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幸得天助脱魔掌 [8]
袁中笙呆了半晌,道:“我连父母是何人也不知道。他们的仇人是谁,更不知道了。”
费绛珠道:“在你学成武功之后,可以慢慢查访,我父母……也死得十分离奇,我们可以一齐为你父母报仇,而苦练武功!”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我兄弟……我兄弟……”
费绛珠道:“等我们练成那四册玄门要诀之后,再去寻找他的下落,谅来亦非难事!”
袁中笙本来,对于武学之道,是早已心灰意懒的了。
这时,袁中笙听了费绛珠的那一番话,心中才渐渐地活动了起来。
的确,他父母当年,忍心弃儿,而得到了那四册“玄门要诀”之后,竟连练功的时间都没有那自然是敌人仍在不断追逼之故。
而二十年来,弃子流离,乃至夫妇两人,先后弃世,这遭遇是何等之惨?就算是毫不相干的人,也要为之洒上几行同情之泪,更不必说身受其难的,乃是自己从未谋面的父母了!
自己此际,已得了四册玄门要诀,而那四册玄门要诀,又是自己父亲的遗物,若自己再不学武功的话,只怕父母在九泉之下,也要骂自己不肖。
袁中笙呆呆地想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道:“你说我兄弟……没有死?”
费绛珠的心中,早已认定那孩子是死了的。
但这时候,她已知道那孩子原来是袁中笙的兄弟,她自然更不敢将自己心中所想的讲出来了,她装着若无其事,道:“自然。”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那么,我武功若是有成,一定要先去寻访他的下落,然后再去查寻害我父母的仇人。”
费绛珠听得袁中笙如此说法,那分明是和自己一齐练那“玄门要诀”了,她心中不禁大喜,道:“自然是,我和你一起去找他。”
袁中笙不再说什么,抱起了那妇人的尸体,攀了下来,出了山洞,找了一处高地,将那妇人埋了起来,竖上了一块方方整整的大石,以佩剑在石上,刻了“袁夫人之墓”五个字。
事实上,他想再多刻一个字,也在所不能了,因为她只知道自己确是姓袁,除此之外,一无所知,当然除了称他的母亲为“袁夫人”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称呼可以了。他在墓前,拜了几拜。
费绛珠也跟着拜了三下,道:“袁伯母,我虽然未能和你在生前相见,但袁大哥却是和你见了面的,虽然你们母子两人,相见不相识……”
她才讲到这里,袁中笙已经痛哭了起来!
费绛珠明知自己的这几句话一出口,袁中笙一定会痛哭失声的。
而她特意要这样说,目的也是为引袁中笙痛哭一场,因为袁中笙在看了那封信之后,只是默然不语,也不流泪,费绛珠唯恐他郁结在心,形成内伤,所以才要他痛哭一场,好将之宣泄出来,袁中笙这一场痛哭,直哭到了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才止住了哭声。
费绛珠也到这时候,才走向前去,以丝巾替他抹着眼泪,柔声道:“袁大哥,你已经哭过了,以后不要再哭了。”
袁中笙不由自主,握住了费绛珠的手,点头道:“我不哭了。”他一面说,一面眼直直的望着费绛珠,费绛珠脸上一红,低下头去,道:“袁大哥,你又这样望着我作什么?”
袁中笙道:“不知怎地,我总是望不够。”
费绛珠的声音更低,道:“傻瓜,我们一齐学艺,两个人在一起,少说也得三载五年,你到时,只怕要看厌了呢!”
袁中笙忙道:“看厌?那怎么会?”他这两句话一出口,猛地想起,自己如果和费绛珠在一起,朝夕相共,这男女之间的事情……他一想及此,面上也不禁红了起来。
费绛珠见他半晌不出声,慢慢抬起头来,向袁中笙望了一眼,道:“袁大哥,你……想到了一些什么?”
袁中笙期期艾艾,道:“我……想……我和你在一齐……这么长的时间……男女……有别……”
费绛珠不等他讲完,便一伸手,捂住了他的口,道:“你不必说了,连你都想到了,难道我会没有想到么?我想……那只有一个办法。”
袁中笙忙道:“什么办法?”
费绛珠的双颊,红得如火一样,她踏前半步,将头靠在袁中笙的胸前,道:“傻瓜,那你还不明白么?”
袁中笙虽然不是十分聪明之人,但费绛珠的行动,言语,已如此之明显,他再笨些,也应该明白费绛珠是指什么而言的了!
他一时之间,更是讲不出话来,好一会,才道:“绛珠,你……真愿意和我这个傻瓜在一起过一辈子?”
费绛珠双颊绯红,道:“你到如今才看出来么?”
袁中笙双臂一张,已将费绛珠拥在怀中,两人谁也不出声。
天上的云飘来飘去,一会儿将明月遮去,一会儿明月又露了出来,如水也似的月光,照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他们两人,仍是站着一动也不动。
过了许久,袁中笙才道:“绛珠,我听得人家说,男女若成夫妇,是要交拜天地的。”
费绛珠低声道:“天就在我们的头上,地就在我们的脚下,我们何不拜上他们一拜?”袁中笙点头道:“好!”两人一跪了下来,先拜天,后拜地,齐声道:“袁中笙费绛珠两人,在明月之下,结为夫妇,若有异心,天诛地灭!”
两人讲完,相顾一笑,费绛珠的心头,甜蜜无比,“咭”地一笑,钻进了袁中笙的怀中。袁中笙揽住了她的纤腰,道:“想不到我这样的一个傻小子,竟得了这样神仙也似的一个妻子。”
费绛珠抬起头来,伸指在袁中笙的鼻尖上指了一指,道:“这就叫傻人有傻福了。”
袁中笙“哈哈”一笑,双臂一振,将费绛珠举了起来,团团转了一转,那显然是他的心中,得意到了极点的表现。
费绛珠道:“快放我下来,袁大哥,我们在何处卜居的好?”
袁中笙想了一想,道:“照我看,黄山中不错!”
费绛珠道:“不好,黄山之中,来往的武林人物太多,一被人发现我们在练那‘玄门要诀’的话,会有天大的麻烦。”
袁中笙道:“那么,在什么地方好呢?”
贾绛珠道:“太湖之中,大大小小的湖洲,不知多少,我们拣上一个土地肥沃些的小湖洲,弄上些打鱼的东西,就算有人上湖洲来,也只当我们是打渔为生的渔公渔婆,不会怀疑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