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春蚕自缚魂梦牵 [9]
司徒登瑜乃是大行家,一听便明,知道此事当真无法可想,心中顿时充满了同情怜悯之心,道:“这就是你要离开我们之故?”
桓宇点点头,他虽然另外还有隐衷,却做得多说。司徒登瑜道:“你不愿在花姑娘面前现出无能,决意离开,这也是人情之常。似你这种性格之八,自然不能受一点委屈,老朽还要问你一句,那一日方麟赢了你之后,可有什么条件,譬如限制你不得与花姑娘接近等等……”
他郁郁地摇头,道:“是我自己不愿接近她。”
司徒登瑜但觉爱莫能助,心中叹息一声,不再问他。他把此事告知荆登龄、荆登韶,那二老也觉得毫无办法助他,只好将这些事都转告花玉眉,而后来的行程中,他们都任得桓宇坠在后面。
花玉眉对此事没有什么反应,方麟催马贴着马车前行,跟她谈话时,她仍然如常笑语。
三者看在眼中,暗暗推想花玉眉恐是移情在方群身上,这等男女之情,就算是亲生父母,也无法干涉,他们虽是同情桓字,也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听任事态自然发展。
不一日,一行八人已踏入江陵地面。龙虎在三老一路上都十分警惕,这时更加小心在意,中午时分,远远已望见城池。
马车突然向一条岔路驶去,三老等紧紧跟随。行了数里,路径越来越是荒凉崎岖。若不是马车轻便,加上历放手法精妙,车子早就不能通行。
转到一片树林后面,只见一座茅屋搭盖在一片空旷地上,马车直驶屋前停住,花玉眉下车,把众人招入屋中。
众人心中大是惊疑,不知花玉眉如何会知道这座屋?屋中只有几条长板凳,都是用木板草草钉成,甚是粗糙。屋角放置有三个大缸。花玉眉模模板凳,道:“还不错,勉强对付一两个月绝无问题。”
登荆韶道:“姑娘有意在此歇脚?”荆登龄接口道:“这一切既是姑娘布置,自然打算歇脚!只不知姑娘为何选择此处?”
花玉眉道:“卢大刀等五位帮忙之事,各位定当记得,这便是他们五人的预先布置,昨夜我已在客栈得到他们留信,是以得知此地。至于选择此地之故,便因当日我早就考虑到万一我们要争取主动之势,化明为暗之时,必须在城外数里的荒僻之处,预先建好藏身之所,诸位且歇息歇息,待我布置一下,以策万全!”
她出屋命伍放将马车驶开,等他回来后,会同红衣丑婢搬了许多岩石,依她吩咐放置四周,石块之间再插上竹木,纵横错列。
布置好之后,花天眉回到屋中,和众人商议道:“据我所得消息,铁血大帝可能已亲自赶到,他手下四客自然已经到齐,这一路人马还有好些异族高手,实力最强。其次少林、武当、峨嵋及括苍四大派都来了高手,他们各自为政,正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荆登龄沉思一阵,道:“铸剑楼方面有何动静?”
花玉盾有意无意地扫瞥桓宇一眼,发觉他第一次露出注意的神色,虽是一问即隐,但仍然进不过她敏锐的眼睛。她道:“铸剑楼百剑主人叶重山年逾七旬,老伴已亡,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年华双十,听说明眸皓齿,甚是美貌,又听说叶重山虽是武功极高,但他的女儿叶婉却没有得到家传绝技,却不知从何处学得高明剑法!这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她的目光迅决扫过众人,特别在植字面上停留了一下,众人都没有出声,似是无人知道。
她等了一会,才道:“直到昨日我才晓得百剑主人叶重山目下半身不遂,楼中除了一些婢仆,只有叶碗和天怪行空霍陵能够抵挡敌人!”
她想了一下,又道:“铸剑楼中前日为止,没有一点事故发生,因此我对于铸剑楼如何能平静了这么久,颇觉奇怪……”
桓宇忽然插口道:“前日发生何等事故?”
他一路上都缄默不语,此时忽然开口,大家都感到奇怪。
花玉眉道:“前天夜里,楼上发出一声尖叫,乃是女子口音,当下惊动了天马行空霍陵,起身查究,发现叶婉失去踪迹。她房间内不见凌乱,只有床板折断两块,窗门大开。从这些迹象推断,叶婉想必是被强徒掳走,却不知何方人马所为?”
桓宇面上又掠过不安的神色,这时已无人注意到他,荆登龄道:“这等下流手段,除了铁血大帝那一帮人谁也不会做!”
方候愤然作色,道:“恶戚们如此卑鄙,若是撞在我手中,刻下决不留情!”
花天眉道:“大任主的推测直截了当,想是铁协大帝的那一千人马将叶姑娘掳去,作为人质,谅那百划主人叶重山不敢不交出书信秘籍!”
这时桓宇回复一向的阴郁神色,也不插嘴说话。花玉眉寻思了一阵,道:“为分之计,只好由三位老庄主假着赴铸剑楼未见。我暂时隐身不出,免得我们的实力被敌人一目了然!”
荆登龄颔首道:“姑娘此计极是,老朽兄弟三人这就前往!”
花天眉望住桓宇道:“桓兄你留在此地?抑或跟随三位庄主?”
桓守道:“在下有意跟随三老前往!”
花玉眉微微一笑道:“正如我之所料!”
银剑郎君方群接口道:“三卷此行露面在敌方高手环伺之下,只恐会有鏖战,兄弟也一同走走如何?”
花玉眉摇摇头,道:“我们在暗中事情还多着呢!方兄若是去了,我此处人手便感不足!”方麟忙道:“既是如此,在下自当留下!”他眼见花玉眉不留桓宇,只留自己,心中直不自胜。
花玉眉送三老、桓宇四人出屋,步出阵法,桓宇显出有点失魂落魄的神色,竟没有和花玉眉说声再见。
四骑驰向江陵,龙虎在三老都感觉出桓字已经从情场上败阵下来,暗中极是同情他。除了同情之外,又想到他心情恶劣之下,如果遇上强敌,大是吃亏。荆登龄首先道:“今日之行,十分重要,桓兄可有什么算计?”
桓宇茫然地哦一声,道:“算计?在下没有算计!”
荆登韶道:“花姑娘暂不露面之故,想是暗中查探叶婉姑娘的下落!”
桓宇愣一下,道:“是么?”
司徒登瑜朗道:“这一趟江陵之行,若是大功告成,把邀子侵入中原武林的势力消减,将可传名千载,个人恩怨,岂足道哉!”
这番话说得豪情激越,侠气飞扬。桓字微微一震,凝目寻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