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3]
碧玉指陈临华蓦然一惊,来不及思索,右掌虚空往旁一推,身子飞出三丈余外,长剑再扬,圈起斗大剑花,虚虚实实,径朝他空中一个身子猛刺过去。
遽明剑眉一扬,喝声好,左掌倏出,疾握剑烦,两腿一蹬,半空中竟然一左一右劲踢碧玉指太冲、将台二穴。
出势极快,而又那么巧妙,这双足一蹬之势,又把一个将要落下的身子顿住,美妙轻灵,无同伦比,唐琪忍不住娇喊一声:“好!”
碧玉指大吃一惊,心地猛恍,“哦”的一声来不及出口,忙一个“鹄子翻身”之势,极力弯腰一弓,窜出丈余远近,落到地上,气喘连连,仿佛这几个空中招式,耗力太巨,不胜疲倦,正想运功恢复。岂料这一刹间,遽明竟似知道他会用出这一势,就在碧玉指身子一弓之时,蓦的双臂一抖,形如巨鹰,夹着一片红光,电闪而下,竟是足上头下之势。
碧玉指斗志已失,忙不迭再倒纵二丈远外,方敢停身。
忽听透明长笑一声,笑声未落,人如巨鹰,猛扑而来,劲风呼呼,罩满四周方圆方丈之地。
碧玉指大吃一惊,想逃也逃不掉,吓得大叫一声道:“前辈请停手,小子知罪了。”
言未了,遽明哈哈一笑,双掌抓下之势,倏地往两旁一分,只听“砰”
的一声大响,飞沙走石,尘灰弥漫,眼前平空增添两个大洞。
碧玉指惊魂不定,苍白着脸,踉踉跄跄行至遽明身前,突地跪将下去,恭敬地说道:“师叔在上,弟子陈临华大礼参见,尚请师叔饶恕弟子冒犯之罪。”
言罢连向落英剑暗打眼色。
落英剑梅敏,哪会不懂,适才见到遽明施展武当嫡传武功“翔鹰剑法”,精妙之势并不亚于师父一玄子,足以代表他所言不虚,不敢怠慢,娉婷行至遽明身前,也学着碧玉指跪拜下去,口称:“师叔在上,弟子梅敏恭请金安。”
心下却浮上一种说不出是苦是辣的滋味。
遽明忙收起金牛宝剑,将两人扶起,连摇着手道:“快起来,快起来,咱们还是当着未认识之前,来得方便!”
遽明年纪虽并不比两人大,但武林中极讲究辈份的,所谓长幼有序,碧玉指,落英剑哪能不知,闻言急忙道:“弟子不敢!”
这样一来,不但唐琪玉掌紧捂樱唇,忍俊不已,就早遽明也从未经过如此场面,竟呐呐地哭笑不得。
终于遽明急忙之中想到一个解围的法子,故装正经地道:“陈临华,你的‘翔鹰剑法’尚未练至火候,尚要继续努力,要知道这种剑法首要除却心头火气,施展起威力方大,适才你就是吃了这点的亏,你知道吗?”
碧玉指脸色一红惭愧地道:“弟子谨遵听师叔训谕。”
遽明不再客气,要过碧玉指的长剑,一式一式极缓地比出,尤其“翔鹰剑法”精奥之处,更是接二连三地划给两人看,碧玉华、落英剑两人领悟本高,只是摸不着要领,经遽明一再的指点,两人顿时能贯彻畅通。
首先碧玉指感激得连连行礼,不胜恭敬,比落英剑梅敏也娇声细语,连称师叔真好。
三个年轻人,论辈份不同,是很尴尬的事,虽然遽明与他们相处甚好,但毕竟不大自在,老是觉得这师叔的份名碍手碍脚的。
忽然碧玉指恭身一礼,说道:“请师叔同回武当,一则师父“一玄子”
也可放心,金牛宝剑在师叔之手,二来师侄几个也好请教师叔的绝妙武功,发扬武当派声誉,不知师叔意下如何?”
遽明微怔,暗忖:这样一来,我岂不是也算武当派中人了?
听碧玉指提起掌门人“一玄子”,脸色又是一沉,暗忖:象这个面带忠厚,而实阴恶无比的人当掌门,武当派盛衰可想而知。
心下微一转念,道:“不行,现在我身有急事,不能即上武当,不过你可回山,转告掌门师兄一玄子三月之后我必上山寻他就是。”
碧玉指、落英剑微感失望,满面乞求地说道:“师叔难道一定要等三月之后?”
遽明毅然地点点头,沉着脸道:“告诉你俩无妨,我和你们师傅一玄子有点旧隙未清,回山时告诉他,三月之后我自会寻上武当山找他了解便是。”
碧玉指、落英剑闻言一怔,惶恐道:“师叔您也是武当派人的啊广?”
遽明正想回答,蓦听一声尖锐的哨声,两条淡影疾掠而来。
唐琪心神一震,只觉这啸声异常刺耳,仿佛一把尖刀剜在心头。
遽明微怔,蓦见碧玉指、落英剑脸色突变,象似极畏惧发出哨声人,疑道:“什么事?”
两人脸色不约而同,微微一红,慕觉师叔在旁、心神这才稍为安静,齐齐朝遽明道:“师叔,‘龙山煞魔’平日作恶多端,师侄暗中毁了他老窠,不知他从何得来消息,竟约了许多江湖魔头,处处追访师侄们。势必置师便于死命才甘心!”
遽是剑眉一扬道,“哦,还有这等事,好,这件事就揽到我头上,让我来替你们解决就是。”
碧玉指、莲英剑闻言,各自大喜,尤其是碧玉指又是敬佩,又是羡慕,暗想这个新认识的小师叔,年纪并不比自己大,武功却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不由恭敬感激地同声道:“多谢师叔。”
说话之间,有两条淡影已疾奔而至,蓦的洪钟般一声大喝道:“小狗别逃,受死吧!”
两条身影,巨鸟般掠到众人身前,连招呼也不打,出手就是四肢呼呼劲风,力道浑厚,不下千斤。
遽明极快地浮上一个念头,就是他开始当起人家的长辈来了,自然也应该保护自己的后辈。
剑眉一挑,大喝一声:“鼠辈你敢?”
双掌一翻,两股凌厉绝伦的大力,径自迎上来人。
轰然大响,只听碧玉指、落英剑、唐琪三人齐声叫好,原来来人敌不过遽明的猛烈掌风,被震得退出五六步,方才站得住脚。
“咦”的一声过后,只见两个身体矮胖,阴气沉沉的长须老者立在当头。
两个长须老者年约五旬,一袭宽大黄袍,几乎将自己衬托成一个大水桶,臃臃肿肿的,生来一副惹人讨厌相,遽明心想,这两个老头大概就是什么龙山煞魔了吧,遂朗声喝道:
“尊驾何人,为何皂白不分就随地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