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1]
云震含笑道:
“当然好,只怕你不肯。”
白衣少女连连点头,道:
“肯,绝对肯,如何教呢?”
云震微微一怔,笑道:
“把你会的讲给我听,我照着去练,如此就好。”
白衣少女道:
“我什么都会啊!”
云震道:
“那么你先选一种教,若不厌倦,以后再教一种,不过,我听人说过,练武功最好是先练内功,扎根基最为要紧。”
白衣少女道:
“那么我教你练内功。”
云震道:
“好哇!我先谢谢你。”
白衣少女道:
“不要谢。”
语音微顿,道:
“练内功呀,就是——我从来没有练过内功啊!”
云震闻言,啼笑皆非,心中暗暗想道:她武功高强,却不明白练武的法门,这也真是怪事。
白衣少女爱莫能助,芳心之内甚为焦急,想了一想,道:
“这样成么?下次遇上会武功的人,咱们向他打听练内功的法子,然后我再教你。”
云震道:
“好吧!”
忽然记起‘罗侯心法’,于是说道:
“其实,练内功的法子我也知道,只是深奥了一些,不能完全了解。”
白衣少女大喜,道:
“那么正好,你先说练法,然后我来教你。”
云震道:
“试试也好,反正闲着没书。”
当下将那熟记心中的“罗侯心法”,一字不漏的背诵了—遍,道:
“这就是练内功的法子,名谓‘罗侯心法’。”
说罢之后,静静的望着白衣少女,等待她传授练习的方法,哪知等了许久,白衣少女依旧螓首低垂,默无一语。
云震忍耐不住.低声问道:
“你想出来了么?”
白衣少女上靥一红,期期艾艾的道:
“我还是不知道怎样教法。”
云震见她甚为沮丧,急忙安慰道:
“不要紧,你慢慢思索,我也来想一下。”
白衣少女点了点头,再去寻思教内功的方法,云震则默默揣摩“罗侯心法”的内容。
原来一般的内功,吐纳导引,练的都是丹田真气,这“罗侯心法”则是佛门禅功的一种,若是细加区别,一般内功是由“练气”入手,“罗侯心法”则是“练心”,两者截然不问.而“练心”比“练气”远为深奥,远为难练,另一方面。“练气”时走火入魔,不过身子坐僵,内腑受伤而已,“练心”若是走火入魔,则有狂乱疯癫,心性大变之虞,危险之至。
云震凭着悟性,逐字逐句的探索“罗侯心法”的奥秘,虽然时有悟性,却花费了极大的神思,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突然感到头昏脑胀,沉沉欲睡。
白衣少女看他眼皮渐垂下,身子摇摇晃晃,芳心之内大为关切,道:
“你困了么?”
云震含含糊糊的道:
“咱们该动身了……”
白衣少女道:
“困了就睡一觉,迟,迟点启程不要紧。”
云震迷迷糊糊道:
“我头昏,想睡一觉。”身子一歪,卧倒下去。
白衣少女见状,急忙移过娇躯,盘膝坐奸,扶起云震的头,搁在自己腿上。
展眼间,云震已酣然入梦,白衣少女螓首低垂,端详着云震的面貌,神情之间,怜爱横溢。
过了片刻,白衣少女眼帘一垂,自行打坐,不久也就入定了。
随后,一条幽灵般的黑影,轻飘飘地移了过来,悄无声息,矗立在白衣少女身后。
星光之下,只见那幽灵般的黑影略一停顿,随即缓缓抬起右手,屈食中二指,疾地点了下去。
原来那黑影共是三条,另外两人已远远停顿下来,潜到近处,偷袭白衣少女之人,仅是其中之一。
这一指其疾如电,眼看即要点在白衣少女身上,立在两三丈外的那匹白马发觉敌人,陡地引颈嘶鸣,同时奋蹄扬鬃,疾行过来。
白衣少女突闻坐骑嘶鸣,顿时惊醒,但觉一股尖厉的劲风袭到,情急之下,脱口一声惊呼,抱起云震,贴地滚了出去。
只听那暗袭之人狂笑道:
“好一匹通灵的畜牲。”
说话中,身形一闪,让过了疾行过来的白马,俯身探臂,再度一指点去。
白衣少女若是单顾自己,足可逃出暗袭之人的追击,但她护着云震,行动大为缓慢,仓皇之下,眼看是无法逃脱这暗袭之人的第二击了。
讵料,黑暗之中,突然响起一个阴森而激怒的声音道:
“无知狂徒,教你识得金陵世家武功的厉害!”
这声音细若蚊蚋,飘渺难闻,但每一个字犹如—柄铁锤,重重地敲击在那暗袭之人的心上,那暗袭之人身心猛地一震,突感心口一阵剧痛,双手扪胸,惨然一声号叫。
白衣少女骇然站起,她内功深厚,虽在黑夜,一眼之下,依然看出暗袭自己的人,是日间在酒店中见过的少年,不由惊呼道:
“仇一飞。”
云震正当惊惶之际,闻得仇一飞三字,立即大喝道:
“你退后。”
大步冲出去,挡在白衣少女身前,挥手一拳,猛向仇一飞胸上击去。
这都是瞬息间的事,只听一声惊喝,史文恭闪电般的扑了过来,同时叭哒一声,仇一飞也被云震—拳击上胸口,仰面掼倒在地。
白衣少女虽然身负上乘武功,但毫无江湖经验,对眼前之事,大有张惶失措之感,唯一想到的是云震的安危,一见史文恭扑来,急忙将云震拉到身后,道:
“你别管,让我一人来抵挡。”
云震道:
“没有关系,我先挡一阵。”
史文恭惊怒交迸,匆匆望了两人一眼,俯身察看弟子的伤势,这时仇一飞面如金纸,口溢紫血,躺在地上寂然不动,人已奄奄一息。史文恭略一察看,已知他被一种绝毒奇狠的旁门武功,击中心脉,震碎内腑,命如游丝,去死不过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