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4]
“宇内狂客”伤感地道:“可能没有,如果有必已找上老夫,事实很明显,先杀人,后灭迹,不然死者遗骨不会堆在一处。”
田宏武低了低头,道:“以前辈所知,‘风凰双侠’生前,可有什么强仇大敌?”
“宇内狂客”道:“该查的老夫都查了,什么影子都没有,他夫妇为人和善,从设与人结仇……”
田宏武像自语般的道:“总是有原因的,不是深化大怨,不会下此辣手。”
“宇内狂客”猛吸了一口气,道:“老夫何尝不这么想,可是……”话锋一转,道:
“小哥,听你口气,似乎有意要代死者复仇?”
田宏武点头道:“是的,这是晚辈的誓愿!”
“宇内狂客”凝视了田宏武半晌,才又道:“今晚咱们俩碰得真巧,不过……老夫有个疑问,你与双侠是远亲,到底远到什么程度?平日有没有来往?”
田宏武想了想,道:“说远也不远,是姨表亲,晚辈一家十几年前南迁,关山阻隔,一直没通音信,如非晚辈北来,根本还不知道这桩惨案。”
“宇内狂客”突地一拍大腿道:“对啦,你是田辅公的儿子?”
田宏武全身一震,惊声道:“前辈怎么知道的?”
“宇内狂客”道:“老夫曾经听你姨父皇甫明提过,同时老夫当年与令尊也曾有过数面之情令尊令堂还好么?”
田宏武不由潸然泪下,凄声道:“家父母已先后过世了!”
“宇内狂客”圆睁醉眼,道:“怎么回事?”
田宏武道:“先父母罹患绝症,不治而亡。”
“宇内狂客”太息了一声,道:“这么说,你是来投亲的?”
田宏武道:“是的!”
“宇内狂客”深深注视了田宏武一眼,道:“不对,你小子有点怪……”
田宏武沉吟了片刻,道:“请前辈恕罪,晚辈就是数月前,陪前辈在醉仙居喝酒的白衣书生。”
“宇内狂客”怪叫了一声,道:“难怪老夫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像见过又不认识,你的脸孔怎会变成这样子?是易了容么?”
田宏武把被马公子毁容的事简略地说了出来,隐去了古墓一节不提,只说被不知名的人所救,面色是用易容药改变的。
“宇内狂客”栗声道:“可是那公子哥儿打扮的小子?”
田宏武道:“是的!”
“宇内狂客”脸色突地变得很难看,好一会才开口道:“招惹上他很麻烦,你知道他的来历么?”
田宏武道:“不知道,但不管他来头多大,晚辈定给要他点颜色。”
“宇内狂客”沉声道:“他父亲倒还不怎么样,他母亲是北五省有名的女杀手,功力极高,很少有敌手,江湖上称她作‘冷血太君’,黑白道上的人,听见她的名号都会发抖的。”
田宏武停了一停,道:“前辈,我们暂且不谈这事,关于‘凤凰庄’血案,前辈认为怎么着手?”
“宇内狂客”苦笑着摇头道:“目前只有尽量找线索,有了端倪,再谋对策,你现在什么地方落脚?”
田宏武道:“五云客栈!”
“宇内狂客”道:“好,有消息老夫会找你联络!”
田宏武忽然想起这件事来,道:“晚辈对外不提姓名,请前辈代为守密。”
“宇内狂客”颔首道:“可以,老夫也有句话告诉你,如果有急事找老夫,可以去问药王庙的老道。”
说着,一口气吸尽了坛中的余酒,把空坛子抛入草丛,然后站起身来,抬头望了望天,又道:“老夫有事,先走一步!”
他可是说走便走,提着拐杖,一路歪歪斜斜地越野而去。
田宏武回想“宇内狂客”的说话,马公子的母亲叫“冷血太君”,黑白两道的人物听见她的名号都会发抖,听“宇内狂客”的口气,他是不敢招惹她,但不管怎么样,这笔债非讨不可,难道平白遭人毁容便罢了不成?自己的事,当然不必假手任何人。
他不期然地又想到古墓中所见的黑名单。
“风堡”师爷姜执中榜上有名,不知是否已接到那要命的竹签?
黑衣蒙面人是否就是“复仇者”?
从以往的事例看来,“复仇者”似乎还有手下。
最使人不解的是“风堡”已有四名高手被杀,而朱堡主,竟然不知道起因,这是不合情理的。
如果说,这是死者与“复仇者”个人之间的恩怨,不该全出在“风堡”,就是巧合也不能巧到这个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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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问,“风堡”中人心惶惶,呈现无比的紧张,因为师爷姜执中的房门上,发现了“复仇者”追魂的竹签,他被列为第八号。
死亡的恐怖,弥漫在堡中每一个人的心头。
内客厅里,堡主朱延年召集了高手会议,厅外四周及屋面上密布了警卫。
与会的每一个人,面色都非常凝重,尤其师爷姜执中,更是心情不安,因为他本身是当事人。
“复仇者”未杀人先传竹签,这表示他视“风堡”为无物,同时也让死者先受尽精神上的折磨。
姜执中像一个业已定刑,但尚未处诀的死囚,那份感受,非局外人所能想象。
这种活罪,比死还要难受,足以迫使一个人发疯。
朱延年沉重地开口道:“各位对此事有何高见?”
姜执中咬着牙道:“卑属准备执剑以待,看对方如何下手……”
朱延年道:“这不是办法,从以前几次的事例看来,‘复仇者’的身手、理智都高人一等,他不暗中下手,先传竹签,这表示他有绝对的把握。”
姜执中额头上的汗,擦了又冒出来,脸色有多难看,便不必提了。
总管余鼎新道:“我认为首先要知道‘复仇者’是何许人物,所复何仇,才好对付。”
朱延年道:“话虽不错,但如何才能知道呢?”
余鼎新道:“本堡连离职的执法人在内,已经有四位遭害,姜师爷是当事人,应该可以想得出来,比如说,姜师爷在以往是否与遭害的四位共同结有仇家?抑或本堡有没有公仇等等……”
姜执中摇头道:“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