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救旧相识 [7]
余隆武大惊道:“原来您老是商山主好友,请恕在下失礼,说实在话,这匹赤兔马是山主夺自他人手中,不曾发现它罹有宿疾,您老既然瞧出,定知治疗之法,以免在下回去受责。”
老叟眉头一皱,道:“你不妨在它左后腿股上经络穴间寻找,可有什么暗器。”
余隆武闻言飞跃在赤兔马侧凝目搜觅,果然在左腿股经绺穴间找出一点针尖,不禁一惊,暗道:“此人眼力竟锐利若此,定是武林中极着盛名前辈人物。”不禁由衷在心底起了肃然敬意。
他忙从怀中百宝囊内取出一把铁镊,镊出一支二寸许长附有黑色血丝之铁针。
老叟走了过来,道:“伤在经络,阻滞血行,伤血散窜肝肺须用药调治,先找一宿处,老朽与它开一药方立即配服方可无事,明晨即可登程。”
余隆武大喜道:“就在前途不远有一小客栈,望前辈留宿一宵,该处距徐州不远配药方便。”
老叟点点头道:“好,你牵马领路吧!”
余隆武依言牵马先行,盏茶时分果见道左一座低檐矮屋,门前悬了一盏油灯笼,昏黄光亮映着门额上“招商客寓”四个黑字。
两人一行近,门内早窜出一个店伙,接过马匹系在桩上引往内面厅堂一张四方桌儿坐下,哈腰笑道:“两位要住店?还是要用饭?酒饭现成……”
老叟道:“我们要住也要酒饭,劳神店家先借文房四宝一用。”
店伙连声道:“有,有,小的就去取来。”
立即离去,片刻送上笔墨纸砚,老叟道:“有什么现成酒菜快点送上,老朽作个小东道,请余老弟小饮几杯。”
余隆武忙道:“理该由在下作东,怎敢有劳前辈破费。”
老叟立即双眼一瞪,沉声道:“老弟敢是瞧不起老朽。”目中逼射出慑人寒芒。
余隆武只觉老叟眼中射出神光如若二道利刃,不禁心头一寒,忙道:“不敢。”暗暗忖道:“看来江湖成名老辈均是深具僻性,一点违忤不得。”
老叟容颜稍霁濡笔挥毫开了一药方,字体追宗魏碑,笔力遒劲,直透纸背,道:“命店家去买!一半水,煎五碗服。”
这时店家已送来酒菜,余隆武立时在身旁取出一锭银两,道:“店家,照方抓药,速去速回。”
店伙接过银两药方喏喏而退。
余隆武在老叟面前满满斟了一碗酒后,正欲劝饮时,忽闻店外传来一声赤兔低嘶,接着又起了一个人声惊噫,不禁面色一变,霍地离座掠向店外而去。
人一飘出门外,只见赤兔已侧躺在地,嘴吐白沫,马侧立着一对瘦长怪人。
这一对瘦长怪人两颊削腮无肉,枭目深隐,暴射xx精光,玄衣长衫瑟瑟飘飞,迷蒙月色映照下,无异于山魈鬼客,令人神悸如飞。
余隆武冷笑道:“两位好大胆子,竟敢暗算余某爱驹,看来是有心寻衅,还不纳命来。”
左侧怪人狠毒望了余隆武一眼,声寒如冰道:“我吕梁双判走遍江湖,尚未见过你如此卑鄙欺诈小人。”
余隆武冷笑道:“吕梁双判名头尚吓不动余某,哼,余某爱驹好端端的怎会倒下,不是你们暗算是谁。”
北希滇喉中发出阴寒弥骨的冷笑,笑出人出,伸臂一探,五指疾如电光万火向余隆武胸前攫去。
一旁的北希言亦自发动,一式“拂云拿月”抓攫余隆武掌中的判官笔。
吕梁双判凶名久著,威慑关中,武功怪诡,心狠手黑,一出手即是辣毒凶招,攻其必救。
但,余隆武亦非易与之辈,判官笔一沉疾震,一溜飞虹奔电挥出,震洒一抹寒星,锐啸点向双判环身重穴,人却移星换位闪飘了开去。
双判一击成空,眼见笔锋凌厉点至,心头微凛,不知对方身手奇高,两人身形一分各自电欺余隆武一侧,施展合搏武功,掌影漫空,挟着如潮劲风,进攻抢扑而去。
余隆武展开精奇判官笔招式,寒光如轮,裁、削、点、拿,无一不是凌厉之极,口中喝道:“二位如不束手认罪,休怨云台门下行事太绝。”判官笔横,只听一声卡簧震开脆音响起。
双判一听余隆武是云台商六奇门下,不禁面色大变,忽闻北希言立闷哼出声,身形冲霄腾起三四丈高下,疾如断线鸢般落了下来,倒地不起。
北希滇见状大惊,目光森厉大喝道:“你敢妄施无形……”
声音未了,只见北希滇如中蛇噬,目中神光突变惊悸,踉跄倒退数步,仰面倒地昏迷不醒。
余隆武双目凝视了倒在地上的吕梁双判一眼,冷冷一笑,蓦听脑后传来老叟语声道:“商兄的无形奇毒果然高明,无怪黑白两道畏而却步。”
他心中一震,急急旋身,只见老叟含笑负手立在丈外,不禁惊诧道:“前辈怎不畏无形奇毒。”
老叟含笑道:“老朽不畏,无形奇毒可用而不可恃,是以商兄急欲习成紫府奇书内旷绝古今奇学,不然,仅凭无形奇毒便可称霸天下,臣伏武林,何必画蛇添足。”
余隆武点头答道:“前辈之话极是。”说着望了赤兔马一眼,不禁面现焦急之色。
忽听老叟又道:“老弟冤屈了吕梁双判,此马应在此时宿疾突发,并非双判暗算。”
余隆武不禁一怔,道:“如此说来,在下把事做错了。”
老叟笑道:“我辈武林人物,行事向来无悔,错也要错到底,吕梁双判既已成仇,就是救转亦难为云台所用,打蛇不死反成仇,老朽成全了他们吧!”
说着扬手虚按两下,吕梁双判尸体似为千斤巨闸压下,变成两团肉泥。
余隆武心中一寒,忙道:“赤兔马如何?”
老叟答道:“它死不了,暂且不用管它,俟煎药服下,天明即愈,你我还是快吾朵颐吧!”
余隆武道:“谨速前辈之命,说着掠至双判尸首之前洒下化尸粉沫,同老叟走入店内坐下,笑道:“在下先敬前辈一怀。”举碗咕噜咕噜饮罄,又道:“前辈姓名可否见告,以免在下失礼。”
老叟举碗一饮而尽,笑道:“老朽姓宋,来历老弟返山时即知,请问老弟急欲何往。”
余隆武答道:“在下奉了山主之命,前往曹州邀请那点苍名宿子母夺魂金梭王公泰共图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