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5]
“小辈,你得到坟墓里去睡。”一个高大的黑影,用宏钟似的声音说。
内外受敌,他进退失据。
外面可见的三个人,院子的阴暗角落,也可能隐有几个人,听口气便知他们来意不善。
夺命一枝春三个女人,同时向他冲去。
吴锦全笑里藏刀,竟然出其不意的派人向他下手了。
他左手一拂,一枚飞钱击灭了两丈外的油灯。
罡风乍起,黑暗光临,他的身影,就在灯火闪灭的同一瞬间消失了。
三女冲出房外,房外廊下与院子,共出现七个黑影,完全拦阻了出路,七个人不发招攻击,等候他冲出,以免误伤从房内向外攻击的三女,事先大概双方已有默契。
十男女站在院子里发呆,不知该如何是好。
“人呢?”声如宏钟的黑影问。
“人已经出来了呀!”秋月不安的说:“灯火被带动的风吹熄,这刹那间他确是向房外逃,你们该拦住他的,可是“我发誓,人没有出来……”一个原在廊下的黑影大声说。
“门有多宽?我们三个人同时冲出发掌爪攻击,他除了向外退,别无他途。”秋月坚决地说。
“进去看看!”声如宏钟的人断然下令:“人出来,岂能逃过咱们七双夜眼?”
房内漆黑,要进去搜查,委实需要有超人的胆气,因为这些人都心中明白,一比一,谁也不是李宏达的对手,只有倚仗人多才有胜算。
目下房内黑暗,房门只容许一个人出八,人躲在里面袭击,谁禁得起暗中的猛袭?即使灯火明亮也不敢独自进入。
“这……”三女你看我、我看你,有点手足无措。
“去!”声如宏钟的人厉声下令:“三人一起去!”
夺命一枝者效命的时间最短,资历自然差,自然须打头阵,怕也得硬着头皮上。她银牙一咬,拔剑在手戒备着领先向房门走。
“哈哈哈哈……”对面客房屋顶,突传来李宏达的笑声。
众人转身抬头向上望。天色昏暗,但依稀可分辨出面目,是李宏达没错。
“七个自以为了不起的男子汉,居然可耻地唆使女人打头阵。”他笑完大声嚷嚷:
“喂!你们是男子汉吗?脸红了没有?”
所有的人皆大吃一惊,人分明在房里,怎会出现在对面的屋顶上?
“这家伙会妖术!”有人惊恐地叫。
“闭嘴!”声如宏钟的人厉喝:“这家伙是从廊下翻登屋顶,再绕到对面去了,轻功身法快而已,甚么狗屁妖术?哼,少给我胡说八道。”
“你们这群狗养的杂种!”李宏达在屋顶上大声地咒骂起来:“是吴锦全要你们来行凶的?说!”
两名黑衣大汉猛地飞跃而起,声势汹汹。
人影一闪,便到了檐口。
“不废了你们,此很难消。”突然出现在檐口的李宏达声如宏雷:“接暗器!”
两个黑衣人身在空中,快速地向上跃升,怎么可能看得到暗器?看得到也无法问避,黑暗中暗器的威力增加三倍。
“啪啪!”两声爆烈,两块瓦片在两人的顶上开花,碎成千百碎屑。
不是暗器,而是面积大的瓦片。
两个黑衣人竟然看到偌大的物体迎头飞砸,可知瓦片的速度十分惊人,或道必定极为凶猛。
“呕……啊……”两个黑衣人狂叫,凶猛上升的身躯,居然反往下坠,可知脑袋所承受的压力是如何沉重。
“砰”沉重的身躯掉落,两个黑衣人叫号声倏止,摔昏了。
长啸震天,李宏达随后从天而降,他手中多了一根六尺长的鸡卵粗船缆。
这种竹丝编的船缆,坚韧的程度比麻制的强数倍,用久了报废之后,可以砍断成一段段,当作火把使用,风吹不熄火力甚旺,是最可靠最管用的火把,比用桐油或松脂做的火把更管用。
这玩意甚至可以挡刀剑,打在人体上保证皮开肉绽甚至伤骨。
啸声未落,竹缆的枪动或气破风声骤发。
首当其冲的三个黑衣人,刚来得及举刀剑封挡,便连人带刃被震得飞抛出两丈外,惊号声与长啸声相应和。
“叭达……”又掉飞了两个人,一个是夺命一枝春。
竹缆矫捷如龙,忽软忽硬长驱直入,刀剑一触便反弹而起,击在人体上如击败革,单手枪动,丈外的人也被控制在威力圈内,缆到人飞。
暴乱突然静止,发生得快,结束得快。
就这么飞舞着竹缆跃下,攻击、冲错,人倒了一地,雷霆万钧一击之下,立即便陡然结束。
兵刃怪,打击的招式也怪,完全出乎这些高手名宿的意外。
既不是软绳长索,也不是九节钢鞭或杖棍,那些刀剑简直不知如何招架,刀剑触缆便被崩飞,锋刃能伤缆而不能断缆,内力也被缆本身的弹韧性质所吸收消散,而反震力却无可克当,因此势若风扫残云。
倒下的人挣扎难起,挨一下似乎筋骨都松散了。
现场只剩下三个人:为首声如宏钟的人、春花、秋月两女。
“我要把你们一个个整治得象死肉一堆。”李宏达向结成三才阵的三男女逼进,轻抖着竹缆语气凶狠:“老虎不发威,被人看成病猫。
大爷一而再忍让,你们却一步步纠众行凶,今晚我要让你们这些人清醒,惹火了大爷会有些甚么结果。”
迅雷疾风的一击,足可把自命不凡不可一世的人吓破胆。目下这三男女,就接近了破胆的境地。
三支剑虽然列下三才阵,但伸出的刻已无半点声势可言,失去总合攻击的意念,像是握了三根木棍般的无生气。
“咱们并……无恶意……”声如宏钟的人象是喉咙被掐住了,更象倒了嗓的老公鸭:
“只想和你……谈谈合作的……条件……”
“混蛋!合什么作!”李宏达却声势汹汹,嗓门特大:“大爷已经拒绝和吴锦全合作,他已经知道大爷拒绝的意思十分坚决,他自己做不成说客,为何要派你们这群土鸡瓦狗来自讨没趣?你够谈的份量?呸!”
“老夫毒……毒剑殃神罗林,你……你说够不够份量?”
“哼!原来是天下五殃之一的罗老狗。”李宏达毫无敬老尊贤的风度:“大爷行道天下,理字当头任何人也吓不倒我,就算你是玉皇大帝十殿阎王,若是惹火了我,我同样敢向天地发威。
“我告诉你,李大爷从不和你们这些为祸天下的恶毒人物打交道,吴锦全派你来,等于是关闭了谈判之门。”
“老夫不是长上派来的。”
“混蛋,你想替你们主子脱罪?”
“长上并不知道咱们来。”
“哼!你们真的想反叛呀!”奎宏达扫了春花、秋月一眼:“去你娘的,大爷对你们这种二三其德的人毫无兴趣。你们走吧!记住:下不为例。”
他倒拖着断竹缆,大桥大摆向房门走。
“我会把今晚的事,向吴锦全问罪。”他在房门口转身沉声说:“所以你们这些心存反叛而且付诸行动的人,最好及早为谋”
砰一声大震,他进房重重关上房门。
他的意思十分简单明了,表示他不甘休,要向吴锦全讨公道。那么,这些有意反叛吴锦全的人,结果将十分悲惨,及早为谋,意思是赶快准备应变,吴锦全岂能不管?最好的办法就是远走高飞。
出乎他意料之外,邻房三女并没远走高飞。
一早,他在食厅进食,邻座出现了三女。夺命一枝春昨晚被他的竹缆扫中右腿,总算他手下留情,没打断腿骨,伤势不算严重,显得气色甚差,走路右腿仍有些不便,见了他慢慢地狠盯了他一眼。
“你们不逃命。到底又发生了些甚么变化?”他有点醒悟,笑得邪邪地:“我想,毒剑殃神罗老狗,昨晚没说实话,对吗?”
“那老凶神的话,你也相信呀?”秋月的态度完全变了,不再冷若冰霜,甚至疏露出动人的媚态:“他一辈子没说过几句真话。”
“真是吴锦全在弄鬼?”
“是我的主意。”秋月挑了所有的责任:“当然事前已获得长上同意。”
“为何?”
“一是试试你到底是不是搜魂公子。二是试试你对敝长上是否有潜在的威胁。”
“真该死!吴锦全这混蛋到底还会些甚么花招?哼!你最好放聪明些,到此为止。”他气愤地猛拍桌子:“有机会的话,我要再揍他一顿消消这口怨气。他是个怕输的,恩将仇报的混蛋!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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