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8]
路挂斗冷笑一声,反手遮天,霸王举鼎般已封向对方逼至之双手。
“砰”然巨响,双方一触即分。路挂斗却意外地被震退数步,心知对方果然功力在他之上,当下定定神,已采取游斗方式,冷喝:“很好!”身随音走,再次主动罩向对方,想扳回先机。
公西绿竹一招得手,信心大增,先前那股患得患失之心已一扫而空,初生之犊又艺高胆大,对路挂斗反搏之事,根本未放在心上而有心想戏弄一番,讪嘲一笑,道:“今天少爷要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功夫!”,很自大地挥出右手,只以一只手迎敌。
谁知路挂斗自有妙招,他见公西绿竹托大之心已生。出手又是如此漫不经心,想必掌劲不强,自己又有银丝甲护身,挨他一掌又有何妨?当机立断,不再游斗,仍来个硬碰硬,猝然空出胸口,双手连拍十八掌,全击向对方中宫要害。
公西绿竹哪知对方中途会撤换攻敌方式?甚且敢接自己一掌?失算之下,又缺少对敌经验,注定又要倒楣,啪然数响,已被路挂斗击中数掌,闷哼一声,如元宝般摔向后方。
“路大哥——”浣花但见路挂斗又在狠拼,不安而急切地惊叫着。
“放心,我没关系!”
路挂斗挨那掌,一点也没有碍事,已按照计划,乘胜追击,猛往公西绿竹扑去,狠劈猛打。
公西绿竹这个亏可吃大了,被打得嘴角挂血,鼻青眼肿,怒意更甚,霎时不顾其爷爷交代除非必要,少用“幽瞑破九天”之戒律,啐口污血,睁目、合手,运起神,立时满脸通红,淡紫气笼罩全身。
“幽瞑神功?!”浣花见状骇然急叫:“路大哥快躲开——”
虽然她疾速腾身,想拦住路挂斗,可是鞭长莫及,只得抽出随身短剑扔向公西绿竹,想遏止对方攻势。
岂知公西绿竹并不避开短剑,仍是以路挂斗为目标,劈出数掌,恨不得将他击毙掌下。
乍现惊变,路挂斗闪避不及,登时被劈个正着,摔身往后坠去,恰被迎过来之浣花接住身躯。哇然一声,他已口吐鲜血,若非有银丝甲护身,他非得丧命不可!
“路大哥,你伤得如何?”浣花关心如焚,立时要他躺下,想替他治伤。
而路挂斗不愧拼命太岁,数十年拼下来的结果,身躯倒也十分能挨打,再加上银丝甲护身,伤得并不重。自嘲地一笑:“不打紧!”已立起身躯,又迎向公西绿竹。
“路大哥——”浣花想制止,但公西绿竹已再次攻上来。
“有种!再尝我一掌试试!”
公西绿竹冷笑不已,出手更是霸道而不留情。
“幽瞑破九天?!”浣花见他双手含带紫气;且有一阵淡淡腥味,大骇不已,眼见路挂斗又得挨上两掌,急忙叫道:“莲花三步,太乙反宫、飞鹤七星倒转五行,快踩巽木坤火,快——”
她所念着乃是她师父容观秀研创之“莲花三步”步诀。
路挂斗闻言,立时照着指示快踩,顿如幽灵般,不可思议地避开公西绿竹攻势,窜向左后方。
“天地旋宫,四象左移,水火侵阳,阴步三转,生门反窜离位……”
公西绿竹见数次出手皆无功,也不再出手,冷笑道:“有种就别躲,一个大男人却躲在女人背后?也不怕人家耻笑?”
路挂斗是咽不下这口气,霎时又相拼过去。
然而却被浣花拦住,浣花深情而有点哀求意味,道:“路大哥‘幽瞑神功’和‘九幽魔功’同样齐名于武林,就是李大哥也未必能敌得过,路大哥……”
路挂斗乍闻小小君,心情亦随之悲戚起来,叹口气,不再硬拼。他要活着找回小小君,任何侮辱他都不放在心上了。
公西绿竹见状,更是嘲笑道:“说你是孬种也不为过,我看干脆从我胯下爬过去,小爷网开一面,饶了你,如何?哈哈……”
张开双腿,他笑得十分猖狂。
路挂斗闷声不响,全身肌肉绷得如山藤般,心头宛如有利刀剐刺般,切痛不已。
浣花从未骂过人,但此时也愤恨难消,娇喝道:“公西绿竹你说话留点阴德,也不怕损及尊严。”
“哦?男的不行,换女的了?”公西绿竹极尽轻薄,道,“小姑娘你长得可真漂亮,在下仰慕之至,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一亲芳泽啊?”
浣花粉腮霎时泛红,冷喝道:“无耻!你也不想想你自己……”
以下似乎有难言之处,她没说下去。
“怎么?你嫌本少爷条件不好?”公西绿竹指着路挂斗,揶揄道:“比起他,起码也好上十倍、百倍!哈哈……”
“你……”路挂斗又想出手。
浣花再次拦下他,咬咬芳牙,瞪着公西绿竹,喘口气,似乎作了很大的决定,冷道:“公西绿竹你练的可是‘幽瞑神功’?”
“不错!”
“你可练至‘幽瞑破九天’之境界?”
“不错。”公西绿竹得意道:“方才那几拳还不赖吧?”
浣花冷笑不已,又问:“是你想练的?还是你爷爷要你练的?”
“都有。”
“你爷爷可有告诉你练此魔功的后果?”
“武功天下第一。”
“只此而已?”
公西绿竹似乎也听出她话中有话,遂沉下声,问:“难道还有其他武功能胜过我不成?”
“不错,练此武功,是天下第一。”浣花冷笑道:“可惜你爷爷却没把最重要一点告诉你。”
“哪一点?”
“绝子绝孙,不能人道!”
如非被逼,浣花也不愿说出能令少女困窘的事,说出口,她脸更红,但却没退缩,她要逼退对方。
霎时公西绿竹如晴天霹雳,栽入万丈深渊,肌肉绷得比方才的路挂斗还紧,还粗。
“你胡说!”他在狡辩,任何人遇此情况,都是不愿相信的。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明白!”
“不……不……”公西绿竹边退边摇头,宛若失去了魂般,喃喃念着:“不!你胡说……你胡说……”
悲切大叫,他已如疯子般窜入左侧林中,不时传有他之悲叫声。
“他走了!”路挂斗叹口气,有股苍老意味。
“路大哥,伤得如何?”
“没关系。”
不论多重的伤,他总是以这句“没关系”来回答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