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离奇窃案 [5]
毒狐道:“我说老二没学问就是没学问。”
恶狐道:“好,我承认我没念过书,既然不识字,当然没学问,你有学问,你说!”
毒狐道:“老大说过了,慈云庵不是一处普通的地方,要如果咱们哥儿插不了手,银子、女人,咱们一样也别想!像今晚,是个例外,那只能说是咱们哥儿运气好,既然遇上这种好运道,慌什么?我的意思是,慢慢来,既要这些娘们,也要银子;痛痛快快,享受个满汉全席。吃不完的,再兜着走!”
恶狐无言以对。
癞狐点头微笑。
毒狐踌躇满志的接着道:“不过,有一点,我可完全同意老大的主张。庵里这批雌儿,不比咱们平时逼奸那些娘们。老二的急性子,可得忍着点。别还没沾上一点鲜味儿,就先弄得鸡飞狗跳,那可就要倒尽胃口了!”
(八)
三名年轻的女尼,一式缁衣巾,于暗弱的灯光下,益发显得三张脸蛋儿的白嫩、俏丽、妩媚。
两名年事稍长的灰衣女尼,也不过分别是四十左右,跟三十出头的光景。
这两名年长的灰衣女尼脸上,均垂覆着一幅面纱,举止疾徐有致,神态颇为庄严。
太阳已下西山。
暮霭朦胧。
三名佩刀壮汉,悄然出现慈云庵中殿天井。
来的当然就是九疑三狐。
三狐之间的年龄,虽然相差不到十岁,但长相、身材、衣着各方面,却有着极大的差异。
毒狐年纪最轻,长得也最端正,身材适中衣着光鲜,除了一对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位置分配不正之外,一般说来,还算有点看头。
老二恶狐,浓眉、三角眼、脸横肉,一付凶相。
他大概自己也清楚他这副相貌不太讨人喜欢,所以,他脸上经常总是堆满了笑容。
只可惜他不笑还好,一笑就像猩猩翻转上唇,野狼露出大尖牙,只有令人更觉得恶心而恐怖。
癞狐排行老大,是三狐中最矮小的一个。
他不仅身材矮得像个株儒,长相和装份,也最引人注目。
不论春夏秋冬,这位癞狐头上,总少不了一顶帽子。脸上的络腮胡子,任其乱如杂草,也从不梳理。他的一双手,除了喝酒或拔刀,经常总是插在对襟短褂两边的衣袋里。
他是不是因为自己其貌不扬,故意弄成这付打扮,来引起别人的注意呢?
不是。
他是因为小时生过癞疮和毒疮,头、脸、双手,到处是疤,见不得人,所以,他才不得不藏起双手,才不得不以帽子跟胡子,来遮掩他头顶上,以及面孔上的那些坑坑洞洞!
可是,说也奇怪,三狐中虽以这位癞狐生得最丑,但却以这位癞狐最喜欢接近女人。
以他仁兄这付熊样子,在女人面前受欢迎的程度,自是可想而知。
因此,这位癞狐的性格,也就越来越暴戾。
他喜欢玩女人,但也最仇恨女人。
湘南一带,这几年发生的无名奸杀案,八成以上差不多都是他这位癞大仁兄的杰作。
这也正是恶狐和毒狐都不知道长沙有座慈云庵,而这位癞狐却能将庵中的秘密,打听得一清二楚的原因。
法器和梵唱,速而寂止。
五尼不约而同,一起扭头望向殿外院中。
三狐相继登殿。
年事最长的那名女尼迎上一步,双手合什,微微欠身,打了个问讯:“贫尼悟缘,是本庵住持,三位施主突然光临敝庵,不知有何指教?”
三狐之间,有个默契。碰上这种文场,差不多总是推由年轻而卖相好,又兼口齿伶俐的毒狐出面答话。
毒狐趁悟缘女尼挽首之际,迅速溜了两名兄长一眼,悟缘尼语音甫顿,他立即抱拳含笑道:“在下三兄弟来自湘南九疑,久仰慈云庵的师父们心肠慈悲,如大士化身,如今路过长沙,特地前来向诸位师父们叨扰一顿素斋。”
悟缘尼又欠了欠身子道:“今日天色已晚,贫尼等措办不及,愿三位施主明日请早。”
恶狐突然想起对方拒而不纳,很可能跟自己忘了露出笑容有关。
于是抢在毒狐前面,堆起一脸笑容,接口道:“师太用不着麻烦,我们三兄弟随和得很,庵中有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好了。”
那名年纪稍次于悟缘尼的女尼,忽然向悟缘尼合掌道:“师父,这三位施主远道而来,说来也是一种缘份,我们就依这位施主的意思,将就点为他们张罗一顿斋饭吧!”
癞狐心底不由得暗暗喝采。
“还是这娘们上路!”
他虽然一向仇恨女人,而且来意不善,这时却不禁对这名善解人意的女尼有了好感。
悟缘犹豫不决,恶狐怕事情再起变化,忙转向那名女尼抱拳道:“那就请这位师父费心了。”
那女尼和悦地道:“贫尼了因,是本庵知客,以后尚望诸位施主时时光临敝庵,多种善因,早结善果。”
恶狐忙笑道:“当然,当然。”
了因尼带着三名年轻女尼走了。
悟缘尼只好向三狐逊让道:“三位施主,请随贫尼前去云房里奉茶。”
(九)
这间云房虽然不够宽敞,但收拾得却很洁净整齐。
癞狐第一个深感满意。
因为他以前从没有享受过这种情调。
以前,他虽然沾污过不少女人的身体,但方式却永远不外乎两种:不是以大把银子作为交换,便是以尖刀加以威胁!
像今晚这种先享用一顿温馨的招待,再来图恣意大嚼的猎艳方式,几乎使他还没沾上一滴酒,就已进人飘飘欲仙状态。
没有隔多久,斋饭上桌了。
菜色丰盛,居然还有酒。
而最令三狐兴奋的,并不是丰盛的菜色,而是那三双端上酒菜盘子的纤纤玉手。
当三名年轻的女尼中,那个叫净月的女尼端上一盘木耳炒新笋时,恶狐心痒痒难熬,忍不住伸出禄山之爪,在桌底下试探着偷偷摸了净月的小腿一把。净月脸孔虽然有点发红,但仍力持镇定,未予呵斥或闪避。
这使恶狐全身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
因为,这位狐老二以前也从未享受过这种情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