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1]
这里是无影刀选择的藏身好地方。府衙后园占地基广,建了许多亭台楼阁,北面已近城根,其中有名的数座楼,清辉、九叠、紫烟,和清风、倚天两阁,与三贤、生意两堂,都是古迹,派有专人看守。
他们藏匿在一座无人居住的园丁住宅内,这种住宅分散在园内各处,有些有人居住,有些空着,无人加以管理清扫,躲在里面十分安全,谁会想到大闹九江的逆案疑犯,胆大包天躲在府衙内?
离开江州老店之后,他们就来此歇息,已经除去以玉树公子为首的二十余位高手走狗,目的已达,不必再到其他处所骚扰了,不能操之过急,见好即收是上策。
四个人分内外两处安顿,歇息片刻即早早体歇。
没料到在内房安顿的真如姑娘另有打算,悄然从后面溜走,径奔江州老店去找凌云燕。
幸好小真阳想起乃父在庐山山区活动的事,放心不下来找乃姐商量,迷才发觉人去房空,三个人一急之下,分头出外找寻,闹出这场风波,姑娘几乎栽在凌云燕手中。
他们带了食物和干粮,白天不是活动的时候,只须躲得稳稳地,一切活动全部停止。
白天,分开来躲藏。屋内有几间房,门窗紧闭,门外加锁,大白天里面也黑暗幽邃,能藏身的地方多得很。
姑娘在耐心地等,不动声色,一直等到巳牌初,才等到无影刀在外面轻叩房门来问候她的伤势。
无影刀知道伤势已经好转,心中一宽,少不了说了她几句,劝她不要小不忍则乱大谋,有计划的行动,决不可以擅自行动乱了大局。
“沈伯伯,你不觉得有件事,关乎我们的成败吗?”她郑重地说。
“你是指哪件事?小丫头,不要危言耸听好不好?”无影刀笑着说:“我看你怪纯真怪老实的,没想到却点子多,顽皮得很。”
“凌云燕和一鸣哥的事。”她秀眉深锁:“显然一鸣哥不会断然处置那妖女,而我们却又不是那妖女的敌手。沈伯伯,你认为不会影响大局吗?”
“王老弟不会如此不顾大局吧?”
“会的,我问过一鸣哥……”她将与国华的谈话细节,加以精挑细选说出来,最后还加了自己的估计和猜测,与及可能发生的意外后果。
“唔!小丫头,是有一点不妙。”无影刀听完且,老眉深锁:“这么说来,咱们很可能自缚手脚,答去主动,反而为敌所乘呢。”
“沈伯伯,我们必须阻止这种恶劣的情势发生,以免失去控制。”
“你有何高见。”
“集中力量除去她。”真如郑重地说:“为了一鸣哥的安全,我准备硬下心肠这样做。”
“小丫头,你说错了。”无影刀笑笑说:“不是为了王老弟的安全,而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们好好留意这件事,你只要记住,我是站在你一边的。”“有沈伯伯策划,我就放心了。”
“但愿我们大家都能放心。”
天终于亮了。
信差十万火急进人庐山,消息传到千佛寺。
千佛寺的消息,也传入城守营。
打击来得极为意外和猛烈,像晴天霹雷般可怕。
城府方面,死了将近册名高手。唯一可告慰的是搏杀纤云小筑的六位女郎。
玉树公子受到严重的伤害,背部肉烈骨伤,五条主要经脉损毁,内腑也有震伤的现象,虽然留得命在,但气息奄奄,裹了伤内外服了药,随即发高烧人事不省,由五位疗伤的高手郎中主治,全部束手无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尽人事听天命。
庐山方面,损失也相当惨重。
千佛寺狂龙这一面损失小些,仅死掉四个人。
大林寺与天池寺两处,共损失了十一处警哨。
这上说,一夜之中,三只鹰袭击了三处地方,在外围择肥而噬,不冒险深入,不接受挑战,见一个杀一个,一击即走神出鬼没。
狂龙父子俩,各带了百余名爪牙。女儿与媳妇,也各带了数十名男女随从。
狂龙父子一夜之间,损失了五分之一人手。玉树公子受了重伤,狂龙像是受了当头一捧。
按目前的损失率计算,参支撑多久?
庐山是三只鹰的地盘,地势了如指掌。狂龙是外地人,强龙难斗地头蛇,那是犯了兵家大忌的事。
一整天,搜索圈紧缩,走狗们一个个心惊胆跳,垂头丧气。
狂龙是近午时分赶返城的,回到城守营宾馆察看爱子的伤势。
天黑以前,庐山再也见不到走狗的踪迹。
天黑以前,芝兰秀士留下来的一群假仁仙义的侠义道名宿,纷纷登上码头的上下客船,看风色不对,一个个溜之大吉,不辞而别逃灾避祸去了。
据传说,以后三年之间,侠义道损失惨重,被天地会纠合放多江湖群豪,兴师问罪大举报复,杀戮之惨,空前激烈,武林元气大伤,被波及的人成千上万,血案丛生,连五大门派也不得不关闭山门,不敢过问江湖恩怨是非,对被索累被杀的门人子弟,也不敢积极追究。
为期间,也就是天地会发展的黄金时期,清庭中勤令地方严厉查禁,但愈查愈无可奈何。
狂龙愤顿怒如狂,派出所有的人,追查重伤爱子和杀死甘余名忠实爪牙的凶手,却不知是谁。
五爪蛟不敢说,这家伙比谁聪明。
玉树公子发高烧人事不省,何叶可以清醒谁也不知道,醒了之后能否神智靖明说出经过,也无法预料。
天一黑,除了一些高眼线在各处暗中活动之外,所有的有头的脸人物,皆撤回城守营宾馆,候命出动组成快速打击小组,只要眼线消息传到,随时都可立即快速出动。至于平时很少露面的人,则隐藏在各处候命出动。
城西的温浦门,是相当复杂的地段。城内西浦街至白乐天祠一带,全是中下等行业所开投的店,夜市也比城内其他各处收得晚些。
城门外不远,是湓浦港,河沿大街不论白天或晚上,都比城内热闹。跨港的那座俗称花桥的玉波桥,如是夏秋季候,还有不少人在桥上夜宿呢!
河沿大街的高升栈,住的旅客品流复杂,以水客居多,流水簿所登记的姓名,都是不为世人所知的平凡小民,谁也懒得过问这些平凡人物。
改朝换代,进入太平盛世,人口增加了十几倍,河沿大街比往昔更繁荣,也更复杂,藏污纳垢,卧虎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