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身怀绝技践前约 [7]
后来,妙玄一死,就由叶妙善接手,做了这长春阁的住持。
她们师姐妹两人,都生得天香国色,貌美如花,不但刀剑的武功了得,而床第间的功夫更好。
是以,一般江湖败类,好色之徒,以及那些纨绔公子,风流哥儿们,都喜欢与她两人交往。
而她们也就乐得大开方便之门,来者不拒,几十年间,统计她姐妹所有的面首,已不下数百之多。
这几百之士,因感久承香泽,无甚可报,乃送了她们一个美号,尊称师姐叶妙善为百花仙子,尊称师妹臧妙贞为散花仙子。
她姊妹两人在一间室子里干这生活,起初,尚相安无事,日子一久,难免不有点闹着酸啦、甜啦、醋啦、酱啦的。
后来,两人才开诚布公,经一阵协议之下,臧妙贞乃分得庙中一部分财产,只身来到白沙洲水月庵,自做了住持。
这时,臧妙贞的年龄已是五十开外的人了,由于她修身有道,驻颜有术,一般不明底蕴的人,确只能看她年龄,三十不到,仅有二十五六而已,再加上她粉首娥眉,妩媚动人,无怪那风流自赏的金友吉,一见倾倒啦。
她今早,拿起镜子一照,只见镜中的自己,面色已衰,花容已褪,唇角两鬓,均又现出了一缕缕的鱼尾皱纹。
自己恨自己的晦气高照,怎么偏偏撞着了那个短命的小子,不但把她全身的武功尽已废掉,竟连她数十年来,保护青春的修为,也一同毁了,这怎不叫她伤心泣血,痛不欲生!是以,她已把那宇文杰恨之刺骨,誓欲食其肉,啃其骨而后快。
她伤心了一会,忙收住呜咽,拭净眼泪,草草地梳洗完毕,就秘密将大弟子青云唤进房来,说道:“昨晚,我们师徒三人,都遭了那个玄装少年的暗算,不但当场落败,就是为师我的全身武功,已全被废掉,现在我无法提气行功不说,两手连缚鸡之力也发不出啦。这仇,我当然要报,只苦于不明对方的来历。不过,我当晚得见对方数人中,有个紫黑脸庞,短小精干的家伙像似个镖头的模样,但不知是哪家镖行的?青儿!你今天可化装男身,到汉镇去趟,不动声色向各镖行打探一下。那个人,好认得很,他那只左手的小拇指却多一个,是个六指头,你一打探清楚,我们再追寻那个玄装少年的下落,就不难啦。”
那青云退回自己房中,打扮了一番,扮成个风流公子翩翩少年模样。
当下,只喜得臧妙贞连声赞好,不禁搂着她亲了个嘴。
午饭后,青云离开水月庵,来到汉镇,心想:“全汉镇镖行,不下十余家,晓得那个六指头的家伙,究是哪家的呢?并且,因不晓得人家的姓名,不但不好向镖行里去询问,也更不便向所有的镖行,挨家去问呀!”
她思索了一阵,忽计上心来,在汉镇街市胡逛了半天,乃来到一家酒楼,喝了几杯黄酒。
吃罢晚饭后,就在南关附近镖行林立的地点,落店投宿了。
一会,客栈伙计送来灯亮,青云唤来那伙计,问道:“伙计,因为我刚才多喝了几杯酒,把件事情闹忘记了,想向你打听打听看。”
店伙忙恭身道:“相公,你有什么事?”
青云装出一副醉态醺醺的样子,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不得的事情,我有一批货物,要运往九江去。刚才在这河边望江楼请客吃饭时,那酒楼掌柜的介绍了一个镖头来和我接洽,言定后天一早,起镖运货。我当时给了他二十两银子的定钱,可是,在这一顿酒饭吃罢后,竟将那镖行的字号和镖头的姓名,都给忘啦。不过,这人是个六指头,我却记得清楚,伙计,你可晓得他是哪家镖行的和他的姓名吗?”
那快口的伙计,马上说道:“相公,我晓得这人,名唤一溜烟苗青,是这南关外双义镖局里镖头。相公,你放心,他这镖局是大字号,最讲信用,即收了定钱,是决不会误你的事。”
青云故示阔绰的掏出五钱重的一块碎银子,向伙计手里一递:“谢谢你,伙计,这个给你买杯茶喝,好啦!”
那伙计接过,连连哈腰道谢地退出。青云也就关门熄灯,上床睡觉。
次日一早,青云离开客栈,装出一副悠闲无事的神态,径向南关外大街,徐徐行来,一眼瞥见前面不远处围着一大蓬人,仔细一看,原来道旁却停着许多镖车,一伙人来回地忙着运货装载。
车前有个短小精干的汉子,正指挥着众人装车,再走向停车处,故意放慢脚步,两眼向那人双手一扫,果然左手生有六指。
后又扭头望去,见那双义镖局门前,恰站着一个年约二十余岁,生得剑眉星目,鼻直口方,穿着一身玄色劲装的少年与人说话,心想:“前晚船上动手时,当场虽未看清来人的面貌,这人既与这六指人是一路,定是点倒自己的那个黑衣少年无疑。”
她看在眼里,记在心头,急忙搭船渡江,奔回水月庵来,将所探得的情形,一一对师父讲啦!
臧妙贞略一沉思,经过一阵盘算后,说道:“那个黑衣少年的武功了得,我们若想报却此仇,恐怕你妙善师伯还不行,必须要另外请出个人来。”
“师父,你说的是什么人?”
臧妙贞笑道:“就是去年赠剑给你的那个人。”
青云这时不禁双靥绯红,面带娇羞地说道:“哦!是毒手摩勒叶方么?那个人是常年行踪无定的,什么地方去找他呢?”
妙贞说道:“他就是你妙善师伯的侄儿,平时虽然行踪不定,但经常要上姑姑那里去的,我想要你明天就赶到大洪山长春阁找他去。能当面会着更好,万一他不在那里,你可将我受伤情形告禀师伯,请她将叶方的几个落脚之处告诉你,我们再设法去找,如他随后到了长春阁,就请师伯随时命他,赶来这里一趟,这些你能都记得啦。”
她一听得师父派她去找叶方,高兴已极。
憧憬着有幅美丽绮旎的情景,正待她前去欣赏似的,马上一面应着,一面收拾行装,准备启程。
青云一去,整整就是五天,妙贞在家,却是急得如热锅边的蚂蚁,团团的兀自转个不停。
这天,蓦听得一阵敲门声过去不一会,青云即闪身进了禅房。
妙贞问:“你回来啦,事情怎样呢?”
青云说道:“我一到长春阁,就将师父受伤的情形告禀了师伯,她老人家听了,非常着急。及至说到邀请叶方师兄时,师伯说他,已好久没来长春阁了,他确实的下落,也不大清楚。不过,他是武陵三元帮的人,不如向洞庭湖君山三元帮长江总舵的舵主铁掌镇八方齐逸群处打听,当可晓得。”