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蒙面妇人 [14]
麟儿正待撮口长啸,呼那苍鹰落了下来,真人忙喝止道:“雪地交战,至宜小心,内家罡风和那火药暗器之类,务宜谨慎使用,稍有疏忽,酿成雪崩,陷身其间,轻在受伤,重可致命,一点也大意不得!”
麟儿笑道:“师父和我,已练有御气之术,真正崩山,我们拔腿就跑,怕它何来?”
真人微温道:“山地之大,可能四处有人,卒变之下,不论你功夫多深,也可被那巨大冰块岩头,撞压至死,怎能恃技任性,不听为师所言?”
麟儿仰脸笑道:“徒儿胆子再大,也不敢不听恩师指点,只是心有所疑,立便脱口即间,触恼恩师罢了,还望恩师不记小过呢!”
真人笑斥道:“你年龄日益不小,下次如此随便,只有讨打!”吓得麟儿不敢再答。
御气飞行,疾如闪电,眨眼间,真人和麟儿,双双同落在一冰岩之上。
冰岩对面,却是另一处凸出的冰岩,四围冰峰挺拔,雪丘如山,古树秃枝,从山壁悬岩间,横伸而出,凝冰盖雪,酷似琉璃,却尘子和苦行禅师,却落在岩壁间一横枝之上。
岩下却站着那风雷僧,董练秋却软锦绵的落在他左肩之上。
风雷僧的两旁,却一左一右立着两只白毛怪物,那东西高可逾人,两手过膝,周身白毛长逾两三寸,两只火眼金睛,塌鼻,阔口,齿利如刀,腿短腰长,貌像狞恶。
麟儿心中一怔,不由依着真人,笑问道:“这东西,似猿非猿,似猩猩毛色又觉不类,恩师可曾识得?”
真人温容相告,道:“西昆仑盛产雪猩,便是此物,不过平常所见,没有这等高大罢了。”
忽闻震天两声大吼,那东西同伸出一对利爪,大如蒲扇,一左一右,齐向风雷僧两侧抓来。
风雷僧往后一飘身,左手抱着秋儿,右手袍袖住上一拂,别小看这一拂之力,竟是武林中罕见的铁剪神功,隐含千般巧劲,风刀如剪,呼的一声,竟朝雪猩前爪扫来。
麟儿不由暗中一怔道:“糟糕!这东西如果仗着力大,硬接硬架,怕莫不把前爪轻轻断送!”
谁知他思潮刚起,那东西似知道厉害一般,锐啸一声,两条白影,同往斜刺里纵去,轻灵巧快,无以复加!
真人凝望雪猩,脸上带着一片困惑之色,似有无限心事,隐而不发。
麟儿不由心中大疑,但又恐无心失礼,脸上也是一片茫然神色。
雪猩善解人意,左手骄食中二指,从侧面直取罩门,右掌带着一缕寒风,竟从顶上压住,两只怪物所用的拳招,竟极为秘奥,以麟儿所学之博,也分不出这种招术得自何来?
风雷僧因为左手负着人,徒凭一只右手,竟为这两只怪兽所扰,一时左冲右突,绕场疾转,人与兽,竟打了一个功力悉敌。
雪岩之下,忽传来一种异啸之声,那啸声非常尖说,若断若续,节奏成拍。
辉。麟儿一听,似觉心中一动,星眸中现出一种莫可言状的光真人业已察觉,不觉心中大奇,忙问道:“麟儿,难道你已听出这声音有何奇异之处不成?”
麟儿缓缓答道:“依弟子看来,这声音似乎含有某种功力,说不定这两只雪猩,为此处高人豢养,这啸声,正是那猩主人指示他座下灵兽,使用某种功力,对付来人,不过此点纯为弟子臆忖,是否如此,必须默察雪猩拳脚变化,即可看出一点端倪?”
果然那对雪猩,闻着异啸后,拳术身法,慢了很多,但举手投足,却是招沉力重。
麟儿凝着一双星目,业已渐渐看出一点端倪,原来这对雪猩所使,竟是江湖上久以失传的白猿掌法,不知何人有此慧力,不但把掌法教了这对雪猩,而且系用它的正反手法。
因为猿猴身轻力巧,白猿掌以疾攻快打见长,但这两只雪猩,比最大猿猴,还大上一两倍,轻灵上,自然相差极远!也亏他心思灵巧,竟将白猿掌许多地方,加以增删,虽然略失原意,但仍不失为武林中一种独有绝技。
那雪猩愈打愈猛,只一摸着敌人的拳路,竟丝毫不惧风雷僧的袖法掌法!
风雷僧不由心中大怒,一袖一掌,端的使得神出鬼没,刚好用了一式“卷雾飞花”,立把手往袖中一缩,猛可里,回身疾卷,口中还大喝一声,“着!”长袖对着那身材较矮的雪猩,恶狠狠的拦腰卷去。
雪猩也不示弱,一式“金鲤穿波”,平空退出两三丈远。
风雷僧一击无功,再接再厉,身形微挫,飘忽如风,右掌猛往前面一吐,竟凝用内家掌力,还夹着玄门中伤人于不觉的印掌,这种掌力,打在身上不用说打实,挨着掌风,就得致命当场。
风雷僧一招打出后,心想对方绝无法躲开,不料“螳螂捕蝉,岂知黄雀在后”,果然他身后那雪猩,一见同伴危殆,奋力一跃,有如附骨之蛆,掌挥下击,势若雷霆。
风雷僧功力再高,对这东西总含着三分戒惧,不得已中途撤式,一飘身,纵出它那掌风范围之外。
就这样,前面雪猩,也安然无事。
忽闻一阵啸声,划空而至。
半空里,突跃落二条人影,来人非别,正是名扬西蜀的天府蓉城二老。
两人脚还未踏实,雪岩下那锐啸之声,竟是愈接愈厉,两只雪猩,却也龇牙作啸,吱吱喳喳的对和起来。
正是:
皑皑白雪里
自有伏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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