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蒙面妇人 [1]
那红色弹丸,凌空飞出后,宛如劲弦之矢,奇迅逾常,无巧不巧,却尘子背向洪五,在和天府老人,聚精会神的拼斗内力,眼看弹丸,便要打中。
忽闻波的一响,却尘子身体四周,似有一堵无影之墙,将身拦住,劲弹反跃,半空开花,弹体四裂,里面却冒出一股黄烟。
奇腥扑鼻,烟浓味重,并向四周逐渐散开。
暮闻一声佛号,苦行禅师,怀抱竹杖,人己缓步而出,并对恶丐洪五微笑道:“赤癸弹久成禁品,道友为青城有数人物,暗施辣手,不怕武林道友齿冷么?”
他也不俟对方答言,立时报以颜色,袍袖展处,狂飓如轮。
对着天空黄烟,略事卷扫,再将手对空一扬,玉柱峰头,忽卷起一阵狂风,带着纷飞白雪,冲人高空,霎时不见。
天府老人和却尘子,两人正相持不下,老人额上,汗落如雨,却尘子头上,却是白气蒸腾,看情形,似乎十分吃力。
禅师暗地吃惊,一时却苦无解救之策,不觉修眉频瘦,困悯异常。
耳畔,忽然响起公孙虚的口音,只闻他传音密语道:“青城邛崃,这两个老怪物,功力奇高,连却尘道友,相形之下,也觉稍逊,为解危计,小弟只好用掌力把他两人震开。蓉城老怪,功力不逊乃兄,能和他作对手的,只有道友和铁蓑前辈,而今事颇危急,我们也无暇顾及什么江湖过节了,”
白云之内,似有青蒙蒙的光华一闪,如闪电穿云,掠空而下,又快又猛。
天府老人,暗里一惊,功力骤减,却尖子须发怒张,双目神光四射,手中真力迸聚,音能裂石,气可穿云,只闻他暴喝一声“打!”
他以右手稳住拂尘,左掌却猛朝对方胸的劈去。
天府老人,咬牙切齿,手稳长剑,屹立如山。也立即报以颜色,左掌也往前猛推。
只闻一声“糟”。
紧跟着“啪”的一响,两人手中的宝剑和拂尘,似被一种千钧力道,往当中一撞,如果彼此互不松手。就是双方功力再高,也得把自己右手震断。
兵刃出手,双方手臂都感着一阵酸麻,不由同往身后一撤,却尘子知是公孙虚热心为友,自然心存感激,那天府老人,却气得颜面发青,拾起地上的兵刃后,立时怒吼一声,身子一耸,离地而起,人如一只大雁,飘空掠来。
平地上也冲起一条人影,身背铁蓑衣,轻如飞燕,凌空作啸,气震风云,那正是衡山派硕果仅存的长辈人物。八十年前,以落英掌力,名震江湖的铁蓑大侠,此人酷爱山水,淡于名望,归隐极早。岷山派与穿云剑客,深有仇恨,归元生率众复仇,紫阳真人,仗义援手,掌震裴杰,岷山锻羽,衡山派赖以保全,铁蓑翁心存感激,投桃报李,昆仑有事,哪能不挺身而出?
天府蓉城二老,与此翁年岁相若,彼此正是同辈人物,相互知名。
他一出,更触发了蜀中两老的怒火。
只闻天府老怪冷笑一声,只一接近,立把那肥大袍袖,对铁蓑翁轻轻一拂,人便跃开。
天空里,立便卷起一阵旋风,初则呼呼作响,继而锐啸大作,旋风威力,势同百丈窝流,只一下,就把铁蓑翁全身卷入。
昆仑高手,知道这是青城派独负时名的镇山绝学,袖里乾坤,威力奇大,江湖上盛传已久,但从未见其使用,铁蓑翁只一出手,便遇上这种罕见功力,一个应付不当,这位老年前辈,一世英名,便付诸流水,不由担心万分。
忽闻哈哈长笑之声,其音震耳,紧跟着铁蓑翁双掌一挥,也发出一种奇异掌力,那是风也是一股旋流,整整把身子包住,回旋方向,刚好与对手所发的相反,一则由外往内挤,一则由内往外压,方向相反,互相激荡,奇声异啸,四周迭起,一若万马千军,疾从四方八面,急奔而至,昆仑派旁立高手,知道这位衡山前辈,也施展数十年性命交修之学,落英掌力,双方相遇,互见神奇,铁蓑翁竟朝自己所发的风缘一撞,铁蓑乘风,搏羊角而冲天直上,身法奇快,如星陨弹泻,电掣风驰,转眼间,便冲出那旋风之外。
天府老人,冷笑道:“相好的,就想趁机逃走么?未免作梦!”他身子原已飘落峰头,复又耸身而起,冲天直追。
铁蓑翁也打出真怒,一式云里翻身,倒头便落,两人都凝用内力,凌空对掌,按情理,铁蓑翁居高临下,势已占先一着,所用拿式,更是“飞鹰搏兔”的罕见奇招。他头下脚上,身子笔直,铁蓑已无鼓风之力,两手微屈作势,形同鹰爪,人还未到,十指上寒风如剪,双方高手,不由相顾骇然,彼此屏息以待,倒要看这种奇猛招术,对手天府老人,如何化解?
一上一下,不过相隔丈余,谁知天府老人,突把两手往袖中一缩,头也朝右一摆,避开铁蓑翁攻击正面后,两袖招展,竟用束湿成棍的寻常招数,一阵拍打,铁蓑翁奇招无功,来势太猛,背上竟被袍袖打中,好在身背铁蓑,把后身挡住,饶是这样,犹被天府老人凌空击落。
怪老人得手不容情,一式苍龙入海,龙降峰顶,脚才落地,便借力一弹,绝不让对手有喘息机会,立便排山运掌,铁蓑翁自觉一股奇热,直冲面门,知道对方手辣心黑,忙震丹田一口气,银须自发,根根直坚,人也不闪不避,一式单掌摧碑,巧打中盘。
两位武林长辈,各拼真实功夫,只闻“啪啪”两响,两旁高手,尚有许多还未看清他们是用何种招式,对掌的人彼此都不约而同的往后一撤。
铁蓑翁,手抚前胸,颜色如上,天府老人也用手按着左肋,变颜变色。
苦行禅师和仟峰老人,立纵落铁蓑翁身旁,由禅师低语问道:“前辈是否受伤?”
铁蓑翁摇头苦笑道:“我用落英掌,他使玉灵掌,双方都凝运内功,硬打硬接,他用扑击之力,震我前胸,我用挤按伤他左肋,虽负微伤,无碍大事。”
那边青城掌教,也飞落师叔之前,满致关切之意,天府老人冷笑道:“我们彼此都挨了一下,不过有重有轻,不分强弱,绝难罢手。”
又朝铁蓑翁沉声喝道:“王一峰,想不到你人逾百岁,还觑颜看昆仑后辈的颜色,,真是无耻之尤,适才一掌未把你打死,算你长命,有种再来!”
双方长啸一声,正待纵身再搏,却尘子已看出对方功力,铁蓑翁绝难是他敌手,立拦在这位长辈身前,二度接打,只交手,各出奇招,谁也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