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诗 - [武陵樵子]

第九章 相救旧相识 [6]

  端木文兰嗔道:“你总是故弄玄虚,那武林异人是谁?”

  吕松霖垂首沉吟,似有所思。

  葛扬目睹端木文兰,口气神情似对吕松霖异常亲蜜,不由暗感诧异。

  稽康忽向葛扬低语,郑品梅似有所觉,娇靥一红,轻叱道:“小化子,你又在嚼什么舌根,招呼姑奶奶捶你。”

  葛扬只知秦婉玲与吕松霖已成连理,却不料三女亦共事一夫,面现笑容,朝三女长施一揖道:“三位姑娘大喜,葛某不知,望勿见责。”

  三女玉靥一红,盈盈回首一福,端木文兰的玉婉一扬,五指疾如电光石火飞出,一把扣在稽康的曲池穴上,狠声骂道:“却是你这小化子多口,谁叫你嚼舌根来。”

  稽康哭丧着脸道:“姑奶奶,小叫化也没说错呀,大哥,可与小弟求个情吧!”

  吕松霖抬面向端木文兰微微一笑,方待启齿。

  端木文兰嗔道:“不行,你说出那武林异人是谁?”

  “就是前说之点苍名宿子母夺魂梭王公泰。”

  在座诸女及葛扬稽康闻言同地一怔,大感困惑。

  端木文兰嗔道:“凭王公泰这块料也算得武林异人。”五指已松开稽康。

  吕松霖道:“我说话句句是实,兰妹如见着王公泰,不跪拜伏迎,就算我输。”

  文兰瞪了吕松霖一眼,哼道:“凭他也配。”

  蓦地——

  一声清澈长啸遥遥随风播送入耳,声如龙吟,吕松霖面色一肃道:“他老人家竟来这么快稽贤弟与我出迎,不可失礼。”

  稽康道:“他是谁?”

  “王公泰!”

  稽康带着满面疑诧之色疾奔离去。

  片刻功夫,稽康与苗冬青陪着一个发须斑白,金梭露背的老叟走了进来。

  那老叟右手提着一支宽大锦袋,袋中似装着一具人体。

  吕松霖一见老叟,神情凛肃,趋前一步即要跪拜下去。

  老叟伸手一拦,道:“你我无须以俗礼相见。”

  诸人大感困惑,想不出吕松霖为问如此敬重子母夺魂金梭王公泰。

  只见那王公泰左手朝脸上一抹,揭下一张薄薄人皮,赫然换了另一形貌。

  端木文兰一见此人形貌,不由悲声娇呼道:“爹……”

  盈盈拜伏了下去。

  王公泰双手扶起端木文兰呵呵笑道:“老朽不是姑娘之父,姑娘认错了,不过老朽当得姑娘一拜。”

  秦婉玲冯紫萼郑品梅三女及葛扬均觉王公泰揭下人皮面具后,正是端木文兰之父端木驿,语音神态均无二样,为何端木驿不承认是端木文兰之父,这一变化委实怪异离奇如坠五里云雾中,浑然摸不着头脑。

  端木文兰立起,面色讶异,道:“你老人家究竟是谁?”

  老叟呵呵笑道:“姑娘且莫问老朽是谁?你生身之父应在这袋中。”说着将袋口松开,拉出一个沉睡未醒的端木驿。

  两个端木驿竟是一模一样,所不同的即是一睡一醒,扑朔难辩。

  端木文兰更感糊涂了,令她踌躇难分,不相信袋中睡着的端木驿确是他生身之父,因为说话之老叟无论语音神态均无二样。

  她不禁呆住,星眸中露出迷惘之色。

  吕松霖肃然说道:“兰妹,睡着的是真。”

  端木文兰手指着老叟道:“那么他人家究竟是谁?”

  吕松霖道:“那是我恩师。”

  秦婉玲不禁愕然,示意冯紫萼郑品梅走前盈盈下拜。

  精康忽向苗冬青葛扬使一眼色退出室外离去。

  端木文兰突然跪了下去,嘤嘤啜泣道:“恩师,莫非家父死了么?”

  老叟哈哈大笑,-一扶起,目注端木文兰道:“傻孩子,令尊如果死了,老朽岂能不辞跋波浪,冒险犯死携来此处,但令尊尚须调息数月,有你丈夫妙手施治,不难全愈。”

  端木文兰心头一块重石方始落了下去,收泪立起道:“那么恩师为何装着家父模样?”

  秦婉玲道:“恩师,你老人家不是远游南海么?”

  老叟正是驰誉武林之圣手韩康卢燕,闻言微笑道:“老朽为何临时变卦,说穿了还不是一念之私,老朽生平不授徒,垂暮之年才收你丈夫一个传人,一身绝学均倾囊相授,足可睥睨武林,但较之于紫府奇书中绝学又当别论。”

  秦婉玲不禁嫣然笑道:“你老人家是怕他在人前丢脸,辱没了你老人家名头,是以改变心意,云台接天山,窃来紫府书附录交与苗老师带回。”

  卢燕哈哈大笑道:“只被你料中一半,老朽赶往云台时,正遇上商六奇手下往邀请子母夺魂金梭王公泰……”

  这时吕松霖已将昏睡中的端木驿搬往内室,并取出美酒佳肴。

  卢燕喜笑颜开,鲸饮了一口酒后,说出此行经过……

  那日卢燕自运河舟中离开吕松霖夫妻后,只觉心头并无一身轻快感觉,反而忧结难安,不禁喃喃自语道:“罢了,老朽临去之年只收了这么一个徒儿,无论如何应助他一臂之力,以免愧对故人,何况亦为了武林苍生造福,更义不容辞。”

  思念一定,身形望北,杳失于云天苍茫中。

  夕阳西沉,一抹残霞尚在徐州城堞上,泛出黯淡的光辉,北门外官道上尘烟滚滚,夹道林中隐隐传开一串骤雨般蹄声,一骑红影风驰电掣去。

  骑上人是一个满脸刀疤,背插一支寒光闪亮格式奇特的判官笔,玄衣劲装鸷猛骠悍大汉,一个身子几乎平伏在马背上。

  蓦闻一声苍老语声传来道:“好马,可惜活不过今晚。”

  骑上人似乎一震,猛地勒住丝僵,马奔之势立即纹风不动,喝道:“什么人?”目中精芒电射。

  道旁一株树上突起了哈哈大笑道:“是老朽一时高兴说了句话,不想耽搁尊驾行程,尊驾只管请便吧!”

  昏茫暮霭下,骑上人隐约瞧出枣树横柯上坐着一个短装豹眼老叟,口卸着一支竹烟杆,烟云袅袅上升。

  骑上人眼力奇高,一望而知老者必是武林高手,不由微凛,一跃下骑抱拳肃立道:“在下余隆武,有事远行,请问如何活不过今晚?”

  树枝微晃,老叟电泻飞落,悄无声息沾足地面,道:“你可是商六奇手下么?老朽得奉商兄邀约正欲赶往去台,偶作小歇,适睹尊驾座下赤兔马罹有宿疾,兼程飞奔恐体力不胜,内伤突发不治,是以有活不过今晚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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