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
女人的声音愈说愈气,最后竟骂出口来。
“老虔婆,你给我滚!”
“好!我滚!你这样一意孤行,可别后悔!”
女人的声音愈来愈远,想已走了。
紫面老者高大的身形,出现在厅门口。
“朱坤,你可知罪?”
“弟子知罪!”
“不后悔?”
“不后悔!”
“还有什么话说?”
“弟子死不足惜,只可惜,你老人家一世英名……”
“住口!”
适于这时,一中年夫妇自后院慌慌张张的跑来,跪在紫面老者身前,说道:“启禀庄主,夫人走了。”
“小姐呢?”
“他走了。”
紫面老者面显黯然神色,半晌,喃喃自语道:“那走了也好。”
稍后,瞥向院心,一跺脚,喝道:“执行!”
顿见五六道剑光,如风向朱坤劈下。
朱坤自忖必死,紧闭双目,不言不动,静待命运的宣判。
岂知,剑光监身,半天不觉痛苦,睁眼一看,也被当前景象怔住了。
一男一女两个少年,挡在自己身前,正是那翁氏兄妹。
何以不逃?反来自投虎口!
什么时候来到身前的?以自己修为,竟无所觉?
难道都已学成绝艺?若果属实,自己空替他们白担了一腔心事。
再看围在身后的大汉,已全退出一丈开外,而且,其中六个人长剑已经脱手,到了翁氏兄妹手中。
庄主挺立大厅门口,目瞪如铃,亦无表示。
这是怎么回事?
朱坤陷于迷惘中了!
“老贼!家父母与你何仇?你为何设计陷害?两位老人家现在何处?如松兄妹愿聆一言,你如交代不出,今天便休想活命!”
紫面老者依旧原地未动,也没说话。
“老贼,难道你聋了不成?怎不答我问话?”
还是朱坤有经验,发觉情形有点不对,在后说道:“翁公子,庄主恐怕受了暗算!”
三个人立刻扑到紫面老人面前,细一检查。
紫面老者已经气绝,背后命门穴上,中了一粒毒芒,因而致命,想是他遭受暗算当时,逼住了一口真气,所以尸身未倒。
毒芒体积细小,呈六角形,隐泛蓝光,显系经过剧毒喂制,见血封喉,何况又在命门要穴之上,那里还能有救?
三个人将老者尸抬入厅中,刚刚放好,院中又传来一片重物倒地声响。
赶出一看,十几个大汉也都中了暗算,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如松兄妹暗中下手这人过分阴险狠毒,立意追擒此人,探询下手动机。
几乎同时,兄妹俩已飘上屋顶,四下打量。
夜色沉沉,那里还有一丝人影?
朱坤亦随后跳上房来,见状叹道:“公子,贼人已经逃走,且请随我到后院看看再说吧!”
咳,真够惨!
除去庄主夫人同爱女已经先走,不知吉凶如何,整座庄院,剩下的活人,只有朱坤一个。
如果他不是紧随在翁氏兄妹身边,恐怕也难幸免。
竟外的变化,凄惨的景象,困扰着厅中三人,却理不出丝毫头绪。
突然,朱坤扑到紫面老者尸身面前从他贴身的衣服里,搜出一串钥匙,向翁氏兄妹说:“两位请随我来!”
在紫面老者的书房和练功室里,开启了所有能够开启的箱箧抽屉,仅搜了两件可供探索隐秘的物件。
一件是署名柏年致子云的信,信里值得注意的辞句是:“……你我均在危险中,弟或有脱身之策,至于暂忍须臾,容当另谋正本清源之道……”
如非同名巧合,则署名柏年的人,应是翁氏兄妹之父,子云乃紫面老者之名姓魏。
根据信中话句,翁柏年与魏子云非但无仇,且同陷于险境中。
信中可资推敲之疑问,计有三点:
第一、翁魏二人,早已知自身陷于险境,究竟为了什么?危险的程度又如何?如以今日魏家遭遇之惨,则所谓危险当有灭门之虞,何又不早谋对策?
第二、翁魏二人,武功有独到之处,侠名久着中州,以二人如此身手,独岌岌不可终日,那么这个能令二人畏惧如此之甚的人又是谁?
第三、翁柏年究竟已否脱身?现在何况?如已遭难,仇人是谁?
这个问题在翁氏兄妹来说,也最重要。
为人子女的,如双亲仍在,当寻访踪迹,奉养天年。如已遇害,亦须追索仇踪,手诛元凶。
另外一件,是一个寸半长宽窄的银牌,正面雕刻着一个骷髅头,背面刻的是号码,编号是十五。
骷髅头代表着什么?一个人还是一个帮会的名称?不管是人或是帮会,以骷髅作为标志的,总不是什么好路道。
“朱兄,素昧平生,承你干冒大难,通风报信,这种恩情使我兄妹非常感激,但也因此,引起这件意外的杀戮,也使我兄妹十分难过。如我推论不错,暗中这人,绝不会就此罢手,说得更明白一点,从现在起,朱兄我和兄妹,随时都有被突袭的可能,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还有几个疑问,想请朱兄一番解释。”
“公子请问,朱坤是知无不言。”
“朱兄与魏老前辈是何种关系?”
“魏老是朱坤恩师。”
“哦!我兄妹倒失敬了,但不知令师共有几个门人?”
“先师共收有门徒五人,我居长,另外四个师弟子阵尸院中。”
“其余的人身分如何?”
“除被公子夺去兵刃的六个人,来历不明外,其余的人,除开我四个师弟,全是先师昔年后下得力的人。”
“令师以前作何生业?”
“保过一段时间的镖,十年前就已收歇了。”
“令师原籍也是开封?”
“不,先师原籍山东惠民,五年前,也就是尊府出事的那个时候搬来的。”
“关于舍间的事,朱兄可有耳闻?”
“我随先师到达开封的时候,府上的房子已被官家封闭,究竟出了什么事,先师也缄口不变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