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设打误撞入仙境 [5]
只有泪,眼中的泪不停地流着,不停地滴落在深渊里。
崖下,终于静了下来,郭无雨恻耳倾听,心知他们已经走了,他的心不禁也沉了下来,深到了最底处。
夜里,山风很冷,可是郭无雨的心却比这山风更冷。
他们走了,为什么会走?难道他们不想要他了?
山风越来越猛,吹掉了他身上的外衣,白色的外衣,衣衩飘飘悠悠地向谷底飞去,越飞越远,终于变成了一个白点。
郭无雨看着那变成白点的衣衫,不觉心中一阵发寒。
他落下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
现在,没人管他了,难道他就这样任凭自己自生自灭了?不,不行,决不行,他一定要试一试。为了活下去。
郭无雨的眼睛一瞥之间,望见了松枝边的青藤,他伸出了一只手,去拽了拽壁上的青藤。
那青藤在峭壁上长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有些已经枯黄,但却非常结实。
于是,他把一只手搭上了青藤,并牢牢地抓住了它,然后,他又将另一只手也抓住了青藤,双手用力,将全身的力量都放在了青藤的上面,但身体仍留在松枝上,他怕一旦青藤吃力不住被拉断。
那峭壁上的青藤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牢,虽然这上面已加上了他全身的力量,却没有一点要被拉断的意思出现。
郭无雨双掌微一用力,身体已从松枝上跃到了青藤上。
他的身形美妙之极,也轻盈之极,毕竟这些年他跟翁白头也学了不少功夫。
那松枝由于郭无雨的微微使力,“嚓”一声已折断了,那节折断的松枝已坠落下谷,刹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郭无雨回头看着那松枝落下的方向,心中不禁一阵阵地发毛。
他抬起头,向崖下看去,他现在的位置距崖上还有一大段的距离,他想向上爬,爬到崖上去,刚爬了一点点距离,就不能再向上爬了。
因为越往上爬,悬崖壁上的青藤变得越来越滑,滑得沾不住手。
郭无雨有些慌了,该怎么办?
待他冷静下来,不禁灵机一动,对,向旁边爬爬着。
于是,他又将身子向旁边挪去,也不知挪了多久,爬了多远,那山壁已不怎么陡峭了。
郭无雨可以离开青藤,缓缓向旁爬行了,待好不容易离开了那镜子的大山壁,郭无雨又叫了一声苦,他不知高低,不知身居何处。
眼前茫茫的云海,已无去落,他竟是置身于一个三面皆空的极高的平台上。
那平台竟有丈余的方圆,但上面三边!临空,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真是死路一条。
见到了这个地方,郭无雨的心中反而宽了一宽。
此处虽是绝路,但不管怎样,他有了一个落脚休息松口气的时间了。
长夜漫漫,郭无雨坐在平台之上不觉思绪万千。
忽然,他站起身来,大叫了几声,但得到的却是四面的回音。
平台上,虽然寸草不生,但在平台与峭壁的交接处长了很多长长的杂草,由于这地方人根本不可能来,所以那杂草长的深可及膝。
郭无雨身上穿和衣服很少,此时静下心来才觉出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但此处并没有什么避寒的衣物,他只得向那堆杂草走走,却藉杂草来遮掩寒意。
当郭无雨扒开杂草,想将身体躲入那堆杂草时,他不禁愣住了。
那杂草被扒开后,他看到了一个黑悠悠的洞。
都无雨急忙向后退了一步,他生怕这壁上的洞中会突然出现什么意外,等了好久,洞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是个什么地方?
这洞里会有些什么呢?
郭无雨不觉惊异不已,惊异之余,他又觉好奇,他想知道这山洞之中会有些什么!
他想爬进去,但又怕这洞会出现让他意外的事,可是转念间一想,自己反正是死路一条,就算洞里再出现什么令他意外的事也无所谓了。
就在他右前后想来想去的时候,天已大亮。
郭无雨拿定了主意后,便向洞里钻去。
猛然间,忽觉身后一阵疾风,郭无雨回头一看,却见到一个黑衣人,一个极高极瘦的黑衣人。
这人好象在哪见过。
忽然,郭无雨脑中亮光一闪,对了,他想起来了,这人就是那天欺侮他和阿颖的人。
他怎会突然来到这里?
他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郭无雨想向后退,可是身后已无路可退了。
他的身体正紧紧地贴在壁上。
黑衣人站在平台的边缘,他身上的黑衣使他变得越发的瘦长,黑衣人的身后就是那万丈的深渊。
他似乎并不害怕,连一点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山风吹得更猛烈了,黑衣人正盯着郭无雨看,他的黑色衣裳不时地被风扬起。
_郭无雨不觉为他担心起来,黑衣人站在平台的边上,只要稍不注意,便有被山风吹下去的危险。
可是,黑衣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就像一座穿着黑衣的石塑。
郭无雨大胆地道:“你………你想做什么?”
那黑衣人又发出了他好不男不女的腔调,道:“我只想把你带走。”
郭无雨冷冷地道:“带我走?不必了吧,我的伤已经好了,不用你费神了。”
那黑衣人似乎微微一笑,道:“不一定要为你治伤才能带你走呀!”
郭无雨问道:“那还有什么?”
黑衣人似乎又笑了笑,才一字一顿地道:“只有一个原因。”他停顿了一下,看了郭无雨一眼。
郭无雨不说话,紧咬了嘴唇,在等黑衣人说话。
果然,那黑衣人接着又道:“我要当你的师父!”
郭无雨哈哈地笑了起来。
黑衣人没再说话,也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看着他笑。
他那双眼睛所射出的目光,让人心悸无比,不过郭无雨已经豁出去了,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郭无雨过了良久,才止住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我早就有师父了吗?”
黑衣人一愣,后又恍然大悟道:“翁白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