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胆丹心 - [独孤红]

第 七 章 微山湖上 [2]

  羹尧不由笑道:“原来如此,不过我闻得你也吃过孟家大亏,你丈夫怎么会也投入孟家门下咧?”

  桂香红着脸睃了他一眼道:“原来总领队也知道此事,所以我说我那当家的弟兄三个全不是人,便也在此,他们正是因为自己真实功夫有限,为了要学那些下流暗器和薰香蒙汗药,才辗转投到孟家去,至于我吃的那亏,他们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咧。”

  羹尧闻言又道:“那你也算是孟家弟子了,是不是也是孟三婆婆门下咧?”

  桂香看着他又媚笑道:“总领队不知道吗?我向来就有一个见一样学一样的毛病。再说,既已陷身匪人,反正是已经声名狼藉,还有什么顾惜的?所以便再下流的东西也非学不可,不过我虽也会那些独门暗器,却不是孟三婆婆所传,一大半却是丈夫和小叔们教的。”

  接着又把一张俏脸涨得飞红媚眼连扬道:“便我那玉面仙狐的匪号,也就是因为学会了孟家一种下流功夫才叫出来的,您可别见笑。”

  羹尧一见她又媚态可掬,想起村店投宿光景,不由颜色微沉道:“既如此说,以后续有消息,可速禀告于我,现在你也该回去咧。”

  桂香连忙又福了一福道:“总领队放心,我这条小命儿三番两次全是您救了下来的,只您有命,无不遵从,但一有重要的信息,我一定会来禀明的。”

  说罢,便告辞穿窗而出,自此以后,那白泰官便住在年宅,有时也向雍王府走走不提。

  这以后,天气渐凉,又是秋末冬初,年宅全家都在忙着筹办喜事,羹尧却因所领血滴子范围日广,已由京中渐及外省,更形忙碌,再加上暗中又须与诸侠密商大计,一身处于错综复杂之中,已是日无暇晷。同时因为既有外放学政之说,清初的提督学政,职权极大,几与督抚平行,仿佛明季巡按一般,自不得不略加准备,这一来把个翰苑新贵,闹得应接不暇,幸而有些事由乃兄希尧代劳,才算勉强应付过去。

  这天上午正在雍王府和雍王胡震云霄,商量有关血滴子的京外布置,忽然门上来报,云少山主特地从邯郸云家堡专人送来一批密件,一具装了两大箱,要请老山主当面验收。

  云霄闻言连忙命人传进来人一问,却是山中库房头目尹洪,奉了云中雁之命,押了五十具新近制成的血滴子前来,雍王闻后不由大笑道:“我正愁此物太少,血滴子未免名不符实,这一来却正好用得着咧。”

  说着立即命人打开验看,果然每一具全精巧异常,忙又问那尹洪道:“你们少山主既将此物监造成功,为何本人不也来京一趟,山中现在有事吗?”

  那尹洪连忙叩头道:“禀王爷,这项家伙一共是一百件,虽用倭刀改制,锻炼打造全还不容易,火候分量一毫也差不得,成功之后,又非一一试准不可,这些事旁人虽然能做,却非少山主亲自指点不可,所以一个月还造不上三五具,少山主自然离开不得,一时不能来,不过,他说小姐出阁,他一定要来给王爷请安。”

  接着又从怀中掏出三封信来道:“山中近来无事,这一封禀帖和两封信,是少山主给王爷和老山主年姑老爷的。”

  雍王一看那禀帖只请安问好,并说明打造那血滴子经过,最后果然说年底必来请安叩谢,忙命暂时退下,赏赐酒食,一面命人将那五十具血滴子收存备用,一面向羹尧笑道:

  “如今这东西是足可敷用了,但人才却又嫌不够,这种利器既非内功潜力到家不能使用,还须多方物色才好。”

  羹尧忙道:“这等人才实不易得,而且这种利器也决不可轻付外人,即使功力能用,对于品德心地也非详为考查不可,此点还请王爷慎重才好。”

  接着又道:“如论交游广阔,自无过胡兄,便岳父在旧部中也可搜求一二,能广为推荐。”

  胡震笑道:“人才本就难得,何况能使这一项利器必须轻身功夫和内功潜力全到家不可,又须人品靠得住,一时却从哪里找去?那只好大家慢慢物色咧。”

  云霄也道:“我那山中部属,虽然也有好几个功夫还算去得,但是要能将这件东西运用自如那却不多,如果要向山外去找,那便有两层难处。第一是功夫真好的未必肯来担任这样的事,那肯来的,功夫便未必见得出色,而且人也未必可靠,这又是一件极隐秘的事,万一所托非人借此招摇,固然立刻就是乱子,即使粗心大意,不能守口如瓶也万不可用,所以老朽的意思,还是宁缺毋滥。”

  雍王摇头道:“这可不是一个办法,一则我们这个局面已经扩展到各省去,非用人不可,二则藉此也是一个网罗人才之法,各位还得多多设法才好。”

  说着又看着羹尧道:“这事能在白大侠面前稍露端倪吗?果真江南诸侠能加助力,在人才方面也许便不难咧。”

  羹尧连忙摇摇头道:“王爷对此事还须慎重才好,这些人虽然应召而来,也各具奇才异能,但人心之不同有如其面,万一稍有叵测,那便难说咧。”

  云霄也道:“这血滴子虽然不是军队,如果用得好便是一支极厉害的奇兵,攻守皆以无形出之,在这发轫之初,人选自非慎重不可。闻得那周浔诡诈百出,机警异常,便这已来的白泰官,人也极为精明干练,果真要为我用,自是不可多得之才。

  但恐此等人决不肯屈就此事,便彼此皆不好相处,万一其心再不可靠,那便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如再不幸太阿倒持,却难挽救,还望王爷明察才好。”

  雍王闻言,不禁半晌不语,胡震忽然笑道:“年兄虑得极是,云老山主说得更透辟,但我却不是这等看法,须知目前天下澄平已久,今上又圣德巍巍,雨露雷霆并济,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谁敢再有反侧。如依鄙见,这些人所以肯应王爷之召而来,便正是因为各具奇才异能不甘老死牖下,所以才打算找个出路。你说他们不屑就这等事那是诚然,要说他们心怀叵测却未见得。老实说,这些人聪明才智全是过人一等,他们敢以螳臂当车自取刑戮吗?如果王爷真的也以此为虑,晚生却另有一个万全之策,不但可以利用这些人,而且还可以别具作用,使这些人尽入彀中,便打算反侧,也决难有所举动。”

  雍王不由看了他一眼笑道:“胡老夫子既出此言,必有卓见,何妨先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再为斟酌好吗?”

  胡震微笑道:“晚生这个办法,可说是移花接木,也可以说是釜底抽薪,而且并是正木穷源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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