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虎毒食父 [4]
想到这点,他又心生怨恨,自己好端端-个富家子,却被老贼强抓来当大监,近来老贼眼睛出了毛病,脾气比以往暴躁十倍,简直伴君如伴虎,随时这一条小命,就会在他一次发脾气中丧失,这叫人如何不寒。
他正一边肚中抱怨,-边用手抚摸身上的鞭伤,陡然间身子一麻,接着人被提得离地三尺。
勒得他差点没气,等他被丢到地上,喘一口气后,就看见安庆绪两只夜枭般愤怒凶狠的牛眼,只吓的他脑中一昏,耳中乱响。
安庆绪喝道:“狗奴才,还认得我吧!”
李猪儿一连抖了数十下,才结结巴巴道:“叩,叩见殿下!”伏下地,全身软得差点抬不起头。
安庆绪怒道:“是你传令调走我的五万兵马?”李猪儿颤声道:“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安庆绪哼道:“你整日跟着我爹,难道从不出坏主意,还不给你安大爷从实招来!”
李猪儿叩头道:“是度恩王爷叫皇上这么做的,还有娇妃娘娘,她,她说,说……”
安庆绪将脸气得通红,喝道:“说什么?”李猪儿道:“她说殿下从带兵以来,不是打败仗!就是按兵不动,不是当国的人选,所,所以,皇上才会下令去调走你的兵马,奴才只不过是个传令的而已,殿下开恩!”又连连磕头。安庆绪气得青筋根根突起,咬牙切齿道:“果然是他们搞得鬼,我非将他们碎尸万段不可!”
王小玩站在一旁,暗暗好笑,心道:“你自己笨到家,低能儿,却来恨人家板你,哼!要是老子当太子;你娘哩,谁敢打老子的主意,不要命嘛!”
安庆绪继续问道:“你知道今晚我爹睡那个大帐,有多少守卫?”
李猪儿道:“从外到里有十道关卡,每个关都会有人盘问检查,不准带武器进去。”
二六子听到这里,忍不住骂道:“他奶奶的,简直连蚊子也飞不进去嘛!”
王小玩道:“你这些酒,是给安老贼送进去的嘛?”
李猪儿一听人家喊他老贼,忍不住心中大跳,心跳数由一百变成两百,连点了几个头,又道:“是!”
王小玩又道:“是不是直接送入大帐的?”李猪儿有点激动的点头道:“是的,安大人要选着喝。”
王小玩拍手笑道:“得了,咱们只要换了他们,搬酒进去,就能通过关卡,到了大帐,不就可以杀他妈的!”安庆绪笑道:“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做!”正想下令将李猪儿和那二十个番兵绑起来。
李猪儿却急道:“没有用的,每个关卡的守卫均认识我,就算我把暗语教给你们,你们也进不了一关。”王小玩骂道:“你娘的……”李猪儿续道:“你们扮成士兵,由我带路,这样就可以安全通过。”
二六子冷笑道:“你在说笑话,他妈的,你以为人人会跟着你笑啊?凭什么我们就相信你啊!猪先生?”李猪儿悲愤道:“我早就恨安老贼入骨了,只是我白己没能力杀他,我天天都祈求上帝。早点下雷公将他劈死,这样我才甘心啊。”二六子道:“好啦!这套戏码,我们已经演腻啦。”
李猪儿道:“现在我天天遭他毒打,一条命保得了早上,保不了晚上,他眼睛不好,更会疑神疑鬼,我只想早日脱离这个牢笼,求殿下成全。”说着脱下衣服,现出全身的鞭伤,以求信于大家。
大家见他全身上下,节节黑,处处裂,甚至发炎胀脓,有的还血水直流,忍不住均倒抽一口凉气,大家面面相视,再也无话可说。
王小玩沉吟片刻。突然拍手道:“好,就这么办,不赌上一赌,怎知这一把会不赢,大家去准备吧!”
几分钟后,李猪儿又继续带着二十个兵推着装酒的车子前进,来到军营门外,一个守将上前问了李猪儿的暗语,并对他打了声招呼。接着对二十个兵查问暗语,每个士兵均有个代号,诺说错了,那就立刻以奸细看待,严厉得很,每车的酒均被打开来检查,丝毫不马虎。
最后,那个守将终于满意了,挥手叫他们过关,大家均吁了口气,早紧张出一身汗。
过了第一关,再过第二关,每关均要另换一个暗语,若记忆力稍为不佳的人,根本就过不了五关。王小玩肚中大骂:“这死肥猪这么怕死,居然想出这种方法来保护他自己,也真他妈够细的,难怪针眼盯了他这么久,偏没机会下手。”
好不容易,十关终于通过了,人人心情进人另一个紧张高xdx潮,大家缓缓走进大帐!
只见安禄山一个坐在大帐正中,正趴在桌上写字,听到有人进来了,才抬起头。
王小玩乍一见他的长相,差点咯吱一声笑出来,原来安禄山一张脸处处是针孔,活像中个长了麻子的人。王小玩心下大乐,暗道:“肥猪一张肉饼脸,加上一些芝麻,嗯!真是又香又好吃!”
安禄山眯着眼瞧了大半天,才道:“猪儿吗?”李猪儿叩头道:“禀皇上,是奴才。”
王小玩心下又是一乐,想道:“想不到肥猪眼睛变得这么花落落,看起人来乌杀杀,这下他可死定了。”安禄山续道:“酒拿来了吗?”
李猪儿道:“禀皇上,拿来。”
安禄山点点头,道:“倒一倒来我尝尝。”
李猪儿对王小玩使个眼色,示意他倒酒来。王小玩立即打开一坛酒,轻手轻脚倒了一碗酒,趁李猪儿走过来拿酒,身子刚好替他遮掩时,又抉速从坛底捞出他的黑匕首。他这把小宝贝。
又黑又小,藏在酒坛底,就算在大白天,也不容易发现,何况过卡时已是黑夜。
而且他又故意将这酒坛摆在最末,人家仔细检查前面,发现没什么问题,对这最后-坛当然也就会疏忽一点了,这一招就是所谓的心理战术。
安禄山接过酒,一仰而尽,啧舌道:“嗯!这才是好酒,整坛搬上来!”
王小玩立刻动手将酒坛从车上解下来,心跳加速,全身有点发麻发冷,心道:“你娘哩。”
“要是一刀刺不死他,让他大叫大嚷,大伙得全死在这里,黑匕首啊!你要争气,一定要刺穿他身上的宝衣,否则,你可要换主人啦!”一边祈祷上苍保佑,-边慢慢将酒捧上去。
只听安禄山又道:“猪儿。我刚才已下旨废了庆绪这笨牛,以庆恩代替他了。”
李猪儿全身紧张得毛发直竖,只低低嗯了一声。安禄山道:“庆绪这小子倒也不笨,我叫他回来,他知道必有灾祸,说什么也不来见我一次,哼!那我就废了他,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李猪儿只好回道:“庆绪殿下那里是皇上的对手了。”安禄山哈哈大笑道:“这傻儿子,我怎会想杀他,人家说:‘虎毒不食子’我只要废了他,换个聪明点的人登基,这样我们大燕朝的国祚才能万年不坠。才不会枉费我多年的心血。”
李猪儿又应了一声是,这时王小玩已将酒捧上,正打算再替安禄山倒一碗。
李猪儿自己身子直发抖,见王小玩好像没事人似的,不禁又怀疑此人不想下手了。
心里真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王小玩边倒酒边想道:“你不让安庆绪当太子,我偏要让他当,你要你的国寿长,我偏要掐短它,你娘哩,”将酒倒好,捧到安禄山跟前,居然开口笑道:“安大人,请用酒!”
他本来可以不用开口的,但他偏偏喜欢冒冒险,戏弄一下这眼中钉。
果然安禄山全身一震,正想开口喝道:“是你,王小玩!”却被一碗烈酒泼得整脸都是,如此一顿,哑穴登时被制,再也不出声音。
王小玩虽很想整治这个青番,但也知时机紧迫,半分也延缓不得,遂一手拿出匕首。
一手拎起不出声的安禄山,正想一刀刺进他的心坎。猛然间,一道劲风扫过眼角,刮得他两眼睁不开,只觉手上的安禄山身体剧然一震,再也不动了。
睁眼一瞧,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安禄山已由活人变成了一个死人,他两眉间正好插入一根长针。王小玩猛然转头去瞧自己请进来的十来个士兵,瞥见站在最后一位的那个,正好对他歪嘴一笑。
赫然竟是杀手针眼,不禁暗惊道:“你娘哩,干杀手真是无孔不入啊!他到底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当下,也点不破,只放下安禄山,说道:“猪儿,你快去将安庆绪太子找进来!”
李猪儿见安禄山已死,精神大振,道:“是!”上前拿下安禄山一道金牌,和一面令旗,转身奔出。半个时辰后,安庆绪一脸兴奋地跑了进来,见到庆禄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更是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王小玩笑道:“算你运气,他刚好写完废掉你的圣旨,若晚个一两天,杀了他也没用了。”安庆绪拿起桌上的旨意一看,立刻勃然大怒,将纸撕个粉碎,怒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王小玩道:“现在第一步呢,就是先将尸体运到长安的宫里放妥,咱们先别说他死了,只下道假圣旨说他身体不好想在传位前,再开一次军事会议,把它的心腹和安庆绪调回来,一起抓他妈,然后,你再正式登基,这样就万无一失啦!”
安庆绪大喜道:“小玩,你想得真周到,我一定封你一个大大的官做。”
王小玩嘿嘿一笑,心道:
“老子先将你打仗的大干他妈的,你还封我什么公什么王的?嘿!常败之王,可不是老子稀罕做的。”-切事情均照着王小玩的计划进行着,安庆恩对他简直言听计从。加上李猪儿跟了安禄山良久,知道他下旨和传令的一切习惯和方法,所以一切进行的格外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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