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长恨道姑 [9]
华云龙逼上一步,目光如炬,峻声道:“你真是无耻之尤,余昭南固然是我的好友,他并不知我的去处,你无缘无故将他囚禁起来,逼问他有关我的下落,这已经无理之极,如今我本人站在你的面前,无论怎样讲,你囚禁余昭南的目的已达到,为何还不放人?是料我无法奈何你么?”
这时他气愤已极,话声一句紧逼一句,神色凌厉而威严,房兴被他一逼,但觉头皮发炸,心头直打冷颤,不觉又退了一步。
这并不能解决问题。
华云龙眼见房兴骇然后退,实在礁他不起,但叫华云龙逼迫一个畏惧自己的人,他同样也做不出来。
万分懊恼下,华云龙猛一转身……
他本拟向另外一位黄袍人要人,但身子刚刚盘转,倏觉冷风袭体,一只手掌五指如钩,正由肋下穿出。
华云龙反应奇速,突然吸腹含胸,举起右掌,骈起食中二指,猛然朝那只手掌的寸腕间划去。
指风过处,只听一声凌厉绝伦的惨叫传出,紧接着一个黄色人影手扼右腕,踉跄而退。
那人正是另外一个黄袍人,他的右腕折断了。
华云龙初次伤人,心房“怦怦”直跳。
那邵奇煜大感气馁,暗暗庆幸自己未曾出手偷袭。
那房兴先是骇然发愣,继而目射凶芒,忽然厉声道:“奇煜,备血鼎!”
见到房兴怨毒至深的目光,再听他厉声吩咐“备血鼎”,华云龙不觉凛然一震,暗暗忖道:据说“星宿派”魔教的门徒,有许多诡异的手段害人,房兴对“血鼎”好似极为倚重,我可莫要大意着了道儿。
他心中惴然,一面提神戒备,一面朝那邵奇煜望去。
但见邵奇煜脸上闪过一丝残酷的冷笑,然后转过身子,缓缓朝正中那间门户紧闭的道房走去,神态庄重已极。
这时,那房兴双目微阖,脸上一片虔诚,正对道房,嘴唇颤动,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念些什么咒语。
这像某一种宗教仪式,庄严、诡异、神秘、恐怖,且也新奇,弄得华云龙一颗心吊在胸口,连大气也不敢出。
突然,华云龙脑际闪过一个念头,急速忖道:“不对!嗨!正中那间道房,不是昭南兄囚禁之处么?难道……难道……”
定神一看,邵奇煜已经踏上走廊了。
华云龙惊出一身冷汗,蓦地脚下一点,急急扑出,同时大喝一声,道:“慢着。”
声出掌出,一掌击向邵奇煜,一掌击向道房的门户。
他身法太快,邵奇煜闪避无及,踉跄跌了出去。
但道房的门户击开以后,怪事出现了。
那房内除了一个竹榻,一个蒲团,蒲团前一座直径尺许、高约三尺、血光潋滟的宝鼎以外,什么也不见。
华云龙耽心的是余昭南,因而失声道:“人呢?人……人到哪里去了?”
那房兴一头闯了进来,往那鼎口一探,不禁跌足道:“我的宝……法……法……
宝……”
原来那血光潋滟的宝鼎,其中蓄有百十种奇毒的毒物。那些毒物与这只“血鼎”,乃是魔教施展“血鼎夺魂大法”的根本之物,另外尚有一种名叫“化血吼”的功夫,也必须利用这两样东西才能练成,缺一不可。
如今宝鼎在,毒物好似气息奄奄,一只只全都缩在宝鼎之内,离死不远了,这叫房兴怎能不气急败坏,语无伦次呢!
正当彼此惊慌、意念尚未清醒时,长廊上红浪翻滚,那“玉钩娘子”阮红玉竟而适时出现了。
阮红玉出现以后,邵奇煜第一个跃了过来,道:“红妹,一早你到哪里去了?”
阮红玉将头一昂,不予置理。
她往道房门首俏生生一站,忽然嗲声嗲气道:“房师叔,你为何伤心?是为那些毒物么?”
那房兴正有满腹怨气无处可泄,眼睛一瞪,道:“你幸灾乐祸么?往后你不再骇怕了。”
阮红玉抿一抿嘴,道:“据说你对毒物很有研究,为何不仔细看看,再发牢骚呢?”
房兴先是一怔,继而转身爬在鼎口,轻轻往鼎内呵气,呵了一会,突然雀跃道:“红玉,你行,你……”
阮红玉冷声截口道:“没有什么行不行,我是依样画葫芦,不料人血喂多了,你那些宝物消受不起,反倒白白断送了一条人命。”
华云龙闻言之下,大为惊恐,急声道:“你说什么?”
阮红玉眼角一挑,傲然道:“没有什么,本教之人经常以自己的鲜血喂毒虫,姑娘从未见过有人失血而不起,你那个姓余的朋友太无用,不到半个时辰,他便气血干枯了。”
华云龙又惊又怒,厉声道:“你说……人死啦?”
阮红玉漠然道:“死了。”
华云龙双目喷火,道:“尸……尸体呢?我要尸体!”
阮红玉冷然道:“此观之东五百步,此刻怕已被狗吃掉了。”
华云龙心血上涌,脸色铁青,乍闻恶讯,他几乎失去平日之镇静,浑身颤抖,口齿打战,恨声道:“你……你……我算认识你了。”
他急于寻获知友的尸体,不能让亡友暴骨荒野,因之强抑悲痛与怒火,活落,人已向东急射而去。
不料阮红玉一声冷哼,蹑踪便追,叱喝道:“你还想走……照打。”
追之不及,举手一扬,一点寒星,直袭华云龙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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