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多情丐垂怜多情郎 [6]
白依云一见了劫大师突然来到,略一凝神,心中便又起了一阵迷糊,疑念顿生,因此没等了劫大师开口,便暗自想道:“这就怪了,以往她每年只有端阳那日,前来看我,现在却又来做什么?莫非是真的想用什么鬼丹,来加害于我不成。我倒是不得不防着她点儿呢!”
白依云此念一生,那么还会有什么真话对了劫大师去说。
所以了劫大师虽然旁敲侧击,百般套话,白依云则始终微微含笑,佯装作傻,绝不表露出丝毫声色,给了劫大师有机会去揣摩自己的心思。
因此倒反而把个了劫大师,弄得不解起来,转而疑心添香说话的真实性上去。
同时因为自己也不应该久离苦修庵,怕又生事,因此也只对尚翠娥吩咐了几句:“照目前看来,事情并不如添香所说的那么严重,只要你多注意着点,当可无事,一切等家师回山,再做定夺。如果真的再有什么事情发生,你随时派人去通知于我好了。”说完自去。
白守德虽然知道了劫大师已经来过,但到底放心不下,所以在这天夜里,又偷偷地进入园中一次,找尚翠娥问话。并且又吩咐了添香几句言语,使添香去应付白依云,这才离去。
谁知白守德来到之际,便已被白依云发觉。所以他们所说的话,也全被白依云完全听了去。
白依云当时也没有揭穿他们,只把添香恨上了一个洞。
就在第二天,添香依着白守德的吩咐,去告诉白依云时。
白依云想起前情,恶念又生,便藉着避人说话为由,又把添香带到那块大石头背后,和颜悦色地听着添香说话,直到添香说到一半的时候,这才笑着问道:“你对我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添香岂知就里,仍然说道:“添香怎敢欺骗姑娘。”
白依云笑道:“我真不信有这等好事,你发誓我听。”
添香顺口说道:“添香若是骗了姑娘,便不得好死。”
白依云笑道:“你怎么个死法呢?”
添香道:“但随姑娘吩咐。”
白依云这才一收笑容,道:“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添香虽然一惊,但由于话已说满,一时改不过口来,只好硬着头皮,又应了一声:“是。”
白依云也就脸色突变,眼露凶光,冷笑说道:“这就不能再怨我了,不过在你死之前,我仍会还你一个公道,使你死而无怨。”
接着便喝道:“你告诉我的话,都是老爷教你的,对不对?”
添香一看不妙,正想逃走。
可是白依云早已防到她会有这一着,右手叠指猛伸,便点住了添香的麻哑两穴。
添香翻倒在地。
白依云杀神似的,从怀中掏出了那把匕首,对添香说道:“你真的是好大的胆,竟敢诳我,这不是在自寻死路吗?”说完之后,一伸手,便拉开了添香的衣襟,露出了那一抹酥胸。
添香被点中了麻哑两穴,动既动不了,叫又叫不出,直吓得面色死灰,魂飞魄散。
白依云匕首一顺,狠狠地喝了一声:“死丫头,我倒要看看你对我是何居心呢?”
话声未了,纤手一落,那柄雪亮的匕首,便插进了添香的胸膛,跟着使劲向下一捋,振腕一挑,便把添香一颗血淋淋的心,挑了出来。
可怜添香丫头,连哼都没哼上一声,便白白地送了性命。
白依云杀了添香,这才怒气全消,就着溪水,洗净手上血迹,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房中,把衣服也换了。
过了一会儿,便一叠连声地,喊起添香来。
添香那里还会来到?
司环闻言走来,问:“有何事?”
白依云装模作样地说道:“我要添香,谁喊你啦?”
司环无奈,转身去找添香,喊了一圈,也没听到添香答应,以为添香是出园去了,再转身回明白依云。
白依云便故意骂了添香几句,并且装做赌气,上床睡觉。
尚翠娥以为白依云是想向添香打听消息,不由暗暗好笑。
其实白依云见已瞒过他们,心巾也自暗笑不迭,只是在一觉睡醒之后,便又把杀添香的事f情,忘个干干净净。
司环不知就里,又到园外去找添香,当然也没找着。直到日落黄昏之后,这才发现了添香的尸体。
消息传出,自家便又乱了起来。
白守德闻讯赶来,急得直跳,连说:“这还了得,青天白日,竟敢到我园子里来杀人,这还有王法吗?”
白依云闻言也大吃一惊,并且在看到添香的尸体时,“嘤咛”一声,便不胜惊骇地昏了过去。
因此再无人怀疑到她便是杀人凶手。
“但凶于是谁呢?”这问题不只是困扰了白守德,便连尚翠娥也猜不出是谁来。
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曾怀疑到俏郎君的身上去,可是俏郎君已随陆瑜东下巫山,根本不可能分身来此杀人。
直到最后,还是白守德不顾一切地把泯江渔隐请来园中侦查。
泯江渔隐仔细地把现场四周看了一遍,当时并未开口,直到回家之后,这才对白守德说道:“此事看来颇奇,言来也许会骇人听闻呢?”
白守德道:“此话怎讲?”
泯江渔隐命白守德把左右一起喝退,这才说道:“依老夫判断,此事恐非外人所为。”
白守德吃惊道:“仁兄看出了什么迹象了吗?”
泯江渔隐道:“尊府的那个园子,向来不准任何生人进去,并且听说,那死去的丫头,武功也还不弱。老夫适才看来,那丫头是被人迎面破膛而死,并未有争斗发生,据此推测,杀那丫头之人,必是和那丫头极熟之人。否则的话,那丫头绝不致于束手待毙,甚至连喊都没喊一声了。”
白守德犹自不信,问道:“兄长说没有发生过争斗,也有依据吗?”
泯江渔隐道:“当然有了,这种事又焉能乱说呢?”
接下去便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简单的杀人现场旧,一面指着,一面说道:“这是一片草地,这是一条小溪,对不对?”
白守德点头道是。
泯江渔隐便又说了下去道:“老夫细察过那块草地,丰草不偃不乱,当然可以证叫,并未有人在那儿交过手,此其一也;从凶场到墙边,无丝毫人迹可寻,足见凶手行凶之后,并未出去,此其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