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勾魂色阵 [4]
“但愿如此……”
“必定如此,不信且试目以待。咱们不谈他,谈谈姓印的小伙子,你打算把他怎样?”
“等他养好伤,我要与他较量较量。”
“嘻嘻!你真傻。你打败了他,又能怎样?他与你哥哥的小小意气冲突,与你何干?他的艺业有限,你击败他。伤了他的自尊,日后你便难以和他相处了。”
“沈姨,我为何要与他相处?”
“真的?你对他毫无情意?”
“沈姨说笑了。”
九尾狐心中大喜,说:“这样吧,把他送给我,如何?”
“沈姨如果对他有意……”
“谢谢你,小妹妹。”九尾狐欣然地说。
金梅也是个自视甚高的人,对男女间的情爱,有她自己的看法。
虽则九尾狐用荒谬的男女情欲打动她,但相处为期甚暂,不可能立即将她的看法改变过来。
她对印佩起初并无多少好感,印佩受刑所表现的男子汉气概,也不曾博得她的爱惜感情。
她自己美艳如花,乃兄梅中玉绰号称玉郎君,可知必定英俊绝伦。
因此,她心目中的爱侣,该是令她一见倾心的美男子俊丈夫,潜意识中,总将对方与乃兄相比较,高不成低不就,乃是意料中事。
论才貌,印佩确是比玉郎君梅中玉差上一两分,玉郎君多了一两分英气,也显得秀逸潇洒些。而且也多了几分公子哥儿的气派,极易获得女孩子的芳心。
印佩的气质不同,有一张平和易于亲近的脸孔,没有傲举不群的英气流露,更没有鲜衣怒马的公子哥儿气派,因此并不显得突出,不像玉郎君那么光芒四射,未能获得金梅的芳心,乃是情理中事。
但九尾狐不等她完全表示意见,便硬行接收了印佩,这一来,反而激起了金梅好胜之心,对于不是出于己意的东西,好胜的人是不易轻言放弃的。
她心中油然兴起反抗的念头,可是,却又不好反悔拒绝,心中不愿,印佩的形影,反而进人她的心扉。
心在客中,她想拒绝也力不从心了。
九尾狐并不知她的内心变化,欣然地说:“小妹妹,你知道,自从拙夫过世之后,浪迹江湖十余年。不瞒你说,就从来没遇上一个值得我钟情的人,更谈不上有根基气质佳的子弟……”
“沈姨,你不是有许多拜倒在石榴裙下的不贰之臣么?”金梅接口问。
九尾狐一阵浪笑,说:“那算不了什么,彼此腻一阵求取欢乐而已,合则和不合则散,那是不同的,要找一个情投意合令我倾心的人,真是不易啊。”
“可是,他比你小得多……”
“小不是更好么?男人嘛,需要关怀爱惜与照顾,你付出真爱,他会更依恋你的,他……”
“好了好了,你大概想做他的母亲,而不是做他的爱侣。”
“嘻嘻!或者两者都有,你放心,我会令他死心塌地爱我的,不信且试目以待。哦!你打算在此地耽多久?有事么?”
九尾狐的口气,分明有逐客的意思。
非女人不足以了解女人,这骚狐狸已听出金梅的口气带有悔意了,显然想要金梅离开,愈早愈好。
金梅也听出话中含义,浅笑道:“我想在尊府等候家兄三两日,他再不来,我只好返回四川了。”
“哦!不在江湖行道了。”
“不一定,等到了武昌府再定行止。”
印佩被囚在地底秘室,插翅难飞,既然找不到出路,他不再浪费精力敲墙挖壁,定下心细想脱身良策。
想出一百种脱困的妙计,但却又被他一加以推翻,没有一种切合实际,不得不放弃重新再想。
不知过了多久,秘室内不知时刻,正胡思乱想中,铁叶门再次开启。
九尾狐含笑人室,手中捧了一只银盘,里面盛着四小碟精美的菜肴,一碗汤,一只饭盒,笑盈盈地说:“小兄弟,已是近午时分,该饿了吧?我替你亲手下厨,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他摇头拒绝,说:“我不吃你们的东西。”
九尾狐不以为忤,将食物放在几上,笑道:“小兄弟,别傻,你认为饭菜中弄了手脚么?你错了,你是个受伤的人,是本宅的俘虏,我们要对付你,用得着在饭菜中动手脚?”
“哼!”
九尾狐一面盛饭,一面正色说:“小兄弟,你该知道我对你毫无恶意,相反地,我在尽力替你化解你与梅姑娘的过节。目下她在本宅作客,可能逗留三五天,这期间,我将全力保护你,小小的过节,凭我三寸不烂之舌,我相信终有说服梅姑娘的一天。小兄弟,人是铁,饭是钢,何况你又受了伤,正需调养哪!可惜我不能作主放你走,但我定然替你尽力。”
“你怎么态度变了?”他问。
‘你真傻,先前我并不知你与梅姑娘的过节,还以为你定是个登徒子调戏了她,被她擒来处治呢。”
“你与金梅……”
“她是家师的晚辈。”
“姑娘你是……”
“不要多问好不好?我们之间并无仇恨,对不对?”
“这……”
“来,你被铁腕银刀那老匹夫折磨得够惨的,肋骨受伤,手一动便痛得受不了,我来喂你。”
“我自己来。”
“也好。”九尾狐说,将饭送至他手中,温柔地将放置莱肴的小几端至他面前,举动轻柔温婉,像个好主妇。
侍候他食毕,她一面收拾餐具,一面柔声说:“半个时辰之后,我替你配些药来,三五天之后,你的伤定可复原。小兄弟,别耽心,一切有我,好好安心养神,知道么?”
半个时辰之后,她带了一只药囊人室,温婉地取出两颗褐色丹丸,捏破腊衣递给他说:
“这是功效如神的救伤丹,每天服两次。你体格健壮,每次两颗尽够了。”
递来一杯水,含笑促他服药。
他不再抗拒,居然道谢说:“谢谢你,其实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九尾狐一指头点在他的额角上,娇嗔道:“瞧你?又在逞强了。如果是平常人,三五十天也休想痊愈,你又不是铁打的。怎说算不了什么?”
他脸上一红,吞下丹丸说:“练武人受伤是家常便饭,我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