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3]
“等我问问老天爷再说。哦!张七,听说你对替狂龙陈大人办事,是最热心的一个。”
“冤枉!我……我是不……不得已……”
“哦!不得已的人,是可以原谅的。告诉我,狂龙那些人,都躲到城守营宾馆去了?”
“是的,只有一……一部分留在城内。”
“在什么地方?”
“本谢老爷的东院剑峰楼。”
“哦!节孝坊的谢老爷?”
“是的,他那座楼高有三层,可以看得见双剑峰。”
“良好,很好,有件事你要记住。”
“小的一……一定记住。”
“把刚所发生的事忘了,你没碰上无影刀。”
“是的,是的,我……我不……不认识无影刀,碰上了也不认识。”
“那就好,咱们后有会期。你继续向狂龙效忠吧!祝你好运,快滚!”
张七爬起来撒腿狂奔,好快。想起“后会有期”四个字,跑得更快。老天爷保佑,后会最好无期。
谢老爷是九江的仕绅富豪,他的大宅院面积占了半座坊。他家的剑峰楼,比府后的倚天阉更高,两者都可以看得见远处庐山的双剑峰。
东院事实上是一座花园,除了东院的几座厅房之外,便是位于园中心的剑峰楼,是平时谢意爷招待贵宾的地方,目前成了京中大员借住的行馆。
天黑后不久,三个黑影从邻舍跳入谢家的东院花园。花园里已没有花草,花圃空空,荷他的残枝干叶也除光了,只有几株从五老峰挖回来栽植的古松,带来了些少绿意,这就是冬日的花园景况。
一个黑影独自接近了剑峰楼的右侧,轻灵飘忽像个针形质的幽灵。夜黑如墨,正是夜行人活动的好时光。
楼高三层,每层高有丈四,飞檐高挑,气象万千。
黑影一鹤冲宵扶摇直上,跃登二楼的搪口,再一。跃便到了楼廓内,无声无息点尘不惊。
大排窗内有灯光泄出,里面有人。
既然来了,当然要找人。
如不毁窗,就无法进入,但毁窗必定惊动里面的人,过早被人发现,算是失败了。
既然楼外有廓,有栏干,就必定有出廊观赏的门户。摄影小心地贴内壁而行,留心找寻门户。
绕过廓角,前面排窗已尽,果然有一扇门。门比窗更不易破坏,必须有妙手窃盗的撬门工具。
飞天数,就是大名鼎鼎的钟秘大盗;重门叠户、密室秘窟也阻止不了他的江洋大盗:劫财而不杀人、杀人则不劫财的大盗。
片刻工夫,他已进入楼内部。
大户人家的高楼,楼板厚重坚实,人在上面行走,决不会发生浮动或声响,因此他在黑暗的走道上摸索而行,没有丝毫声响发出。
他感到有点不对,感觉到潜在的凶险和危机。
楼上既然有人住宿,为何走道中不没照明灯?太反常啦!除非刚才看到排窗内的灯光是引诱飞蛾的灯,他就是扑火的飞蛾,不然……走道不是直的,两度转折,看不到灯火,其间他曾经摸触到两座房门。按常情估计,走道的尽头:很对能是二楼的花厅。
这座鬼楼好大,里面的厅房格局有似迷楼。
又摸到一座门,门上了小将军锁,里面一定没仍人住,有人住不会在外面上锁。
“这些天杀的怕死鬼,一定躲在三楼。”他心中诅咒,决定上三楼。
蓦地,前来传来一声轻响。这声轻响太轻了,只有他才能听得到。”
他应变之快,超尘拔俗,身上的披风一抖,人蓦尔失踪。
这是飞天狐的绝技,唯一知道其中奥秘的人,是真如姑娘。
一声怪响,绿芒耀目。
前面走道折向处,站着一具骸骨,骷髅头的两个大眼窟窿中,有绿芒闪动。节节清晰的右手指骨,握了一根两尺长、前一尺绿焰闪烁的怪棒。
好可怕,这具骸骨怎么不散碎的?骸骨真能复活?是高手名匠故意装串起来,放在这儿吓唬人的?
不是放在这里的,骸骨在动呢!
骸骨的骨架并不高,生前必定是中等身材的人。
移动无声,骸骨确是一步步向前走来;胆小朋友如果看到眼前的景象,不吓死也会吓晕。
这段走道长约三丈有余,左右各有两座房门,宽仅一丈左右,在鬼火的绿芒映照下,一览无遗。
骸骨仅移动了五六岁,便停步不进了。
走道空空,什么都没有。
骸骨抬头上望,上面的楼板藏不住人。
“咦!奇怪。”骸骨发话了,是女人的声音:“暗铃的细线,难道是自己绷断的?得找尤二嫂来修好。”
是人,一个女人,穿了一袭黑衣,用白漆绘成骸骨的图案,磷火棒的绿芒光线弱,当然看不见黑衣,只能看见白色的骨架图案。
原来走道有些地方,装设了细小的绷线,有人经过,线断暗铃发响,就会有人出来查看。
显然,飞天狐触断了一根绷线。这些女人暂时作客,居然没有细此完善的报警设备。
女人用一条怪布袋,套上了磷火棒,走道重归黑暗,转身走了。
蓦地绿芒一闪,布袋突然拉开了。
走道仍然空荡荡,毫无异样。
“真的没有人。”女人如释重负地说,重新套上磷火棒,这次真的走了。
披风一动,国华重新出现。木板墙壁都是古褐色。他的一面披风色泽几乎相同,人贴在门上,展披风掩住了全身,不走近是不易发觉的。当然,这种隐形技巧。需要下苦功才能运用裕如。
扮骸骨的女人毫无戒心往前走,片刻,拉开了一座门,灯光乍现。
这是一座小花厅,布置得古朴幽雅,约购丈见方。四角设了四座宽底高脚隐火式取暖炭炉,因此厅内温暖如春。点了四个,灯,光度明亮。
上首案座左侧的大环椅上,坐着秀发披肩,紫衣紫裙的魅剑三绝陈紫凤,显然是浴罢未妆,更显得清丽可人。
有四名侍女在旁听候吩咐,她自己正在意态悠闲品茗。案上,搁着她的连鞘长剑,和绣紫凤的百宝囊。
她的目光,落在刚进门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