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千里传香 [4]
“算了,”左侧不远处忽然飘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得饶人处且饶人。”
丁开一怔,掉头望丁过去。
衣袂飘飘,人美如玉,正是那个蓝衫少年。
他使出一个金鸡独立的招式,牢牢在钉在一座高约一丈五六的石徇尖上,姿态优美之极。
丁开先是一愣,凝目仔细打量了一下,不觉失笑:“阁下是谁?”
“五岳散人。”蓝衫少年微微一笑。
“哦。”丁开欣然道:“我是江湖浪子,你是五岳散人,我身在江湖,你登临五岳,看来你比我高。”
“好说。”蓝衫少年笑道:“高山有虎狼,江湖多风波,你我两人都应该特别小心。”
语含玄机,隐隐似有规劝之意。
“说的也是”,丁开点头。
“放他一马吧。”
“放他一马吧。”
“放他?”
“我知道,你并无杀他之心。”蓝衫少年道:“只不过要他受点折磨。”
“对,给他一点教训”
“这没用。”
“没用?”
“听我的劝,放了他吧。”蓝衫少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说的话,就当是放屁好了。”
“他的屁很臭。”
“你可以站在上风头去。”
“好,我听你这五岳散人的话,丁开大笑:“你站在五岳之巅,高瞻远瞩,毕竟比我高明!”
“哪里”,蓝衫少年谦逊的道:“三江五湖,波涛汪澜,你胸坦荡,定有容人之量。”
“我容不下恶人。”
“恶人自有恶人磨。往后瞧吧。”
丁开笑笑,转头朝向萧临风,脸色蓦又一沉,叱道:“算你走运,快滚!”
萧临风面无表情,木然站了起来。
他一声不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拖着沉重的步子,转过一方巨石而去。
丁开望着人颓丧的背影,扬声叫道;“记住,别再犯在丁某人手里,可没这么便宜。”
萧临风这是不响,也没回头。
丁开目光一转,不禁怔住。
那石笋尖上空空荡荡,蓝衫少年业已不见,就在这片刻之间悄然而去。
丁开一急,大叫:“小柔……”
这名字刚刚出口,他猛又一呆,心知萧临风尚未远去,立刻改口叫道:“五岳散人……
五岳散……。”
忽然腾身一跃,直拔起两丈七八,登上了一座巍然耸立的巨石巅头,凝目四顾,那里还有那蓝衫少年的影子。
小柔是谁?当然是赵小柔。
赵小柔居然钗而弁,原先是冒名丁开,此刻又成了五岳散人。
但她居然走了,居然不愿跟丁开一叙旧情。
丁开早就说过,赵小柔离家出走,并不是为了找他,那么又为了什么呢?
也许这说并不尽然,赵小柔史不过另有隐衷。
丁开当然心中有数,他长叹一声,身形一闪,从巨石巅头翩然而下。
“你在干嘛?”娄大钊忽然钻了出来。
“这……”丁开道:“那个萧临风很滑溜,跑得不见影子了。”
“怎么滑溜?”
“找遍寻不见。”
“哈哈,又打马虎眼。”娄大钊大笑:“那萧家小狗分明夹着尾巴走的,有人说情,你放了他。”
“咱以前很笨吗?”
“这倒不是,”丁开道:“只不过蕴椟藏珠,英华内敛,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哈哈,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再说?”
“咱这辈子从没听过这种赞美之词。”
娄大钊咧嘴大笑:“真是窝心死了。”
“真的窝心?”
“连骨头都酥了。”
“那好。”丁开笑道:“以后我每天都称赞你几句,让你像在云端里过日子。”
“万一掉下来怎办?”
“掉下来就跌得稀烂。”丁开道:“往后你对别人恭维之词就不再窝心了。”
“好哇,才说了两句好话,就浇上一桶冷水。”娄大钊纵声大笑:“快说,她到哪里去了?”
“谁呀?”
“小柔呀!”娄大钊眨眨眼睛:“我刚才不是叫得怪亲热。
的吗?”
“哼,臭胡子。”
“这就怪啦。”娄大钊道:“人家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如今却成了有缘对面不相逢……”
“好啦。”丁开笑道:“我看你臭胡子是得了花心病,快去找孙二娘治一治。”
“嘿,倒打一耙,”娄大钊掀髯大笑。
忽然蹄声笃笃,一片石阵中尘头大起,沈天岳等一行七人,策马而到。
沈天岳勒住马头,目光一转,道:“怎么?萧公子不见了?”
“你问谁?”娄大钊白了他一眼。
“啊,在下有失礼数,”沈天岳陪笑道:“正是请教二位丁兄和娄兄。”
“你跟这姓萧的小子有什么瓜葛?”
“没有,没有。”沈天岳道:“只因为这位萧公子乃是江南大侠萧公的少君……”
“萧公?”
“就是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