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蒙面妇人 [11]
洪五怒吼一声,中途变式,肘住上扬,一招横架金梁,硬把泰山派的来势封住。
五灵剑己被泰山掌门右手接住,但恶丐洪五,那肯甘休?
一式“金丝缠腕”,立把老人脉腕紧扣,双方都凝运内家功劲,一求解脱,一则擒拿,彼此遂缠结一处。
那风雷僧目的不在夺剑,而在擒人,练秋长剑出手后,他立如魔身魅影般,一阵晃动,左手连指带划,竟点了秋儿全身八大要穴,只闻他纵声大笑,响彻长空,冷幽幽的向昆仑掌门发话道:“司马紫阳,你还不停手等什么?死要面子,眼前就得失去徒弟!”
事出突然,谁也没有料到青城派以名门大派,路身武林,却用出这种下五门拍花迷药,却尘子,苦行禅师和公孙虚,异常震怒,同把身子一纵,三面包抄,将那风雷僧紧紧围住。
这位虬髯僧人,左手搂着练秋,右手提着赤癸剑,眉字之间,满布杀机,一声狞笑道:
“小辈,想依多为胜么?谁敢出手,我只须将宝剑轻轻一割,这个粉雕玉琢的兔小子,立得血溅峰头,只要你们不心痛,我和尚打出真火,天大的祸,我也敢惹!”
黑寡妇早已闪在风雷僧的身旁,朝着公孙虚挤了一挤眼,娇笑一声道:“你这位苗疆大侠,不是靠着遁形术大肆凶威么?为了投靠昆仑,不惜把自己曾经有过暖昧的小狐狸,自拉自送与那大名鼎鼎,妄自尊大的昆仑五子,老么白云生,凑合一起,临场失手,在你们,自有一番解说,道是意外,却不料早在我们计算之中。”
讲到此处,又把一双星眸,满场飞掠了一下,见昆仑掌教和麟儿,并未歇手,立把玉脸一沉,冷笑数声,没头没脑的朝着董练秋的脸上,“啪啪”就是两记耳光,用那冷酷无情的声音,朝着公孙虚又道:“你不是因为裙带关系,可以替司马紫阳作主么?而今我叫你立着司马紫阳停手,来此答话!”
却尘子修为至高,一闻此语,也愤然作色,苦行禅师却高宣一声佛号,那清瘦的脸上也现出一丝怒意,双掌合什,朝着风雷僧施了一礼道:“老前辈跻身空门,动此嗔念,似非所宜,本门弟子董练秋,既未成年,更未作恶,贵派如此作法,只恐惹出武林中绝大风波!”
黑寡妇却娇声媚气道:“大和尚,想用你那猫儿哭老鼠的慈悲之念,来打动我师叔么?
人既到了我们手中,却与本门的紫铜令,落入贵派手中一样,要杀要剐,权在我们,如果凭你大和尚一言半语,就可解决,我们也不会从四川赶来此处了。”
边说,边将手中剑在练秋脸上,晃了一晃,同时杏眼圆睁,从却尘子起,一直望到公孙虚的脸上,随即绽唇大咤道:“你们昆仑派到底服也不服?”
紫阳真人和麟儿,正在作殊死决斗,打得不可开交,师徒双双,不约而同的尽量接近练秋,筹思解救之策,但这孩子落在风雷僧的手内,不啻羊人虎口,一时如何可以解救得来?
黑寡妇朝着风雷僧一笑道:“师叔,有道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反正本门符令,被人搓毁,一报还一报,依我看,也教人家瞧点什么!”
她拿手扣着秋儿左脉,手中剑往他脉腕一划,这是人体的大动脉,只须轻轻割伤,那鲜血即津津冒出。
古语有所谓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却尘子和苦行禅师涵养再好,但见黑寡妇一再折磨这位昏迷不醒,天真稚气的师侄,那股愤怒如何忍耐得住?不由同口仗喝,排山运掌正待将敌人一举击毙。
风雷僧狰狞一笑,右掌一扬,却向董练秋的头上拍去。
却尘子和苦行禅师,果然被他这一手双双怔住。
黑寡妇洋洋得意,娇笑之声,不绝于耳,那讽言谚语,更是道之不尽。
暮闻一声清啸,啸声中充满激昂,若荆轲赋别,屈子离骚,同时铙声大作,紫气弥天,碧露闪闪,龙影飞腾,美麟儿人如一头怒狮,手中双钹,临空挥舞,那护身神佩也于此时发动,铙钹中习习风生,罡力如山,直往四周打去。
天府老人,被他逼退数步,美麟儿乘势直迫,双钹一阵震动,声作龙吟,势不可遏,眼看老人难逃一援之厄。
一气真人,一吃一惊,为使师叔松开手脚,竟施展三十六式射阳神招,振腕直刺,“神弩穿日”剑幕如山,银光暴涨,花雨缤纷,一气真人有六十余年修为,对剑术确有独到之处,武林中常谓:“青城掌剑,堪称二绝?”射阳剑术只一施出,着着都是疾率致胜之道,这位青城掌教不由暗道:“我这宝剑离锋三尺之内,即可伤人,‘神弩射日’的后三招,是‘天摇地荡,大地惊龙,扶桑落日’,这是射阳神剑内的精奇招数,任是武林神剑手,迎面不过三招,我就不信他能避开伤在我的手下。”
神剑果然不同凡响,银光紫芒一碰,彼此都暴长数尺,宛如大正月的花爆,五光十彩,绚丽绝伦,暮闻麟儿大喝一声:“着!”
身形疾转之下,右钹一扬,钹如烈日当空,紫光耀眼夺目。
右钹顺着剑身,紧把太白神剑撑住,左钹猛往剑身一砍,力挟千钧。
只闻震天一声大响,金铁交鸣,火花四迸,一气真人,手握神剑,但卒遇这种猛击之力,饶你功夫再深,如不撤剑,这条手臂非断不可。
神剑脱手,已被麟儿拾取,衔在口内,他头上秀发,根根直竖,星眸红如喷火,眉字间,露出一条赤纹。
却尘子和苦行禅师,不由暗中一怔,心想:“莫道这孩子其温如玉,原来还隐藏着极深的杀孽,不过不到怒时不显罢了。
藏儿右手铙钹往前一扬,昆仑镇山神功太清罡力,劈空打出,不但青城派高手往两旁一撤,连却尘子和苦行禅师等人,也不敢轻攫其锋,赶紧往斜刺里纵开。
无巧不巧,黑寡妇纵落的方向,正是一株松树之旁,瞥见一道银光,从麟儿手中,脱手飞出,挟着呼呼锐啸,正朝自己迎面飞来,说时退,那时快,黑寡妇正待闪身避开,不料长来之物,还未临身,那强烈银光,已照得使人睁不开眼,同时罗风扑面,呼吸困难,略事迟缓,只觉左肩一阵剧痛,自己身子,竟被人用短剑钉在树上。
剑是青城镇山之物,穿透琵琶骨,深已没柄。
麟儿发剑之后,竟用牟尼身法,纵到黑寡妇身旁,嘴角间嗡着一片冷笑道:“今日之事,全是你这贱妇,搬弄是非,熊玉仪玉洁冰心,关怀长辈,午夜求援,救你一命,结果,落得如此下场,今日峰头竞技,董师弟以童稚之年,一与你青城派长两辈的人物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