卜四姑念道:“骆乔馥及刘通包落于‘龙凤阁’,秦快人在屠夫处。”
小豹子见她不懂,解释道:“骆乔馥是舍妹,刘通包及秦快是我友。”
“‘龙凤阁’我是知道,屠夫是指谁?”
小豹子沉思半晌,方道:“据我所知,江湖上只有一人外号涉及‘屠夫’二字,却是女的,可能是她么?”
“女屠夫?这号儿一听就知道是满脸横肉的女人,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传说中她和一般的少女一样纯真,可惜却爱财如命,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公子怎么办?这消息可靠么?”
“没有确实证据前,我不会鲁莽行动。”
“公子打算从那方面下手?”
“应珍珠行踪不定,只有先从‘龙凤阁’调查起。”
“既然如此,公子就在此住上几天,不仅方便而且不容被对方发现行迹。”
“姑娘可此我老练多了。”小豹子失笑道。
“教我功夫的师父虽没没无名,对江湖上的事却颇知二一,所以我也懂得些窍门。”
“如此就打扰贵宅数天。”小豹子拱手道。
“那儿话,公子这样的贵人,我们想请都请不到呢!”
小豹子客套数句,心中在猜测是谁送来这些惊人的稍息?给骆乔鹰知晓,二大世家岂不拼得你死我活?
往后小豹子骆乔玄就在“财生药店”住下,三日的明察暗访却始终不敢确认小贡子和刘通包是否真落于“龙凤阁”之手,可说全无头绪,倒是卜四姑给了他不少安慰,令他再次感受到她的柔情,愈发恋恋不舍离去,奇怪的是,卜四姑的姊姊一直没再出现,而他却也不觉得奇怪。
人家的内堂住着女眷,小豹子是不敢唐突闯进去,偶而提到要探视她姊夫,卜四姑总是那一番论调:“肺痨是会传染的,骆公子的好意,小女子会传达进去,待姊夫痊愈再一并相谢。”
小豹子只好每天忙着自己的事,却对病人无形中产生了兴趣,因为他从未见过生肺痨的人,实在很想看看那是什么样子?
这日卜四姑上街去,小豹子忍不住,悄悄地潜进内堂,走过一段石子铺地路,往东转弯,有一间小院落,上面一间大正房,两边厢房,十分普通的格局。
以口水在正房的窗纸戳个小洞,小豹子习惯的摒住气息拿右眼往里游移,看见一名妇人打扮的坐在床前一张板凳上,手里端一只碗,街冒着热雾,大概是药了。
“她就是卜姑娘的姊姊,可惜病人的面孔被她身二挡住,看不见长啥模样。”
小豹子心中叹惜,正待退出,突然听到一声大喝:“你这惹人嫌的女人,还不给俺滚出去,看到你,俺隔宿粮都会吐出来。”
小豹子听了好生不平,忖道:“这人真是不知好歹,缠绵病杨有娇妻侍候是何等幸运,居然还大呼小叫,卜姑娘的姊姊应该打他三个耳光子,再把药泼在脸上,不然就摔……”
“哐啷”一声脆响,是磁碗落于地的声音,小豹子心中钦仰,暗叫道:“做得好!有志气的女人就该如此。”
但是,当他再一次从窗洞中望进去,才发觉全不是那么一同事,妇人正拿着手绢擦着身上的药渍,不问可知,刚才那碗药是躺在病床的人摔的。
“太可恨了,天下居然有这么不讲理的丈夫。”小豹子心中愤愤不平,却也莫可奈何,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
妇人蹲身收拾地上的碎瓷,边道:“你把药摔了,误了吃药时辰,病怎么会好?”
小豹子想趁机看男人的面孔,可惜他用被蒙住头,语言混浊的道:“俺的死活干你屁事?
死了倒好,免受你的腌臜气。”
“我又给你什么气受了?”
“你心中有数还要俺说出来?愈想愈气,说出来更气,你出去吧,俺要睡觉。”
“你不吃药,总得吃点东西吧,有道人是铁饭是钢,多少吃点总是好的。”
“哼,谁知道饭菜里又掺了什么东西?”
“你又多心,这几天吃了不都没事?”
“吃下去没事并不表示饭菜是干净的,说不定一个月后就去见阎王了。”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怕死。”
“天下只有两种人真的不怕死,其余的全是口是心非。”
“倒要看看是哪两种人?”
“死人(此处看不清原文)”
妇人掩嘴笑了,道:“你真有意思,放眼江湖也只有你敢承认自己怕死,不怕说出去使人看轻了?”
“反正俺已经死了一大半,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只要你肯乖乖吃药,又有‘紫金丹’主救,一时三刻阎王还拿你没法子。”
“俺偏生就不愿让你救活,看到你,山珍海味亦成了泥土粪渣了。”
“将我形容得这般不堪,对你又没什么好处……”
“俺心里舒服。”
“我侍候你,你就不舒服啦?”
“如果你肯让俺虐待消口怨气,那就勉强舒服。”
“怎么个虐待法?”
棉被里的人想了想,才道:“用你的长发做绳索,将你吊起来绑在屋梁上,脱下鞋袜,以鸡毛搔你脚底,另外边向你的鼻孔喷胡椒粉,让你痛得乱叫,又痒得笑出眼泪,一边打喷嚏,你说好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