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女人心 海底针 [3]
他认出是谁!在淮阴郊外几乎伤在此人手中,已是奇耻大辱,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势必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那知大谬不然,金面人竟按兵不动,道:“老朽与阁下是冤魂不散,在此又再度重逢,请问阁下真实姓名来历。”
白衣少年道:“不如尊驾先说与在下知道,尊驾来历神秘如谜,较之在下过之犹不及,武林中人莫不以先闻为快。”
金面人鼻中怒哼一声,踹足奔空,冲霄掠出林外疾杳。
白衣少年望了展衡一眼,弃之不顾,向紫衣少女身前掠去。
紫衣少女此时已软瘫坐地,气逆口噤,金面人指力已伤及内腑。
白衣少年见状暗道:“是我害了她。”掀开紫衣少女下颚,喂服了一颗芳香扑鼻丹丸.挟在胁下疾奔而去。
紫衣少女内伤虽重,却神智清醒,见少年挟之离去,不禁芳心大急。
她已认清这少年就是在松茗小筑助她们脱去龙首二霸丧身之难的诸葛文,心头小鹿怦怦直跳,又羞又急,苦于口噤难言。
白衣少年一路疾奔,挟之投向一座宅院而去,掠越入墙,奔入一幢矮檐精舍中。
紫衣少女正是冯紫萼,他见白衣少年将自己抱往卧室,望榻上轻轻放下。
只听白衣少年叹息一声道:“冯姑娘伤及内腑,如不及时施救,恐难活过今晚,请恕在下亵渎了。”
冯紫萼一听亵渎二字,几乎惊得昏死过去,一颗心生似要跳出口腔,星眸中充满惊悸之色。
白衣少年沉思着一件极为难之事,面色变化不定,半晌长叹一声,喃喃低声道:“事实上冯姑娘伤重必须施治,并非在下乘人之危。”说时双手伸向冯紫萼腰际,解带宽衣。
冯紫萼羞急得星眸紧闭,长长睫毛溢出两颗滚圆泪珠,只觉上衣全部褪除,裸着半体,白衣少年双手不住的在她肩部胸前各穴捏拿,热流透穴而入,循着周天逼开,绝无半点轻薄之意。
她此时心情,其乱如麻,羞急感怒兼而有之。
半晌,突感白衣少年双手已停住,将一付绵被遮盖住只听白衣少年朗声道:“冯姑娘,伤势已愈,诚为万幸,不过尚待调息半月,才能四肢运用自如。”
冯紫萼睁开泪眼,已能开声道:“诸葛少侠存心轻薄,日后我必杀你。”
白衣少年不禁一怔,倏又微笑道:“不管姑娘是何想法,在下问心无愧,日后杀我与否悉凭姑娘。”说时,他欠身侧榻沿,接道:“那日在松茗小筑外相遇贵帮主,几乎误会成仇,更三位姑娘失踪,贵帮主认在下乃罪魁祸首,责成在下救回三位姑娘。”
冯紫萼闻言惊诧道:“救回!”
“不错。”吕松霖答道:“她说三位姑娘为金狮毒爪所掳。”
冯紫萼道:“并无此事……”猛然惊觉失口,知帮主此举必有深意,只见白衣少年正微笑注视着她,不禁玉靥酡红。
白衣少年笑容甚是动人,雪白编贝,紧密齐整,两道眼神似蕴含着深情爱意。
女儿家对此极为敏感,眼前处境又非他莫属,但面对白衣少年丑奇无比的貌像不由心底泛起一股无名厌恶,暗自感伤道:“我为何如此命苦啊?”
只听白衣少年道:“请问冯姑娘,那郑姑娘及黄衣少女现在何处?姑娘既说并无被擒之事,贵帮主为何……”
冯紫萼道:“少侠问她们乃是何意?”
白衣少年道:“贵帮主相嘱,在下既然承诺,自当奉命嘱谨,不然朱玉琪性命危矣。”
冯紫萼幽幽答道:“她们现在涟水。”神色不胜厌恶。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欠身立起,走出门外而去。
室内岑寂如水,冯紫萼躺在榻上思绪洁涌,心乱如麻,不胜哀怨命薄如纸,往后处境不堪想象,倒不如方才死在金面怪人手中来得干净,免得贻人耻笑……
室外传来步履声,只见白衣少年捧着一盆清水走入,放在案上,慢条斯理以布巾濡湿,拂拭面目。
须臾现出一方神采迷人,倜傥如玉的面庞。
冯紫萼惊噫出口,星眸中泛出迷惘之色。
少年目注冯紫萼微笑道:“姑娘现在知在下究竟是谁了?”
冯紫萼嗔道:“松茗小筑内吕公子尚倘予说明是你,也免得小婢此刻……”忽地红云上颊,娇羞不胜。
吕松霖朗笑道:“霓裳公主视我如同仇人,岂能以庐山真面目相见,何况此种误会非三言两语便可洗濯,愈辩愈糟……”随即又是一笑,道:“倘非如此,在下怎能得亲芳泽。”
冯紫萼娇羞嗔道:“吕公子,你是乘人于危。”
吕松霖闻言一怔,道:“姑娘如此冤屈在下,在下只好一走了之,烦姑娘日后相见公主请代在下问安。”说着身形一动,缓缓向室外走去。
冯紫萼大急道:“你不能走!”
吕松霖回头微微一笑,转身向榻前走来坐下,目露忧容道:“美色当前,在下又非柳下惠,如不离开尤恐在下情难自禁。”
冯紫萼嗔道:“你敢。”说时心头小鹿撞胸,耳红面赤,星眸微开。
室外突随风飘入一串银铃悦耳的笑声道:“紫萼妹妹别理他,他一向轻口薄舌已惯,人却非好色之徒。”笑声中,秦婉玲莲步姗姗走入室内。
冯紫萼一见秦婉玲,不由惊喜不胜,高呼道:“玲姐,小妹想煞你了,听公主说玲姐……”
秦婉玲以目示意吕松霖,笑道:“我姐妹要略叙衷曲,请暂离此室。”
吕松霖哈哈一笑,飘身而出,立在檐下仰视蓝天白云出神。
忽见小叫化稽康疾掠而来,附着吕松霖耳侧密语一阵。
吕松霖面色微变,道:“愚兄立即赶去,贤弟等人切勿擅离此宅,宅周愚兄已布下奇门,妖邪难侵,不过尚须小心防守。”
稽康道:“小弟遵命。”
吕松霖匆匆走入室内,又疾掠而出,电射杳落宅外。
松林中金面人追捕展衡离去,展衡手下纷纷鼠窜而遁,剩下铁指韦陀李崇宇等人。
李庆嵩道:“爹,你老人家是否感觉罹受无形奇毒么?”
李崇宇道:“不仅为父,诸位老师亦体感不适,是否如此,尚不得而知,为父只觉真气不顺,胸前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