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5]
“住口!”
翁如松笑容顿失,脸上如罩寒霜,喝止少女继续狂言,又目注韩章问道:“尊驾率众将路拦住,莫非想白日行劫?”
“小辈,既知我名,当知我的来意,是聪明的,随我走,老夫念你年轻,绝不为难你就是了。”
“要是随着你走,这并不难,只要你肯答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主使你的人是谁?住在什么地方?”
“无可奉告!”
“那么请让路!”
“小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还不下马受缚?”
翁如松见多言无效,知道不动手是不行了,示意妹妹和朱坤同时下马,叮嘱二人一句然后才徐步走向韩章,相距丈远站定,又道:“就只你一个?”
言下含有极端轻蔑之意。
韩章大怒喝道:“小子!你是找死!”
但他还自恃身份,没有抢先出手。
“他不成还有我呢!”
红衣少女也接了一句。
“何不一起上,也免得耽误时间。”
“堂主,杀鸡焉用牛刀!让我来擒他!”
韩章还真的为翁如松气派所慑,弄不清他的深底,不敢贸然出手。
现见挺身而出的,正是手下得力香主青萍剑孙鸿,一柄剑足有二十年的火候,功力不弱,有他出手,自己正好从旁看看这个大孩子的武功路数,再出手制服他,想定便道:“孙香主,小心”
“小子!还不亮你的兵刃!”
“公子爷身无寸铁,那里来的兵刃,你只管进招,对付你,两双手大概足够了。”
孙鸿气得浑身直颤,一言不发,踏洪门,走中宫,直扣天门,刺双眼,点心经一招二式,剑出如风,剑法功力确都不俗。
翁如松不避不躲,炯炯双眸,注定敌眼,待得剑势走到,微一闪晃,左手一挥一弹,但听“当啷”声响。
孙鸿虎口全裂,长剑也已脱手落地,人也不再挪动,敢情是被制在当地了。
翁如松身法、手法,除若梅外,敌我双方,全没看清,一招制敌,这是何等武功?
朱坤一见,大为兴奋,心也安定不少。
贼党全体,立被镇住。
“刷、刷、刷”一连跃进五条身影,分从正、左、右三面扑向翁如松,情急救人,竟是刀剑齐挥,漫无招式,蜂拥而至。
在五匪扑向翁如松同时,被制匪徒忽腾身而起,不回本位,反向若梅身前落去,五匪不由一愕,身形兵刃因而也都一顿。
敌方人多,深浅不知,如果实行群殴,自是不利自己,翁如松有此一念,遂利用五匪微一顿瞬间,故技重施,迅速出手,等到五匪警觉中计,再想出击,已经慢了一步,只觉眼前蓝影一晃,手腕一震,不仅兵刃被夺,人也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那个扑向若梅的匪徒,落地的姿势,更不雅观,竟是扑倒在地,敢情并不是出于自主而是翁如松弄了狡计,只不过他是怎么弄的手脚,全场之人,竟没一人看清。
韩章与红衣少女,在孙鸿进阵之时,已退出场外掠阵,只因场中所生变化太快,快得使他们想出手抢救,都来不及。
韩章老奸巨猾,见状已了解翁如松心意,想生擒活口,逼问口供,鹰眼一转,亦已有了诡计。
遂见他自佩囊内,取出两物,抖手便自射出,一奔如松,一奔若梅,投射手法却是武林罕见。
射出之物,约有鹅卵大小,见风即燃,拖曳着一溜蓝色火光,分向两处射到。
“毒磷弹接不得!接不得!快躲!”
韩章暗器出手,朱坤已自看到,立刻暴喝出口,招呼翁氏兄妹快躲。
“轰、轰”场中爆出两声巨响,接着便是人号马厮的声音。
顿时烟尘蔽空,砂石四浅,威势的确吓人。
等到烟尘落定,翁氏兄妹和朱坤聚到一起,向场中看去。
被制穴道的六个匪徒,无一幸免,正遭受着磷火焚身之苦,有的尚在悲号,有的已经晕死过去,其状之惨,不忍卒睹。
自己乘来的三匹马,一匹也已受到六匪同样的命运,在地上翻滚悲嘶,另两匹已跑得不知去向。
韩章和红衣少女,及所率另六名匪徒,也已乘机逃逸无踪。
翁如松还想对场中人马施救。
朱坤却道:“这毒磷弹一经沾身,除所中非致命所在,当时忍痛割下,落个残废,还能保得一命外,像现在情形是无可挽救,为免他们忍受痛苦煎熬,结果仍难免一死,倒不如帮助他们早得解脱的好。”
三个人六掌齐挥之下,场中悲号声瞬即静止下来。
“老贼心肠好毒,为了伤敌,竟不惜将自己人一并葬送。”
“与其说是伤敌,不如说是杀人灭口。”
“噢!我明白了,他是自忖没有力量能够将六个救出,故不惜出此下策。”
一直不曾开口的若梅,这时也说了话。
马匹已失,只好步行,幸而距离中牟已经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